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总想勾勾缠

2.第二章

    
    对着一个人事不知的伤患,阮梓月只能不情不愿的将满腔的气恼和指责咽回肚子里去。再次细细打量,这人面颊潮红,额头上汗珠密布随着额角一滴滴的滑落,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
    脸色苍白的阮梓月壮起胆子,捏紧手中绣帕想要再次替他擦拭,脑海里登时浮现方才的情景,后背上立时又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我来吧,你去歇会。”薇儿适时的出声,方才那一出可把她们吓的不清。
    阮梓月点了点头寻了张凳子坐下,侍候人这事自己实在有些笨手笨脚,她也怕方才之事再次上演。
    阮梓月不放心薇儿一个人在这,薇儿帮着男子拭汗喂水时她也帮着搭把手。两人不敢掉以轻心,休息片刻便要查探一番。一直折腾了大半夜男子的高热才缓缓退去,两人已是疲惫不堪的趴在桌上休憩,尽力不被周公勾去下棋。
    “嘣!”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脑子嗡嗡作响,神智迷离的阮梓月和薇儿立刻被这动静给惊醒,弹跳一般站起身,满脸惊愕的看着对方。
    “发生了何事?”薇儿一脸茫然的发问。
    那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还在继续,同时她们俩还感觉到屋子在剧烈的晃动,单薄的身子不稳的来回摇摆。头顶上不时掉落砖瓦碎片,烟尘四起迅速的弥漫整间屋子,似乎随时有倒塌的可能。
    “不好,是地动!”阮梓月脑中闪过一些插画,顿时惊叫起来。
    她看过一些地理志,上头写的地动与此刻这般情景极为相似。地理志上写着地动剧烈时,房屋倒塌,山体倾斜,百姓茫然失措之下死伤无数。
    “快,带着那人赶紧跑到空旷的地方。”阮梓月第一时间拉着薇儿的手就要跑,脑中还记着床上那个受伤的,免得他死的冤枉。
    原本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薇儿听到小姐这么说,立刻找到了主心骨,蹿到床边迅速的搀起男子,也顾不得他身上的伤了。阮梓月也急忙走了过去,只是步伐不稳,比薇儿慢了一些。
    两人合力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将男子搀扶起来,咬牙勉力挪动步伐,额角沁着细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到了房门口,那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剧烈晃动的房屋也不晃了,一切都归于平静。要不是一些年久失修的房舍歪斜倒塌,树木被拔起倒伏在地上,她们肯定会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她们的幻觉。
    心怦怦直跳的两人登时愣在那,脚下像是千斤重一般半点挪动不得,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小姐,现在怎么办?”薇儿为难了,方才事情紧急,也顾不上许多。如此闹腾了一场,府里的人怕是全惊动了,万一有个不长眼的看见她们扶着个男人,小姐的名声可就真的毁了。
    “扶他到墙边站着,我们再等等,若是没其他动静了,再将他放回床上。”阮梓月迅速做出决定,这样既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若是再次地动也方便立刻带上人逃跑。
    又过了一会,再无风动,耳边听见前头的院子似乎人声嘈杂起来,阮梓月脸上登时现出惊慌,急忙扯着薇儿的手,“快,将人扶回去!”
