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莫欺少年穷

6.第一个任务 第六幕

    
    在如意酒楼的小杂间里休养了半个月后,小正太王玄策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阮绵绵开始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一直藏着小正太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俗话说:纸包不住火。留在这么个客人来来往往的热闹小酒楼,迟早有一天会被旁人发现的。
    实际上这些日子以来,阮绵绵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被人知晓自己藏到了个罪犯在屋子里。要知道一旦被发现了,那她和小正太两人都得去见阎王爷喽。
    除此以外,阮绵绵还有别的顾虑。
    总困在一方小天地里,是养不出人中之龙的。要是任务对象三观没长歪,但才能没了,估计也不算是任务完成。
    而且,小正太也不是个她能随意圈养的人呐。如果不抢先提出建议,估摸着小正太没几天就要自己告辞离去了。真到了那时候,自己再死气白咧要跟着他一起走,估计也是不大容易的。
    考虑到以上种种,阮绵绵觉得还是得走,走得远远的。不光得离开如意酒楼,连这安阳城也最好别待下去了。毕竟小正太他爹是前任太守,保不准这城里有谁见过小正太王玄策这张脸。万一往后哪天见着了,抖搂出来,那就全完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眼下阮绵绵是绝计走不了的。且不说还欠着芸姨一月工钱,满打满算也要再干上半个月才能抵得清。此外,路费也是要耗银子的呀。阮绵绵的兜里现下只余着一百来文钱。
    唉,这正是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呐!
    阮绵绵好想仰天长啸一嗓子。
    “喂!宿主,戏别太多。”系统君日常泼凉水,“我可没看出你和英雄好汉这些词有一丁点儿关系。”
    “......”
    阮绵绵:筒子,或许你偶尔可以保持一下安静。
    阮绵绵暗搓搓地琢磨了一整天,脑细胞都前赴后继地殉职了一大堆。最后决定还是干完后半个月,抵掉预支的工钱,就带着小正太麻溜点离开。命要紧,路费什么的,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他们又没有什么固定的目的地。
    不过怎么说服小正太再待半个月,并且还跟她一起走。这又是一个难题。
    “筒子,筒子,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阮绵绵打起了系统君的主意,希望系统君能贡献出锦囊妙计,一举解决难题。不过——
    “哼!刚才不是还让我保持安静吗?!”系统君还真是傲娇又记仇。
    阮绵绵:嘤嘤嘤,刚才不该嘴碎。
    ******
    锦囊妙计终究难寻,于是乎,阮绵绵暗搓搓地决定用最老土的苦肉计。虽然十分俗套,但用得好的话,也能有奇效。总之,不论黑猫白猫,抓着老鼠的就是好猫。此时阮绵绵的脑袋瓜里对这话也是深信不疑。怕什么俗套,能奏效就行!
    天渐渐暗了下来,阮绵绵拿着块抹布,把锅灶里里外外都擦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慢腾腾地拖着步子往小杂物间走。
    系统君:宿主,平时一到要休息的时候,你不是走得贼快嘛?今天怎么学起了王八,溜达得这么慢。
    阮绵绵:筒子,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还有,心里有事的人都这样。这叫什么来着。奥,对了,‘踌躇难行’。
    系统君:你确定这不是你现造的词儿?
    阮绵绵:我不确定......
    揣着一肚子心思的阮绵绵回到了自己的小窝,有点怂地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想都觉得好羞耻。
    “绵绵可是有什么事?”还是小正太先开的口。虽然称呼亲近,但语气还是客气疏离的。阮绵绵心里又凉凉了几分。照顾了这么多天,小正太也没熟络起来。这时候再动花花肠子,估计也是白瞎。
    系统君:切,你脸皱得跟包子褶似的,除非是个眼盲心木的,否则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不对劲。
    阮绵绵:好了,筒子,你可以下场一段时间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憋在心里瞎寻思折磨自己,还不如麻溜点解决,早结束早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阮绵绵心一横,决定暂时舍下脸皮,促成大计。
    “阿策,你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阮绵绵小心翼翼地开口。
    “已经大好了,”小正太王玄策似乎了悟了些什么,眼睫毛扑扇了一下,随即浅笑道:“叨扰了这么些日子,也是时候该告辞离去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阮绵绵急得摆了摆手,要是小正太误以为自己是嫌他麻烦,因此拐弯抹角赶他走,那就糟了!
    “我......我是想说能不能跟你一起走!”阮绵绵鼓足了勇气,一口气说完。不过怎么有种求私奔的即视感。阮绵绵深感自己的脸皮已经掉了一地。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凝固住了。阮绵绵明显看到小正太脸上愣了愣。
    完了,估计他想歪了!
