涤生笑歌

12.河边情切切 江畔意绵绵

    
    浣花溪上见卿卿,脸波明,黛眉轻。
    绿云高绾,金簇小蜻蜒。
    —《江城子》张泌(五代)
    十二河边情切切江畔意绵绵
    刘语伸手直指着光芒处对靖蓉说道:“郭大哥蓉儿你们看!那是我大师哥的信号火箭,咱们这就去与他会合吧!”靖蓉相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她的步伐向西而行。
    约莫小半个时辰,只瞧见前方的大松树下有三个人影,两个人伫立在原地,另一人正徘徊踱着步子。刘语观之大喊道:“大师哥,二师哥,三师哥!”三人闻声纷纷向前走来,靖蓉这才看清确是三圣。郄鹤,童圣扬,童逍鸿等见到刘语自是十分高兴,问长问短,忽视了站在她身后的靖蓉。
    余光瞥见她肩头的衣服上有血渍和破口,郄鹤关心地问道:“师妹,你的右肩怎地,可是受伤了?”刘语摸了摸伤口,说道:“逃出来时不小心碰着了费彬和钟镇他们几个,受了些小伤。无碍”身旁童圣扬骂道:“他娘的,这嵩山派还动真格了。未免太不给咱师父面子了吧”他生性直爽,这刻竟直接骂了出来。
    童圣扬余光扫过,指着刘语身后的靖蓉说道:“师妹,不知这两位是”刘语双手一拍,呼道:“对了,诸位师哥忘了给你们介绍,方才我路遇费彬等人,眼见就要不敌受擒,幸得这位郭大哥和黄姑娘相救!”郄鹤和童圣扬,童逍鸿这刻才将目光移到了靖蓉身上,但见那少年身材高大气宇轩昂,那姑娘更是容色绝丽娇美无比。
    郄鹤等三人微笑抱拳道:“多谢二位出手救,我兄妹四人当真感激不尽!”郭靖抱拳回礼道:“各位不必客气,路遇不平拔刀相助,那是应该的。”刘语随后向郄鹤问道:“大师哥,那七返参同鉴可找着了?”郄鹤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寻遍了整个涣元阁,未曾找到。”
    刘语道:“会不会是师父记错了,或是那李掌门将宝鉴移予了它处,没来得及与师父说明?”郄鹤摸了摸下巴,沉思了半晌,道:“师妹所说,并非未有此可能。”童圣扬“啊”一声,呼道:“那.....那....现在如何是好?”
    童逍鸿将判官笔在手中转了个圈,道:“二师哥,你这药还能管多久?”童圣扬道:“半个时辰不到吧。”郄鹤双手负于背部,抬头望了望天色,此刻已是夜半。他沉思了片刻,缓缓道:“如此,咱们这般乱窜乱找也不是办法,为今之计只得回刘秀峰请教师父了。”众人先一怔,而后表示同意。
    刘语回身牵着黄蓉的手,说道:“蓉儿郭大哥,你们不是要去襄阳吗?若是不嫌麻烦,咱们一起同行可好?”郭靖心想同行不同行,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不知蓉儿她是否愿意。身旁的黄蓉似是知晓了他的心思,朝他点了点头。
    郭靖便答应了刘语,众人先在松林中休整了一夜,次日清晨开始南行。初时众人还在诧异,嵩山派怎地没有再派过人来找麻烦,刘语还道他们是怕了郭靖。六人同行了数日,终于到了平顶山境内。刘语与郄鹤等极力邀请靖蓉上峰一坐,游玩几日。黄蓉心中倒也想瞧一瞧四圣那位一百四十九的老师傅,但转念想着离黄伯流的十五号之期将近,故而只能和郭靖婉拒了四圣的好意,互道珍重而别。
    靖蓉继续南奔,这天来到了一条大河边,但见这河水清澈透明,游鱼来去皆可计数,郭靖甚是高兴。他先是褪去了自己脚上的鞋袜,接着又要开始脱衣。黄蓉面上一红,问道:“靖哥哥,你干甚么?”郭靖解了解自己的腰带,道:“游泳啊。蓉儿,你也快脱了吧。这里水清,咱们一起游会儿。”
    黄蓉听他说“你也脱了吧”,还以为他是在出言调戏自己,却不知郭靖是在说让其褪去鞋袜一同游泳。先是一怔,随后啐了一口,转身道:“你....你自己游去吧!我可不会游泳。”郭靖呆立了半晌,道:“蓉儿,你不会游泳?”黄蓉道:“好奇怪么?我为什么要会游泳?”
