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气氛一阵凝滞,秦政不动声色站在桌子前面和秦毅军对峙。
半晌,秦毅军才叹了口气说道,“你就是这样做事的,你很喜欢让外人看笑话嘛?”
“他们看到什么和我无关,”秦政脸上一片平静,“这一切不都是您主导的嘛?”
“我主导的?”秦毅军怒急反笑,“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你全当耳旁风了嘛,我说过我不同意你和符笙的事情!”
秦政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有几分好笑,“爸,您说过的话我记得很清楚,您为什么这样说我同样很清楚。只是希望您也记得,我绝对不会和薛柔柔结婚。薛城行事一向没有底线,跟他合作无异与虎谋皮,更何况就算没有薛家手里的资源,我也有别的方法拿下国外市场,还不至于沦落到去卖身的地步。”
秦毅军感觉自己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在跳,他忽然想起多年前一件小事。
秦政上中学的时候很喜欢散打,他为此专门去拜访了散打界传奇一样的“教父”沈昌起。可是沈老爷子收徒一向很有个性,他只收贫家子弟和专业运动员,对于秦政这样的散打爱好者并没什么教导的欲望。
秦政并不气馁,仍旧三番五次上门请教。就这样,老爷子不知道是不胜其烦还是被他诚心打动,承诺只要秦政能在一月之内打败他的小徒弟,就把他收入门下。
这其实是个有些无理的要求,沈昌起的“小”徒弟并不小,相反,他长得虎背熊腰,年仅16岁就已经是省级的散打运动员。让毫无基础的秦政在一个月内打赢他,根本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然而当时只有十四岁的秦政丝毫没有被吓到,他开始每天锻炼,规律饮食,空闲时间就找那位“小”徒弟的比赛视频反复去看,观察他的打法习惯。
只是两人之间差距实在太大,秦政即使足够聪明耐心,可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也并没有太多用武之地。不出所料,他输了这场比赛。
可他输的足够精彩,变态的反应速度与敏捷的伸手逼得对手不得不用尽全力,甚至即使如此也是险胜他。这份心智与能力即使是沈老爷子也赞叹不已,破例收了他为徒。
也是从那时候起,秦毅军才发现自己这个不爱说话的儿子其实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只是…他越长大越会用圆滑的手段掩盖真实的目的,以至于自己竟然渐渐都忘记了这一点。
“好,”秦毅军点点头,“我相信你作为秦氏总裁的判断力,与薛家合作的事我不再插手。但是你必须也承担起你的责任,现在的局面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两个月内我要见到你的成果。”
他身体前倾双手撑住桌面,语重心长对秦政补充,“你想任性,没问题,只要你实力足够就没人可以阻止你。”
秦政微微躬身,“您的条件和忠告我记下了,希望您到时候可以和妈妈一起来参加我的订婚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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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柔柔眼睛红红的,她伤心地看着符笙,“符笙姐姐,我可以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嘛?”
李明坤本来摊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玩手机,听到这话忍不住抬起头微嘲道,“你们才见面不到两个小时,竟然都交情深厚到要单独谈话了?”
薛柔柔圆圆的大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她咬着唇欲言又止地看向符笙。
符笙笑了笑,“你不用管他,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然后又看向沙发上的人,“你先回避一下吧。”
李明坤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站直了身体,“行吧,你们随便说,我去车上等你。”
符笙目送他背影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才回头看向薛柔柔。
她仍旧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眼泪一串串从眼眶中涌出,颇有几分未语泪先流的忧伤。
“姐姐,你和…政哥哥是要结婚了吗?”
见符笙不接话,她哭的更凶,“那就祝福你们了,我没关系的,不用管我。”
还真是中央戏精学院的高材生呀。
符笙在心里默默吐槽,她觉得自己可真够恶劣的,此时看着薛柔柔难过的神情,不仅没有触动,竟然还诡异的感到了几丝开心。
老实讲,她对薛柔柔并没什么恶感,不过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连离间的手段都幼稚的可爱。如果是平时,符笙也许还有心思去安慰安慰她。只可惜,此时她的心情实在糟糕透顶,薛柔柔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一样。
她对薛柔柔的眼泪视而不见,故意满脸幸福地憧憬道,“是呀,我们准备结婚,我就要成为名正言顺的秦太太了,想想以后我可以天天陪在他身边,我们可能还会有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我真是太开心了。”
“你!”薛柔柔终于忍不下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政哥哥明明是我的未婚夫,你太过分了!”
