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这种阴晴不定的人,着实不是阮飞花能理解的。
她费了点脑细胞想不明白,索性放弃,反正他爱看什么书,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她本来还想看个肥皂剧,打发下时间,因为不会操作那些设备,只好叼着樱桃,瘫在休息区的沙发床上,发了一上午的呆。
中午12点,一群家政人员利落地摆上午餐,又利落地退下,阮飞花还没起来说两句话,他们就关上了门。
她慢慢踱步过去,餐桌上又是琳琅满目的一桌,当中一蛊当归黄芪乌鸡汤尤其引起她注目。
拿勺子舀一点汤看,色泽漂亮,油花撇得干净,勺子倾斜,汤从下至上又被阮飞花倒回去了。
她怎么能吃这个!阮飞花打了个哆嗦,孕妇才要吃这么大补的东西啊。
阮飞花尽挑着一些好看新奇的菜式吃,每样才吃了两三口就饱了,剩下的她实在没力气吃光,贯彻不了她不留剩菜的原则。
抹抹嘴,试着按桌上的铃,当她又瘫回沙发床上,就有人来收拾餐桌,然后安静迅速地离开。
落地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看着看着,她的思绪就飘回了河西村,那里的天空永远是蓝蓝的,洁白的云惬意地打着卷儿,她自由自在地游荡在山林草野间。
思绪慢慢回笼,耳边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对面电子屏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一刻。
“阮小姐,打扰您了,我是来做卫生清洁的。”
阮飞花愣愣地站起来,看着一个三四十左右的女人,用一些奇怪的工具擦墙擦地擦桌子,不禁想,原来拖个地都有这么多名堂,还真是行行出状元啊。
“那个,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吗?”她都无所事事快一天了,身体都要躺僵了。
“谢谢您的好意,我是专业的,请您放心。”那个家政保洁员脸上的笑都快端不住了。
“这样啊,那你忙,我……去楼上,不打扰你工作哈。”
阮飞花讪讪说完,火速从楼梯上了二楼,昨天她还以为这个楼梯只是装饰用的呢,才不知道楼上是王瑞的卧室。
楼上空荡荡的,她也不想躺上那张床上去,闲得难受,自己动动腿,动动手,不知不觉做起了广播体操。
唉,她刚刚为什么不敢面对那个保洁员呢?明明在王瑞面前,她都没有不好意思。
大概是因为,人家是靠自己的劳动吃饭,她是吃白饭软饭的?
又想,也不对,她还是要付出体力的,那她就是怕人家表面尊重,心里是在嘲笑她?
嘲笑她什么呢,笑她,就她这副模样也能被他们的王先生包养?
唉,可这也不能怪她呀,还不是他们王先生眼瘸又神经病。
想东想西了一大堆,广播体操都做完了两遍,又叹了一口气,小学初中的体操动作,她都能记到现在,怎么小时候的许多事情,反而记不住了呢!
王瑞的记忆力应该不错吧,听说左撇子的人都聪明,像阮飞雪左手也能写字吃饭。
实在无聊,阮飞花摸索着想找找看,有没有像浴室一样隐藏起来的房间。
找到一个衣帽间,里面都是王瑞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她没进去,就站在门口看了看,衣服好像都是挺休闲的风格。
还有一个房间,摆的是运动器材什么的,可楼下不是有一个健身房吗?
王瑞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弄两个,看那些器材和楼下的也不太一样,那这个房间不是健身用的喽?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铃,阮飞花吓了一跳,果然是做贼心虚,她在这鬼鬼祟祟,偷窥别人的地方,就以为是有人来警告她了。
“喂?”
“阮小姐,您的行李已经送到了楼下,请您下来查看。”
“哎,能帮我送上来吗?”阮飞花暂时还不想下楼。
对方很有诚意地道歉:“抱歉,阮小姐,没有王先生的吩咐,我们不能随便上楼。”
阮飞花一边下楼一边嘀咕着,就这个空荡荡的二楼,有什么好防的,不是书房才是重地吗。
楼下,她的行李就放在玄关处,那个打电话的人不在,打扫的女人也离开了。
她一手一个背包和行李箱,提到客厅。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洗过了,背包和行李箱看着干净了不少,连轮子都帮她修好了。
翻了翻,行李箱的衣服还是那几件,就是背包里的证件和手机没了。
这就奇怪了,总不能是在旅馆就被人偷了吧,钱包可还在呢!
等王瑞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就是做人情妇,也没有扣押身份证的道理。
到太阳落山前,她也没有等到王瑞回来。
她拿着几本书翻啊翻,不为看内容,纯粹是打发时间。
夕阳的余晖在书页间偷偷溜走,房间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白昼从外面转移到了室内。
阮飞花揉揉发酸的眼睛,瞧瞧外头深沉的黑夜,伸个懒腰,起身去吃晚饭。
家政又在客厅摆满了一桌菜,她思考着,是王瑞误会了她的食量,还是他们家吃饭就这么奢侈有排场。
她拿着筷子发愣,不知道晚饭该吃多少,突然听到玄关有动静,是王瑞回来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一点没有风尘仆仆的痕迹,好像永远是这么轻松悠闲的样子。可是明明他早上走的时候,还是一副阴沉沉又压抑的模样。
王瑞神色平淡,像是已经忘了早上发生过的事,摸摸阮飞花的头,在她身边坐下。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问她:“中午吃的什么?”