    郭靖愣了愣,道:“没……没有,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当年我也不识水性,也是你教会的我……”黄蓉见他越说越是目光悠远,言语之中显得甚为怀念,当下没好气道:“好啊,你找你那会游泳的蓉儿去,我便是不会水,一直都不会。”说罢转身欲走。
    郭靖连忙拉住她手腕,急道:“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做什么都能和你一起,不管是你教我还是我教你,只要我们都会游泳,便下了水也还能在一起。”黄蓉听他言辞颇为孩子气,然其中句句真心、款款深情,又委实令人感动,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垂首不语。
    过得半晌方展颜笑道:“靖哥哥,蓉儿现下想学游泳了,你还肯教吗?”郭靖喜道:“肯,肯,如何不肯。不过我教徒儿可一向不如你,还指望你多多包涵。”黄蓉笑道:“是吗?好说,好说。”当下也褪去鞋袜,露出一对秀气晶莹的玉足。
    黄蓉抓着他的手缓缓步入湖中,待湖水淹没至她的脖子时,郭靖伸直了双手让她趴上去。跟着双手托在了黄蓉的腰部,教她如何换气及划水的姿势。黄蓉天资聪颖,不过一顿饭时便掌握了要领,如此两人在水中嬉戏了足足小半日。
    上岸后两人拿出包裹中的衣物各自换了,随后继续赶路。不一日终于到了襄阳城前,郭靖下了马在城前停伫凝视了许久,往昔的旧事及种种情状涌上心头。
    黄蓉怕他触景伤情,忙牵着他的手轻声道:“靖哥哥,咱们快进城去吧。”郭靖回过神收起思绪“嗯”了一声,随黄蓉进了城,但见城内商市繁闹,民情安定,与当年相比变化甚大。
    黄蓉领着他朝城东方向行进,穿过了几条长街,来到一座府宅前停驻。郭靖抬头看了眼宅子,问道:“蓉儿,便是这儿了吗?”黄蓉道了声“嗯。”就上前拉起了门环,连撞三下,过得片刻门开了,一中年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瞧是黄蓉连忙行了个礼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兰少爷他等你好些天了。”
    黄蓉疑道:“兰无咎?对了张叔,我爷爷他现在可在府上”那仆人摇头道:“帮主他老人家前些日子说是要去河南,兀自未归。”
    黄蓉“哦”了一声,心道:爷爷真是的,要我十五日前务必赶到,自己这会儿却不见了人。“小姐,这位公子是”那仆人指着郭靖问道。黄蓉道:“这位公子他姓郭,是我的....我的朋友。”说完与郭靖皆是面上一红,闻言那仆人伸手对郭靖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了院子黄蓉牵着郭靖绕过大厅,来到了一座小花园,园中品类众多,花香四溢沁人心脾。两人移步到了群花当中的位置,黄蓉问道:“靖哥哥,这些花儿都是小时候我和爷爷一起种的,你瞧美不美?”郭靖凝视着她点头道:“是很美,可是蓉儿比这些花儿还要美!”说得情意深挚,极是恳切。
    黄蓉听了满心欢喜,嫣然一笑,娇嗔道:“为了讨好人家,当真好不害臊!”言罢二人一阵嬉笑打闹。忽然左面传来熟悉的喊声:“表妹!你可算来了呀!”来的正是黄蓉的表哥凌霜影画兰无咎。他走到两人跟前对黄蓉笑道:“表.....表妹,咦!你这臭小子怎么也跟着来了?”
    郭靖抱拳道:“表哥你好!其实我是....”兰无咎抢道:“瞎叫唤什么?谁是你表哥啊?”郭靖心感奇怪,暗道:你不是蓉儿的表哥吗,那自然也是我的表哥咯。黄蓉强忍着怒气,冷哼了一声道:“兰无咎,你几时到的?”