符笙冷笑了一声,“呵,未婚夫?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那倒是请教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定下的婚约呢?秦政又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你的未婚夫了吗?”
她也不理从楼梯上下来的秦政,继续对满脸泪痕的薛柔柔说,“你想要做什么我管不着,只是衷心奉劝你一句,秦政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有本事你就直接抢人,别在背后搞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符笙说完转身就走,隐隐约约听见薛柔柔还在小声解释,“政哥哥,姐姐误会我了,我没有…”
李明坤见她出来,不由双手抱在胸前调侃道,“呦,你看你这么大火气,把人家小姑娘都吓坏了。”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符笙冷冷看了他一眼,“上车。”
李明坤朝她努努嘴,“恐怕不行,你回头。”
“我们谈谈。”秦政从身后拉住她。
符笙一把扯回了手,“怎么今天谁都想和我谈谈,没完了是吗?”
话一出口她就马上后悔了,符笙手抚额头叹了口气,“抱歉我心情不太好,我们先回去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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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把符笙送到了楼下,“今天的事情之前没和你商量过,不好意思。”
符笙感觉身体像是涌上了无尽的疲惫,“这也不能怪你呢,都是我的错。”
她笑容苦涩,“你一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吧,最近老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莫名其妙和你分手,莫名其妙失踪,甚至还莫名其妙有了个未婚夫…”
“我…”
“你先听我说完,”符笙打断秦政的话,“你不奇怪为什么秦阿姨一口咬定是我拿走了产品设计图吗?”
她不敢看秦政深邃的眼睛,目视前方快速说道,“很简单,秦阿姨看见了我和程佳梁接吻的画面,她身为长辈,这种事情无法宣之于口,所以只能用其他的借口阻止你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秦政注意到她一直在搓自己的衣角,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其实没什么原因,”符笙终于抬起头,语气故作轻快,“只是我忽然我发现,我在一开始就犯了一个错误。我对你的感情根本不是喜欢,我们之间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时冲动加习惯使然,这段感情本来就不该存在,现在我发现了错误,不过是在加以改正罢了。”
“我们之间从来不是错误,”秦政皱眉,他一字一顿地纠正,“一时冲动是一切关系的开始,习惯使然是感情维持的基石,你的理由完全不成立。”
他半弓着身体直视符笙的眼睛,“笙儿,你开始的原因和目的是什么我并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也和我无关,这段关系里只有你我二人,我愿意永远和你生活下去,如果你不能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人,为什么不再和我尝试一下,我感受得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是开心的,不是吗?”
他的目光真挚,手掌传来的温度让符笙忍不住眷恋沉溺,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可是我一直在利用你呀。”
“如果你是指我能带给你你想要的,”秦政用手温柔地抚摸符笙的长发,“我心甘情愿这样做呀,你怎么会觉得是利用呢?”
符笙眼眶发热,她低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最终还是在秦政温暖的怀中败下阵来。她哭得像个小孩子,似乎要在这少有的可靠的港湾里宣泄出所有的委屈和伤心。
秦政拿出纸巾擦拭她脸上的泪水,“你放心,没有人会因此而伤害到你的。我们的订婚仪式就在两个月后,如果到时候你还是执意要分手,我一定不再拦你,好嘛?”
符笙心像是被柔软又温暖的水包裹了起来,一切的纠结不甘竟都被这轻柔的话语给化解了,她到底没能狠下心直接拒绝,只是一语不发窝在秦政怀里。
秦政并不逼她,他用额头蹭了蹭符笙的,“你今天一定很累了吧,你好好休息,我就不上去了,你的答案我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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