阮飞花瞅着他,回忆了一会儿才答:“当归黄芪乌鸡汤。”
王瑞回她:“挺好,补血。”
阮飞花听着,差点没给他吐口血出来,还、挺、好、的!
王瑞又把她抱到腿上,拿过她手里的筷子,给她夹菜。
“我吃过了,不用等我。”
阮飞花抢过筷子,回讽他:“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家吃晚饭的时间吗?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她的话,在王瑞冷下来的目光里,默默咽了回去。
坐在王瑞腿上,阮飞花哪还有心思吃饭,随便吃了几口就说自己饱了。
王瑞领着她去休息区吃水果,她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的证件和手机呢?”
“今天做了什么?”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阮飞花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谁先回答,王瑞却神情依旧,还叉了一块木瓜送到她嘴边,今天的饭后水果是木瓜、芒果和雪梨。
阮飞花吞了木瓜,愤愤先回答:“吃饭,睡觉,做运动。”
“什么运动?”
“广、播、体、操”
阮飞花终于再一次看到了,王瑞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虽然就一秒钟的变化,但她还是很高兴,能让王瑞变脸,就是她赢了!
“我的证件和手机呢?”阮飞花冲他伸出手。
王瑞捏捏她的手,起身去墙上挂的液晶电视机前,往CD机里放了一张光碟。
阮飞花反手锤了一下沙发,打疼了自己,后退一步:“你总得把我手机还给我吧,我还没安排好家里的事呢!”
王瑞走回来,拿了一张光碟盒子给她:“这是你昨天晚上想看的电视剧,看看喜不喜欢。”
阮飞花抬头扫了一眼电视,是那部‘后娘的心’,声音不禁软了一点:“我就记得飒飒一个人的手机号码,别人的都在手机里,要不然借你的手机打也麻烦不是?”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喜欢。今天看这部剧吗?”
昨晚她随口说的,他怎么这么快就买回来了?而且搜电视频道能看的剧,干嘛要买光碟?
王瑞这才掏出她那只2G按键的破手机还给她:“看点你喜欢的。”
“是吗,呵呵。”
阮飞花一脸“我真是荣幸感觉”,双手接过手机,心里直后悔,原来手机就在他风衣口袋里,那她宁愿动手抢,也不能开这个口求他啊!
想到她今早打完电话,王瑞突然发情,阮飞花试探着想去阳台。
王瑞没反应,她这才一溜烟躲到阳台,栓好落地窗,蹲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拨通蓝田玉的手机号码。
跟蓝田玉说的,还是早上的那一套说辞,只是阮飞雪会轻易相信,并予以理解,蓝田玉可不会管得了这么多。
这个性格泼辣的女人,开口冲阮飞花就是一顿骂。
骂阮飞花大前天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说自己已经在火车上了,现在又是一个电话,就告诉她不回家了。
那果园怎么办,老屋怎么办?还真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啊!
但她也是实打实的关心阮飞花,说这些不也是担心她的表现嘛。
阮飞花少不得费心,说了些好话讨好她,把谎话圆了过去,又托她和刘东照看好果园。
阮飞花说得自己口干舌燥,挂了电话进来,狠灌了一大杯水。
王瑞开口不让她喝这么急,阮飞花背过身,又灌了一杯水,喝完水,拍拍肚子看电视剧,完全不搭理王瑞。
把家里事都处理好了,没有后顾之忧,阮飞花终于可以专心致志追剧,期间王瑞没有再骚扰她,她看得更是津津有味。
外头月亮越升越高,王瑞关掉她电视时,阮飞花还没反应过来。
“你干嘛?!”她刚看到重头戏部分啊。
“睡觉。”
“才十点!”阮飞花愤然指向电子屏。
王瑞不回她,关了电视就准备上楼。
阮飞花无奈跟上,再一次感叹做情人的没人权。
两人先后洗了澡上床,阮飞花嫌弃王瑞,怕他今天出去真的找了人。幸好王瑞今晚没有再抱着她睡觉,两人还各自盖了一床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天睡太多了,还是房间里的灯光太亮,她又睡得太早,阮飞花今天的睡眠质量不太高。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王瑞好几次呼吸加重,再渐渐放缓,然后又忽然警醒,呼吸加重。
后半夜,她慢慢睡熟,后背突然发凉,悄咪咪睁开一点眼缝来看,王瑞正靠在床头,目不转睛盯着她。
阮飞花一声“妈呀”堵在嗓子眼,突然明白王瑞睡觉时为什么要亮着灯,就是为了防止大半夜吓死她这样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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