    兰无咎笑道:“回表妹,你表哥到此已有五日啦。”黄蓉又道:“那你知不知道,爷爷去了哪里?”兰无咎怔了怔,道:“听外公说,你在绿竹巷的好姐姐她的老相好病了。结果手下效力的那些帮主啊,教主啊什么的,喊外公一起去五霸岗想法子去了。”
    黄蓉“咦”了声,奇道:“你是说盈盈姐姐的相....”兰无咎接过话头:“相好的!是啦,就跟你和我这样!”郭靖闻言张目圆瞪,脸现怒色,但顾忌他是黄蓉的表哥而不好发作。身旁黄蓉骂道:“我呸!不要脸,谁跟你是相好的?”兰无咎突然抓着黄蓉的手腕,沉吟道:“表妹,我这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郭靖奇道:“表哥,你所吟乃先秦的越人歌,那是讲女子向心中爱慕的男子表达情意的。”黄蓉闻之噗嗤一笑。兰无咎本想在她面前卖弄文采,不巧被这郭靖拆穿,登时发怒道:“我见这词措甚美,想念给表妹听,不成吗?要你个傻小子来教我这许多我与蓉儿说话哪里又轮得着你在此????拢亢拔冶砀纾?阋才洹
    黄蓉听他不断以言语攻击郭靖,心中甚为恼怒,愤力将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甩开来,怒道:“你才是傻子呢!兰无咎,你怎么和我靖哥哥说话的!他喊你一声表哥,那是看着我的份上,你道他好稀罕吗!”兰无咎道:“你道我好稀罕他喊吗?”
    郭靖见她向着自己,心内也倍感温馨,又瞧他兄妹二人见面便如此争吵,是全因自己而起,不由得歉疚道:“蓉儿,表....兰兄,你们别吵了。这事都怪我,兰兄若是不喜,我日后在你面前不言语就是了。”
    兰无咎冷笑了声,道:“切!你这姓郭的小子,话说的倒真好听。”黄蓉挽着郭靖的手臂,故意放大了声道:“靖哥哥,你待他那般谦和有礼,他不承你的情就罢了,还对你狺狺狂吠口出粗鄙。你说这怎能是你的错呢”兰无咎闻之,怒道:“你........表妹,你为何屡次三番因为这个外人来诋毁表哥,伤害我们之间的情意”
    “那表哥你又何故屡次三番用言语来羞辱表妹的心上之人”黄蓉反问道。郭靖听她将“心上人”这三字说的甚重,心下欢喜:蓉儿如此待我,这会儿给他表哥斥责几句又算得了什么?见两人这刻都闷不做声。郭靖忽道:“此事皆因我而起,是我口不择言叨扰了兰兄你的雅兴。蓉儿,我知你体恤我,但也切莫因我而伤了你兄妹的情意。大家若是有何误会,坐在一起道明了,都是能够化解开的。”
    兰无咎哼了声,道:“好!你既有自知之明,那可否请郭兄弟你走开,走远些,别在此处碍了我的眼?”郭靖正要回答,却听黄蓉道:“行啊,咱们不在这碍你兰大少爷的眼了。我们这就走,靖哥哥,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郭靖道:“好啊。”两人手拉着手就要向外行去。
    兰无咎见状跟上前拦着道:“表妹,你要去哪?”黄蓉冷声道:“我爱去何处就去何处,难道还要向你兰大少爷禀告吗”说完和郭靖从他身前绕过,出了门去。诺大的花园,兰无咎此刻一人怔在原地,接着他猛然一声长喝,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对着面前空气狂舞了起来。
    黄蓉带着郭靖一路向城西而行,但在沿街闹市瞧见些新鲜玩意儿,或有艺人表演杂耍等等,都会驻足观摩。时光也随两人一阵游乐嬉闹转瞬而逝,黄蓉的心情极感喜畅,郭靖也随她在这片熟悉又陌生的故土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惬意与温馨。
    是夜圆月高悬于空,天边繁星点点。郭靖和黄蓉挽手漫步到了汉江边,感受着从江心迎面而来的清风。扑~扑~扑~!周遭除了江浪拍打之声,一切都安静的出奇。两人找了个位置,席地而坐,黄蓉笑道:“靖哥哥,我给你唱个曲儿吧?”
    郭靖欣然点头道:“好啊。”黄蓉缓缓开口吟唱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出自柳永)
    一曲唱罢,郭靖只觉黄蓉的声调低转婉回,歌声清丽句句饱含着深情。竟不由想起了前世在襄阳城的时光,登时眼圈一红落下泪来。黄蓉见郭靖眼含热泪暗自神伤,低声道:“靖哥哥,怎么?蓉儿唱的不好吗?”
