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过了几个星期,恰值江南大学五十周年庆典。
学校领导们准备搞得隆重一些,和陈笔禅一时瑜亮的楚西舫,此时已留校担任老师,他挺身而出,建议适时地利用一些网络和多媒体效果,让庆典更具现代化和时代感,决策者们都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建议。
于是庆典顺理成章地分为白天由领导们进行例行的讲话座谈,晚上由楚西舫挂帅,风光无二的大学论坛工作组承接,举办一场庆典晚会。
对放在晚上这一安排,让不少领导颇有微词,但得到楚西舫保证诸位领导公事繁忙,可以早点回家休息的承诺后,都心安理得地安排饭局联络感情去了。
毕竟楚西舫现在也是老师了,理应有能力可以掌控全局。
庆典这天,学校邀请部分优秀毕业生回母校共庆。
在杰出校友的邀请名单中,作为前学生会主席的张岸风也赫然在列。
本来,作为东海市公众人物的陈笔禅、丁菲菲也在受邀名单中,不过两人均无法出席,丁菲菲因公务缠身,而陈笔禅是身体欠恙,不宜外出。
白天的领导专场,除了受邀名单中的杰出校友,并没有多少学生会参与,很多学生只对属于学生自己的庆典晚会感兴趣。
这次的门票不对外开放,只在论坛上免费派发,于是又刮起一阵怀旧风,那些伴随论坛成长起来的老网友们,有机会再次聚在了一起。
贾明臣和秦淮处理完店里和机构的事情,到了草坪。
秦淮对贾明臣说,“这里以前是我的禁区,从来不敢踏进来,就怕遇到你,只要你一叫我秦淮,那我就全完了。”
贾明臣说,“那就趁这个机会多踩踩,以后我们也不会没事常来这里了。”
正说着,许亦泓和袁梦湘结伴而来,许亦泓见到贾明臣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几时结婚啊?”
“红包准备好了?”
“少不了的,”许亦泓笑道,“别忘了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分。”
“明年,等着收你们的钱。”
秦淮捶了贾明臣一拳,“求婚都还没求,谁嫁给你?”
袁梦湘夸张地叫道,“贾明臣,没想到你这么磨叽,当初煞费苦心想要知道秦淮的消息,现在人在你身边了,居然还没求婚?你节奏太慢了,是不是想赖掉啊?我告诉你,生米煮成熟饭可不行!”
“哪里,哪里,”贾明臣赶紧说,“我在准备一个世纪求婚呢。”
秦淮道,“要等到下个世纪?我们都入土了,那我还是去找别人吧。”
“老婆别急,”贾明臣道,“我准备了一份大礼给到你,向你求婚。”
秦淮别过头,“婚还没求,你管谁叫老婆?”
远处黄鸣宇和郭染也来了,郭染身边还多了一个浓妆艳抹风姿绰约的女人,大家一时半会没认出来。
“不认识我了?我是向年华。”
“哦——”众人恍然大悟,几年未见,略有生疏。
许亦泓道,“都说你去国外了,没想到你会回来,正想郭染身边的人是谁呢。”
向年华问郭染道,“他们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不在国内时,你身边常有别的女人?”
郭染一愣,继而怒道,“许亦泓,你这不是败坏我名声吗?”
许亦泓大笑,“向年华是何等聪明之人,会信我的挑拨吗?要么是你人格已破产,不值得信赖。”
贾明臣和向年华打了个招呼,并向她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秦淮。”
向年华没等介绍,“我叫向年华,是郭染女朋友,秦淮这名字我记得,是贾明臣在论坛上一直在找的神秘女子,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错啊。”
贾明臣和秦淮闻言相视而笑。
许亦泓在一旁招呼道,“走吧,先去礼堂,时间差不多了。”
晚会在东部大礼堂里举办,前排坐着杰出校友代表,譬如张岸风,后排才是网友们的各自阵营。
众人刚坐下,礼堂灯光就渐灭,随着部分网友尖叫声,礼堂顶部出现了星星点点。
“这效果真不错,让我想起了澳洲的怀托摩洞。”
向年华游历广泛,说出来的话,让众人一时接不下去,贾明臣偷偷问秦淮,“怀托摩是什么?”