    薇儿哪敢怠慢,两人连扶带拖的总算是将人重新在床上安置好。
    “方才震动的厉害,也不知道爹娘和弟弟怎么样了?我们赶紧去看看!”男子已经退烧了,想来应无大碍。阮梓月心里惦记着父母和弟弟,没看见人安好,心里放心不下。
    阮梓月带着薇儿一路直奔上房,路上碰见行色匆匆的奴仆许多都受了伤,询问可有瞧见爹娘和弟弟皆是摇头。心底一沉,脚下就犯软,人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小姐,老爷夫人和少爷吉人自有天相,自有佛祖保佑。他们只是没瞧见人,又不能说明什么。”掺着自家小姐的薇儿心里也是又急又慌,可她还保持着一分理智,这个时候不能乱。
    眼角泛酸的阮梓月茫茫然的看着她好一会,总算捡回一分理智,脚下步子加快,跌跌撞撞的差不多是跑着去的上房。
    一进上房阮梓月看见爹正在吩咐人办事,娘揽着惊魂不定的弟弟一脸担忧的盯着门外,阮梓月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登时奔涌而下。
    “芽儿!”阮安平夫妻俩一见到阮梓月顿时喜出望外,钱氏松开儿子连忙上前抱住女儿,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激动起身的阮安平也抬手拭了拭眼角,愁烦的面容中添了一丝欢喜。
    “你这是去哪儿了?存心要吓死爹娘吗?”钱氏激动的拍着阮梓月的手,口里指责,心里却在不断的感谢神佛保佑。
    原来地动刚起时,阮安平亲自去接阮梓月,可是到了小院,院子里的奴仆丫鬟根本就没瞧见她,就连她身边侍候的薇儿也不见了。四下搜寻无果,阮安平只能一边派人继续搜寻,一边回上房等消息。女儿孝顺,若是无事定会来上房寻她们。
    “女儿……”阮梓月脑子一阵发懵,想解释不知从何说起,扯谎又怕爹娘瞧出来,平白添了一份担忧。“夜里睡不着,便带着薇儿出去走了走……”
    阮梓月有意遮掩脸上的神色,低下头去,阮安平夫妻俩看进眼底,以为女儿忧心去京城之事,心中愁烦夜不能寐。
    “难为你了!”阮安平心里也是酸的很,女儿自小在身边长大,突然要面对陌生的人和环境,心里怎会平静。
    “爹娘和弟弟可还安好?” 阮梓月暗自庆幸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爹娘没有继续追问。
    “我们一切安好!倒是方才管家来报,府中的婢仆许多受了伤。”阮安平坐回在椅子上,心里颇不平静。知州府乃是官邸,奴仆居住的房舍虽不精致却要比百姓的房屋结实的多。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奴仆受伤,可想而知外头的百姓如今是何情状。
    临近卯正,迷蒙混沌中透出一丝光亮,给夜半惊魂的人们些许安心。
    奴仆频繁来报府中的损失以及奴仆受伤的情况,衙门里的衙差也不时的前来禀告外头房屋损毁,百姓死伤的情况。
    阮安平早就有些坐不住了,听着一声声的禀告,他的心好像被挖了一个大口子血淋淋的。可是妻女惊魂未定,身为丈夫、父亲此刻有些话他实在难以启齿。
    “芽儿……”阮安平喊了阮梓月一声,有些欲言又止。外头的百姓他不能不管,可是这一出门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女儿又要去京城……
    阮梓月瞧了眼外头的天色,娇嫩的脸上漾起甜笑。“爹,您放心去办事,去京城之事母亲会安排妥当,女儿亦会小心谨慎。”
    她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外头此刻必定纷杂忙乱,父亲惯是亲力亲为的性子,忙起来怕是喝水的时间都无,一心记挂在百姓身上,哪还能顾忌得上她去京城之事。心里愧疚,这才坐立难安。
    女儿懂事贴心,眼角酸涩的厉害的阮安平艰难的点了点头,递了个眼神给妻子稍做安抚,便随着前来禀报的衙差出去了。
    整整折腾了一晚上,阮梓月已经体力透支,若不是心中记挂一直支撑着她,怕是早就晕倒在地上。弟弟已经被母亲哄睡,她勉力扶着脸色憔悴已显疲态的钱氏回房休息,好一阵安抚宽慰才出了上房。
    阮梓月想早些回房休息,可院里还有个男人让她着实不放心。勉强打起精神回到西北角的院子,心里想着若是醒了,就让他走,若是还未醒,便着人请个大夫,早些了结此事。
    两人刚进房门,未见有啥异样,连房门都是她们先前掩好的样子。可是视线刚转到床上,两人俱是心里一凉,眼里满是惊讶之色,后背上冷汗直冒。
    本该躺在床上的那人,竟然,不见了!
    “四下找找!”阮梓月一边说,一边朝房里可藏身地方寻找。人不见了,此事可大可小。若是他自己醒了离开,一切就当从未发生过,自是再好不过。可若是这人是被府里的人带走,又或者是被歹人给劫走,那她可真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小姐,房里找遍了都没有!”薇儿动作很快的将房里全都搜了一遍,不见一点踪迹,房间里她们出去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阮梓月点了点头,只能隐下心中的那一抹担忧。
    “小姐,这里有块玉佩!”薇儿整理着床上的被褥,一块雕工精美的玉佩赫然出现在眼前。“小姐,这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白玉,这……”
    阮梓月也闹不明白这玉佩是那人不小心落下,还是那人对她出手相救的谢礼。她仔细瞧过,那人的伤很明显是刀剑所伤,并非碰撞的误伤。
    “你且收着吧!”阮梓月睨了一眼便撇开视线,她对玉佩无甚大兴趣,现在只担心东窗事发,半点没有那人走了的如释重负,总觉得此事没完。“今日之事切忌不可外传,你注意留心府里的动向,一旦有事立刻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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