    郭靖回过神道:“不,蓉儿你唱的很好听!”黄蓉闻之一笑,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道:“靖哥哥,方才你是不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前世来着?”郭靖轻声道:“是呀,想起那会儿让蓉儿你跟着我在襄阳受了那么多的苦,想着咱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黄蓉板起脸,故作生气道:“郭靖!你既然害的我那么苦,那你倒说说,这辈子该怎么补偿我?”郭靖知她是在同你闹着玩,但依旧笃定道:“此生?b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日。”(出自诗经)
    黄蓉只觉心头一阵说不出的甜美,但表情却仍是生气的模样。她偏过头,道:“果然,兰无咎他说的对,你这姓郭的小子竟会说些好话来骗我。”郭靖一怔,辩道:“没有啊,蓉儿。我怎会骗你呢?”
    黄蓉指了指天空,说道:“哼!你对我说“谓予不信,有如?日。”可你瞧瞧这会儿的天上还有太阳吗?这还不是在骗我?!”郭靖一时百口莫辩,急道:“蓉儿,我没有,我不是....”黄蓉瞧他着急的样子甚是可爱,不禁捂嘴笑出了声。
    郭靖这才知道她是在同自己开玩笑,忙上去呵她痒,黄蓉笑着躲开,两人嬉闹一阵,便又依偎在一起观赏江边月色。夜空浅浅一弯新月下,江风略含丝丝凉意,两人心中倍感温馨。黄蓉忽道:“靖哥哥,你说咱们上一世生了三个孩子”郭靖道:“是啊!两个女孩,一个男孩。这三个孩子都有些怕我,可是却一点儿也不怕你。”
    黄蓉微笑道:“那靖哥哥,你给我讲些孩子们的事吧。”郭靖轻抚她的秀发,慢慢的将前世三个孩子的趣事讲给了她听。黄蓉听着时而微微点点头,时而眉欢眼笑,她慢慢伸出手去,握住了郭靖手掌。
    过得一会,黄蓉又道:“那要怎样才能生出孩子呢?靖哥哥你给我说说吧。”原来她这一世是由爷爷带大,虽与任盈盈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可毕竟女孩儿面薄,交谈时也从不涉及这些男女之事,故黄蓉对此一无所知。且她与郭靖情投意合,只道男女间最亲密之事,莫过于她和靖哥哥在嵩山的亲吻。
    郭靖闻言一怔,随后大窘,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虽留有前世的记忆,但心性却是已经回归到了十七八岁时的少年心态,当下呐呐说不出话来。黄蓉见他这般神态,也觉不好意思,含羞道:“你不愿说,那就算啦!”
    此时月光如水般洒在了两人身上,郭靖偷眼瞧她时,但见她晕生双颊,娇羞之态明艳绝伦不可方物,不禁心神荡漾,伸手搂过她腰,俯下头去,在她唇上深深长吻。黄蓉羞得耳根也红了,却不抗拒,接着慢慢凑嘴还吻,双臂也不自觉地楼住了郭靖脖颈。
    郭靖只觉怀中温香软玉的身子逐渐发烫,一时浴火如沸情难自已。他下意识地翻过身子将黄蓉压在了身下,虔诚地凝望着黄蓉娇柔秀美的脸颊,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微肿的红唇。黄蓉也觉情动,她鼓起勇气,大着胆子在郭靖唇上调皮地咬了一下。
    霎时郭靖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他雨点般急促地吻向了黄蓉的眼睛、鼻子、面颊,粉颈。最后又回到了她唇上流连忘返,紧接着双手摸索着,就要为她宽衣解带。
    黄蓉心下大惊,立时抓住了郭靖那双不安分的手。可转念一想,自己将来终究要做他妻子的,便又松开了手,紧紧闭上双目任其为之。就在郭靖欲解其腰带之际,呜呜呜!右首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长声。
    莫名的声响让郭靖顿时恢复了理智,他瞧着紧闭双目的黄蓉,怔了怔,而后忙将她扶起。他深悔自己的行径,自责道:“蓉儿……方才是我不好!我竟然……我就是再忍耐不住,也不该这样……这种事,对不起蓉儿”他心中爱极了黄蓉,自然对她尊重万分。
    见黄蓉垂首不语,郭靖急道:“蓉儿,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黄蓉嫩脸晕红,细声道:“靖哥哥,我不生气,我是在想,将来自己总会让你……让你那样的,我可是要做你妻子的啊!”郭靖闻言心头大震,一时间感激、狂喜、爱怜,诸般情绪同时涌上心头。伸手拥她入怀中,颤声道:“蓉儿,有你在身边,我心里当真好欢喜啊!”