“新西兰有名的萤火虫洞,是个溶洞,里面有很多会发光的虫子,很美,很浪漫。”
“洞里都是萤火虫吗?”
“听说不是,我等你带我去。”
旁边袁梦湘听得很羡慕,也对许亦泓说,“你也得带我去。”
正说着,头上星星点点逐渐汇聚,最终凝聚成“50”两个阿拉伯数字,
伴随着网友们的惊叹,帷幕慢慢拉开,没有主持人,只有一个硕大的屏幕。
2.
五十周年庆典正式开始,激昂的背景乐响起,屏幕上闪出几个硕大的字,论坛明星人物寄语,旁白适时响起。
“论坛自2000年建立以来,历经风雨,逐渐壮大,是东海市最成功的学生网络社区。这一切,离不开在座各位同仁的理解和支持。正值江南大学五十周年之际,我们诚邀论坛上的网友,为母校生日带来最真挚的祝福。”
屏幕上第一个引入眼帘的人物是楚西舫,“在大家的陪伴下,我们见证了江南大学论坛的辉煌,也见证了江南大学五十华诞,我们还将携手迈进新的时代。”
接下来是各方面都能和楚西舫分庭抗礼的陈笔禅,“作为校友,和前学生会主席,我时刻谨记校训,以我点点星辉,尽我绵薄之力,再耀母校五十年,愿有一日,母校以我为荣。”
“太官方了,”许亦泓评论道,“这两人当了这么多年官方喉舌,说话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了。”
郭染说,“楚西舫毕竟是老师,还是收得太紧,陈笔禅就好多了,社会上历练了这么久,感觉多了一份江湖的豪气。”
贾明臣道,“性格决定命运,我觉得陈笔禅有自己永远改不掉的缺陷,再怎么混社会都无法磨平这些棱角,现在看来风光无限,最后可能混得还不如楚西舫。”
两任学生会主席先后发表了寄语,他们之后的那一任学生会主席张岸风正襟危坐于前排,因很少流连于学校论坛,网名没什么名气,这次就没他的份。
随着曾常山、黄鸣宇、孟叔原等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熟悉的网名,出现在屏幕上,知名网友的寄语环节宣告开始。
和楚西舫他们一本正经的态度截然不同,许亦泓的寄语,和学校没有半毛钱关系。
“年少轻狂时,我们有很多说服自己的理由去认真喜欢另一个人,然后用同样多的理由去认真辜负另一个人。好年月,旧时光,愿我们都对另一个人倾尽全力,挚爱一生,永不辜负。我在东南大学论坛收获了我的爱情,祝各位网友也可以在这里收获完美爱情。”
贾明臣也送出了寄语,“花开花落终有时,无需留恋,该走的终须会走,该来的一定会来,一切随缘。我终究在论坛上找到了那个我要找的人,希望各位也有情人终成眷属,请相信缘分,相信要等的人一定在等着你,一切美好都值得等待。”
袁梦湘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录制的?”
“一个星期前吧,”郭染说道。
“怎么我不知道,”袁梦湘奇怪道,“秦淮,你知道吗?”
秦淮摇头,“明臣看上去挺上镜的。”
“你上去更美,”贾明臣道,“楚西舫来找我们,还签了保密协定,约定在今天放映之前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许亦泓对袁梦湘说,“为了有足够神秘感,我也知道瞒着你不对,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想给你一个浪漫。”
紧接着在屏幕上,郭染送出了寄语,“你无法预先把点点滴滴串连起来,只有在未来回顾时,你才会明白那些点点滴滴是如何串在一起的。所以你得相信,眼前你经历的种种,将来多少会连结在一起。”
许亦泓评价说郭染的寄语很特别,向年华点点头,“能不特别吗,乔布斯前几年在斯坦福大学说的话,翻译成中文说了出来,真懒。”
“乔布斯,哦,听说过,那个发明苹果手机的。”
3.