    阮绵绵脑子里不听使唤跑出了上面一行字。
    “太守夫人对我有恩,跟着你才能报答这份恩情。”阮绵绵急急忙忙解释,“况且,我一个人也没个挂念,在哪儿待着都一样。”
    阮绵绵顿了顿,指甲掐着掌心,硬生生逼出了些泪光,到了用苦肉计的时候了,“我......我不想老是一个人孤孤单单。你没来之前,屋子里就我一个人,每晚我都怕极了。”
    为了说服小正太,阮绵绵也不管什么脸面了,继续不遗余力地自黑,“我先前常住在破庙里头。那些生了病的老乞丐,成天吃不饱的小叫花子总是睡着睡着,人就没气了。”声音里渐渐带了些哭腔:“我好害怕。怕自己哪天也这样悄摸摸地没了,怕他们的鬼魂会回来庙里吓我,怕就算死了也没人记得。”
    泪花了视线,阮绵绵也不知道小正太到底信不信:“酒楼里现在虽好,但掌柜的不喜欢我,等芸姨回老家生孩子去,也不知道掌柜的还会不会继续让我留下。他一向嫌我个头小,干活不如别人快。我都晓得的。”这话确是肺腑之言,要是没有芸娘在,李掌柜确实能做出这事儿来。
    想到这茬,阮绵绵是真的有点伤心了,刚来那几天吃不饱穿不暖的滋味简直是太难忘却了。想想都怕得慌。
    于是阮绵绵抽泣着,小瘦肩膀一耸一耸的。
    “别哭了。”温温柔柔的嗓音,是还没到变声期的小正太。接过递来的干净棉巾,阮绵绵胡乱擦了下脸。棉巾是温热的,显然在水里浸湿过。小正太真是忒细心了。阮绵绵也打心里不希望他以后变成个冷心肠的人。
    “我只问你一遍,”小正太的手按住了阮绵绵的双肩,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确定要随我一同走?就算风餐露宿,缺衣短食也不后悔?”
    阮绵绵止住了哭泣,定睛看着小正太,重重地点了点头。
    少年目光灼灼,似是满天星辰洒落其中。“记住你今天的话。”嗓音略低,却极其坚定。
    阮绵绵的鼻尖还有些微红,这就算成功了?!幸福来得太快,阮绵绵还有点懵。
    系统君:没错,是成功了。赶紧收起你那副呆样子罢,太辣眼睛了。
    ******
    自那天糊里糊涂说服小正太跟着她离开,奥不,是小正太带上她一起走后,阮绵绵又在如意酒楼干了半个月活。然后借口投奔远方亲戚,向芸娘辞了行。
    临走前芸娘硬塞给了她一小块碎银子。摸着阮绵绵的脑袋也不忘再三嘱咐:要是找不着亲戚了,只管再回来就是。
    离开这里,旁的倒好,但芸娘阮绵绵是真的舍不得。谁的心都不是石头做成的,谁真心对自己好,是不用说都清清楚楚知晓的。
    不过人生或许也就是这样,聚散不由人。有时为了更重要的目标,就算路旁的景色再美,也不能为之停歇不前。只能挥挥手,笑着告别。
    背着大大的包袱,阮绵绵有些伤感地往后街走——这是约好了的汇合点。
    “怎么了,”是小正太的声音,头顶又被人轻轻地揉了揉,“绵绵,不要伤心,以后总有机会再回来看看的。”
    “嗯。”收拾好心情,阮绵绵点头应了一声,“走吧,阿策。我们往哪儿去?”
    “往东,去绥远城,那儿有间渠源书院,院长是当今大儒斐元老先生,授课的夫子也都是声名远播的贤能人士。”
    “这么厉害!”阮绵绵顿时对这间渠源书院充满了好奇。
    “父亲原先也预备着送我去那边求学的,”少年的声音顿了顿,带了些豁然的笑意,“只因母亲不舍,这才作罢。”
    阮绵绵努力让气氛好起来,“也不知道那里收不收女学生。”
    “绵绵也想去求学?”小正太的声音里带了丝认真,似乎在思考可能性。
    “这么厉害的书院肯定很贵,我可念不起。”阮绵绵摆摆手。
    “若是能通过渠源书院的考验,则可免收束?。”小正太耐心解释道。
    真是间有个性的书院啊。阮绵绵心里不禁感叹道。渠源书院,阮绵绵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四个字。这会是他们下一个久留之地吗?
    两人并行的身影越来越远。往后会是怎样?尚且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呐,相互扶持着,这心里,才总不至于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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