    黄蓉心头一阵甜蜜,柔声道:“蓉儿也是。”接着羞涩地将头偏倒,靠在他肩头。皓月当空碧波江畔,一对璧人悄立良久,柔情蜜意自是诉说不尽。直待那长声再起,二人才舍得分开,黄蓉奇道:“靖哥哥那是什么声音”郭靖摇了摇头道:“要不咱们去瞧瞧”黄蓉“嗯”了声。
    郭靖携着她的手,施展出轻功向着右面声音的源头奔了过去。到得近处,两人悄悄潜伏在了码头的一堆货物后,进行窥探。此时的汉江码头上,聚集了将近数十号人,他们有的手持火把,有的拿着螺号,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郭靖指着那人手中螺号,轻声道:“蓉儿,方才定是这个螺号发出的声音。”黄蓉点了点头,道:“靖哥哥,你说他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呢?”
    郭靖摇头道:“我也不知。蓉儿,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远到的船商,正等着人来搬卸货物呢?”黄蓉思索了片刻,道:“我觉得不像,靖哥哥你瞧,那些人个个都是神情粗豪,举止剽悍,根本不像是一般的船商或者渔夫。”话音刚落,西首不远处照出火光点点。一顿饭时后,发现原来是又来了群举着火把的人。
    这样,狭窄的码头上,这会儿又涌入了许多渔夫打扮的人,群人中带头的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那胖子先是对着群人当中一长须老者抱拳礼道:“余帮主久等了,不知大伙儿是否都已到齐了?”
    那老者微微点头,随后咳嗽了两声清嗓道:“诸位都到齐了,想必尔等都知晓了此行的目的!圣姑她老人家平日里对我等如何,大家心里也都有数!眼下她有难,据我所知,各方豪杰武林人士都已纷纷自发前往少室山。咱们卧龙帮和竹桥帮虽算不得武林中有名有势的大帮派,可也知什么叫做江湖义气,懂得知恩图报!今日这一去,免不了要同那少林和尚恶战一场!各位兄弟,去或者不去由你们自行决定,老夫绝不勉强。”
    黄蓉用力握了握郭靖的手,紧张道:“糟了靖哥哥,他们口中圣姑一定是盈盈姐姐。”能让武林各方人士共同出手抗敌的圣姑,除了任盈盈那还会有谁?郭靖道:“便是绿竹前辈的那位姑姑?”黄蓉点了点头。老者话音刚落,四方众人齐声喝道:“上少林!迎圣姑!上少林!迎圣姑!”老者左手一抬,待群人喝声止后,说道:“好!各位兄弟咱们这就依水路而行,上少林迎圣姑!”言罢众人又开始高声吆喝,随老者走向了泊在码头边的一排排渔船。
    待船开得远了,靖蓉才从货堆中走出。黄蓉秀目颦蹙道:“靖哥哥,我有些担心盈盈姐姐她。”郭靖知晓她的心思,道:“蓉儿,咱们明日就启程上少林吧?”黄蓉应道:“嗯。”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了。
    郭靖问道:“蓉儿,咱们先去找个客栈休息吧。”黄蓉微微一笑道:“还找什么?回爷爷那吧。”郭靖一怔道:“那你表哥他。”想起了白日里兰无咎与黄蓉吵架的情形。
    黄蓉笑道:“那屋子本就是我和爷爷住的。我不下逐客令,便已是给足了他面子。白天那事纯粹是因为我觉着这襄阳城对你我二人意义非凡,所以想能带你四处瞧瞧,但我又不愿被兰无咎跟着,所以才故意那样说的。我这表哥心眼倒是不坏,就是那张嘴巴说起话来太过刻薄,人太好面子了。”郭靖听她这么一说,心下也无顾忌,两人手拉着手漫步回了黄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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