五十周年庆典的屏幕上,出现了张文墨的形象,认识的人都惊得合不拢嘴。
郭染问道,“这是以前录好的?”
袁梦湘说,“不对,你们看,屏幕下面还有视频录制时间,2009年10月,这太诡异了。”
张文墨穿着一袭彩衣,深情款款,面带笑容对着镜头说,“大家好,我是张文墨,好久不见了,大家过得还好吗?在江南大学五十华诞之际,又和各位见面了,心情十分激动。”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认识张文墨的人,都惊出一身冷汗,一旁的黄鸣宇和郭染,呼吸变得沉重。
贾明臣朝张岸风方向偷偷望去,却发现他无动于衷。
屏幕的色调偏冷,背景是校园,张文墨由远及近,款款走来,“我记得那年冬天,东海市初雪,我们一起堆雪人,最后满身裹雪,那天晚上不知什么节日,烟花绚丽,雪花飞舞,你问我是不是雪落满头,我们就能白头偕老,一生不离不弃。我愿与我初恋,相依相偎,共度此生。”
前排的张岸风,低垂头颅,双肩颓弃。
郭染惊道,“这人是谁?怎么长得和墨姐一模一样?”
贾明臣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墨姐复活了,还录了一段视频。”
秦淮和袁梦湘怔怔地看着屏幕,似乎想要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服自己。
没有给他们多少机会,屏幕上又出现了其他知名网友的致辞。
“我去问问楚西舫,”许亦泓一跃而起,直奔楚西舫所在的第一排。
袁梦湘道,“等等我,我也去。”
前排,楚西舫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看着自己一手操办的庆典,洋洋得意。
“学长,哦,不,楚老师,”许亦泓意识到楚西舫已经是老师的身份,急忙改口,“有个事情要请教一下。”
“张文墨的视频是吧?”楚西舫是何等聪明,一看张文墨视频刚放完,袁梦湘和许亦泓就来找自己,马上就知道什么事。
“是的,这视频哪里来的?张文墨不是已经……”
楚西舫低声道,“别人快递给我的,我看确实是张文墨的,就用了,张文墨毕竟也是论坛名人。”
许亦泓问道,“谁寄给你的,有发件人吗?”
楚西舫看了一眼两人,别有深意地说,“我收到的快递,发件人就是张文墨,我以为是恶作剧,打开一看,我也吓了一跳,明显是最近拍的。”
“发件地呢?”
“就是五号楼,我记得张文墨生前就是住在那幢楼的,包裹上留的手机号码是一个不存在的空号,”楚西舫道,“包裹上留下的信息都是打印的,没有手写的笔迹,外包装已经被我扔了。”
许亦泓沉吟片刻,对楚西舫说声谢谢。
楚西舫侧身看着许亦泓和袁梦湘离开的背影,微笑着叹了口气,继续心满意足地陶醉于屏幕。
屏幕上出现了周绣帏,春光满面,“这几年,一直是一个孤独却不寂寞的旅行家,每到一处,我就用眼,用镜头来记录这个世界,有日暖风和,有碧空如洗,有寒风侵肌,有斜风细雨,每一刻都是上天安排的际遇,让我们看清这真实世界的每一面。”
说完这些抒情的,周绣帏生硬地转回对母校的祝福,“尽管我已经定居美国,很少回来,但登界游方,洗尘归来,却发现心中最爱的还是我的母校,我甚至能记得每一处花的香,他们依然是凝固在我记忆里的那般模样。”
离贾明臣右后方极远处的角落想起了尖叫声,贾明臣猜大概颜卿璇他们都来了吧,他心想,“世界固然美丽,但有人却永远体会不了了,有人世上潇洒,有人长眠地下。”
秦淮问他,“这人是谁?好眼熟。”
“认识,但不是很熟,听说她喜欢四处旅游拍照。”
许亦泓冷眼看着贾明臣一本正经地撇清关系。
秦淮低声道,“我也喜欢,明臣,等我们赚够了钱,环游世界到老吧?”
“明淮不管啦?一眸酒肆不管啦?”贾明臣笑道,“也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陪你。”
秦淮大喜,“那就这么说定了,和你一起周游世界,是我今生的愿望。”
4.
屏幕上接着出现的是女子学生会首任会长,贾明臣不能再熟悉的人,颜卿璇。
颜卿璇还是风采依旧,毕竟是曾在校际舞台上击败过丁菲菲的人。
“从学校到社会,从一个舞台到另一个人生舞台,每个人都是主角,都伴随着成熟和阵痛,创造属于自己的一场烟花雨。在外面世界的自由,抵不过校园记忆的温存,更怀念校园生活的单纯,可以放浪地笑,肆意地哭。”
秦淮说,“这人和刚才那人一样,怎么都这么矫情。”
贾明臣自言自语道,“是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混论坛这么久,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贾明臣内心惶恐,赶紧撇清关系,“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论坛人那么多,我哪里有时间一个一个认识过来。”
“说的也是。”
贾明臣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
“不对,”秦淮忽然轻声道。
“什么不对,”贾明臣内心有了一阵惊慌,但依然面不改色。
“我好想哪里见过她,不止是她,还有前面那个女的,我都见过。”
“你也在江南大学呆了不少日子,见过她们的可能性总是有的,何况这两个人长得也很普通,说不定你见到的是长得和他们比较像的人,你觉得呢?”
秦淮没有立即回答贾明臣关切的反问,而是继续在回忆。
旁边许亦泓别过头去,和袁梦湘相视而笑。
“我想起来了,”秦淮很兴奋,贾明臣内心忽然一阵沮丧,“那一年,我赶在你拍毕业照时来找你,到了你们班级集合地,发现没有你,我就打算问人,我记得当时找的是许亦泓吧?”
许亦泓在一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是有这么一点印象。”
这次轮到袁梦湘掩嘴窃笑。
“应该就是你,还有一个是网名叫本在天高处的,我问了两个人。”
许亦泓道,“哦,你说的是阿仁。”
“那时我们都在双鱼联盟,所以知道你们几个人和明臣是一个班级的,”秦淮道,“你们说贾明臣因为死要面子,不肯来拍照,于是我就错过了和你合影的机会。”
贾明臣道,“要是知道你来了,我死也会来的,这几个人,尤其是你,许亦泓,平时和我称兄道弟,关键时刻,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是心疼电话费对吧?”
许亦泓看着他直笑,“我知道谁是谁啊,每次都神秘兮兮地,不肯透露秦淮是谁,长什么样。”
贾明臣转过来对秦淮说,“是挺遗憾的,我们结婚照拍得好一点,比这个有意义多了,我打算带你去那家韩国著名的婚纱照店去拍……”
“别转移话题,我还没说完呢,”秦淮说,“那天除了我打听你,还有两个女生也在问你的情况,我现在记起来了,就是刚才那两个人,一个是周绣帏,另一个是颜卿璇,你和她们是什么关系啊?”
“我是多么坦荡的人,能和她们有什么关系,”贾明臣道,“不信你问许亦泓和袁梦湘,他们总不至于和我一起合伙瞒着你吧?”
秦淮说,“我问他们干什么啊,我就问你,那个颜卿璇,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
“是的,”贾明臣终于从惴惴不安回归冷静,“混这个论坛的人都知道,我得而复失,遍寻不着之下,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这期间找过两次救生圈,其中第一次就是颜卿璇。不过,即使触手可及,最后我仍不愿伸手,至于为什么,周绣帏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她说,颜卿璇最终和我绝缘,只是因为她觉得我心里只有一个人的位置,就是秦淮你。”
到底是同一天生的,许亦泓急忙来了一个助攻,“当时贾明臣就说,颜卿璇的声音,特别像你。他等你等不来,找你找不到,找了个声音替代品,不爱你,这事绝对做不出来。”
这话说得虚虚实实,半真半假,秦淮也只能将信将疑。
5.
所有知名网友的寄语都已结束,全场又再次漆黑一片,伴随着一声声好事者的怪叫,礼堂微亮。
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大字,江南大学大事记。
整个大事记有着明确的时间线,以此为线索,展现着各个时期的珍贵图片。
和在座的观众有关的内容,大部分是从世纪之交前后开始的,那些曾经的美好,自然是任何事情都抹不去的,只要这些记忆仍在,美好就不会消失。
记忆不会一成不变,相反会不断脱胎换骨。
而那些模糊的轮廓,隐约的印象,伴随着记忆,以及记忆里残存的身影,让人边哭边笑,一边怀念。
在大事记的中间阶段,记录了女生宿舍自缢事件,虽是一笔带过,却仍给出了张文墨的遗照。在这张不知道谁拍的遗照里,张文墨依然像个活人一样。
贾明臣望向张岸风的位置,发现座位已空。
从最初张文墨不可思议的寄语,到大事记中出现的遗照,都让张岸风心跳加速,无法平静。
为了避免更大的刺激,他一个人弯着腰,快步移出礼堂侧门,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缓一缓紧张的神经。
刚摸出了烟,还没掏出打火机,就听见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劝诫。
“岸风,不要抽烟,怎么不听我的呢?”
张岸风一听这声音,吓得烟都掉落在地上,迟迟不敢回头。
“你不敢回头吗?”
面对背后咄咄逼人的声音,张岸风无奈只得慢慢颤抖着转过身。
面前的人,如他意料,正是张文墨,惨白的脸,有点阴森。
片刻后,张岸风忽然停止颤抖,“行了,不要演戏了,你不是张文墨。”
张文墨收起所有表情,站在原地不动。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扮演张文墨,我也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不过抱歉,我不会说的,”张岸风扭头就走,风中传来他的声音,“别再用这些小儿科的把戏打扰逝去的人,很不道德。”
“他只说了这些吗?”贾明臣想从面前的“张文墨”口中知道更多信息,“其他什么都没说?”
对面的“张文墨”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是我露出什么破绽吗?”
“陈雯,你没问题,”许亦泓说,“这个计划本身就破绽百出,死而复生这种事,张岸风这样的人怎么会上当?”
陈雯是韩国仁的初中同学,现在是个接不到戏的演员,通过韩国仁的关系,愿意来帮这次忙,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什么角色都愿意尝试,特别是这种没有NG机会的角色。
贾明臣说,“我只想要试探一下张岸风的心理防线,并没有打算这一次就能让他开口。”
秦淮问道,“那之后还有别的计划吗?”
贾明臣摇摇头,“暂时没有。”
郭染说,“你们这些计划之前怎么都不告诉我,我也可以跟着出主意。”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许亦泓道,“所有的计划都在贾明臣脑子里,估计秦淮也不知道吧?”
秦淮笑着点头,“让他试试呗,明臣他想知道那个让墨姐难受到喝闷酒的第三者到底是谁,都快想疯了了。”
袁梦湘提醒道,“明臣,你不会不查个水落石出,就不和秦淮结婚吧?”
贾明臣摇头微笑。
郭染也打着圆场,“查归查,结婚归结婚,又不耽误。我其实挺意外,楚西舫居然同意在庆典上用张文墨的镜头。”
“楚西舫话说得很漂亮,陈笔禅在墨姐的事情上做了挺多,他说他也不能落后,只要不出事就行了,后来看了我寄给他的墨姐视频,他就没什么顾虑了,”贾明臣道,“还是陈雯表演到位,毕竟是专业的,人没找错。”
陈雯吐了个烟圈,浅浅笑道,“可惜还是没能帮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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