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愧是皇帝,连别宫都是气派华丽。
孟江鸢这只狐狸被祁恪好好圈养了起来,整天闷得不行。
“它这个皮毛什么时候才能好?”
祁恪一下一下地摸着狐狸,孟江鸢被他撸得舒服,软趴趴地躺在他身上。
“回皇上,可能需要一些时日。”
手中的皮毛顺滑,毛色绝佳,祁恪有些可惜这么好的狐狸毛就这样被烧了。
男人鹰隼的眸子闪着光,“萧殷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这……听说,因为游船损毁严重,当时局面又过于混乱,还没有什么线索。”
撸毛的手停下,他嘴角勾起,语气晦深莫测:“看来真是为难萧爱卿了……”
下方的臣子面面相觑,这位登基不过两三年的皇帝,早已褪去了当初的少年盛气,越发的让人猜不透。
祁恪也不再多言,挥退了众人,天子一言总会被解读成各种意思,这样正好让他们明里暗斗,免得打主意到自己头上。
小狐狸睡得正熟,耳朵却突然抖了抖,毛茸茸让人心都软了。
祁恪轻轻地把她抱进寝宫,放置软塌上,静静地看着。
那天它闯进火海却能护自己毫发无伤,确实稀罕,但如让一介天子相信志怪之说也难。
祁恪留着孟江鸢无非两个目的,一是查清楚来历,二是这皮毛确实罕见,用来制衣也是奇珍。
孟江鸢的耳朵又抖了抖,纵然不知道祁恪心中但也察觉到了这人绝非善类。
“倒是可爱的紧。”若有灵气留下做宠物也未尝不可,祁恪又撸了几把狐狸,便离开了。
狐狸悄悄睁开一只眼视察了周围环境,终于没人了,她抖抖身子,被烧毁的皮肤在皇帝的药膏下已经不怎么痛了,但要完全好转,还要费些时日。
“哎,都不想变成人了。”狐狸把腿藏在身下,活像只狐狸狗。
一阵??,孟江鸢竖起耳朵。
“谁?”
一个白狐狸窜了出来,是淳书。
“淳书?!你怎么来了?”孟江鸢有些惊奇,这个村里蹲也会来大城市?
淳书舔了舔孟江鸢的伤口,那皮毛处先是痒痒的然后就舒爽开来。
“淳书,你别……”
要知道,孟江鸢潜意识还是把自己当人的,你这舔的地方不就自己的腰吗?太色气了些……
这小呆毛狐狸,几日不见,脾气倒是见长,他黑着个脸,轻轻咬了下伤口以示惩戒,“我走的时候说什么来着?你看看,这才几天就把自己伤成这样。”
说起这茬,孟江鸢就后悔啊,早知道就认真学法术了不是,现下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丢人。
“我错了……”一双狐狸眼滴溜溜的转着,“不过淳书,这事也赖你,你看你好歹是我的师父吧?教给我的都是半吊子法术,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淳书也涨红了脸,他知晓孟江鸢一直想在法术上更上一层楼,但自己也是自学成材比不得他人,见孟江鸢如此依赖与他,他真是有些愧疚。
轻轻蹭了蹭孟江鸢的头,他下定决心,“鸢鸢,你不要着急,我自然会教你更好地。”
孟江鸢倒不怀疑,这个狐狸向来实诚,“那好啊,可是我现在在皇帝眼皮底下,想要偷学怕是不容易。”
“那就走啊!待在这里有什么好的!”
淳书嫌弃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前几天去那餐馆里寻吃食,那鸡肉又老又难嚼,一点都比不上我们那的野鸡。”
所以说,就不要期待淳书能有什么进步,永远都是野鸡野鸡!
“但我听这里的丫鬟说,皇帝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又野又鲜。”
淳书只听‘山珍海味’几字便直吞口水。
“……还有什么野鸡啊野猪啊都是现猎送过来的,那新鲜的,皮紧实的,好吃的紧。”
淳书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想过普通的凡人也能如此奢华,比起来自己简直像只灰溜溜的狐狸。
他吞吞口水,“那好吃吗?”
孟江鸢挥了挥尾巴,“我哪吃过啊,在皇帝眼里咱们就是小畜生,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或许是畜生一词太敏感,淳书一下就沉了脸。
“鸢鸢你也觉得我们是畜生?”
“怎么会?我们是妖,以后没准还能成仙,凡人哪里比得上?”
“仙?什么是仙?”
想当初‘妖’这个概念还是孟江鸢给淳书科普的,放以前孟江鸢是不相信天生狡猾的狐狸竟然会如此单纯。
“我也不清楚,世人都道妖为恶,仙为正道,求道成仙古来就备受推崇,但殊不知仙也好妖也罢,都是这人世间的一种‘物’罢了。”
“虽然我不懂鸢鸢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妖最好啊,活的自由自在。”
孟江鸢看他单纯的模样笑出声,“对啊,不管为何物,活的自在最好。”
“不过,鸢鸢想学法术也好,成仙也好,我都会陪着你的。”
淳书眼神干净澄亮,不夹杂一丝杂质,单纯得让人动容。
“淳书你傻呀,妖的一生那么长,你何必浪费在我身上。”淳书不懂孟江鸢的意思,爪子挠着头,困惑极了,“哈哈,傻淳书,你难道不想找你的家人吗?”
“不想,”他回答的干脆,“鸢鸢你不就是我的家人吗?”
“说的也是。”
两只小狐狸就在皇帝寝宫聊起了天,淳书还时不时的过来舔舔伤口,弄得孟江鸢臊得慌。
不过淳书的天赋真不是吹的,就那么舔舔,伤口基本都愈合了,只剩下长毛了。
祁恪回来一下子就发现了,啧啧称奇。
“你个小狐狸倒是有些灵性。”祁恪毫不客气的直接提起狐狸的脖颈,这一幕好像是曾相识。
孟江鸢的思绪还没飘到落脚地便被祁恪的话拉回了神。
“朕现在倒是不想把你剥皮了,你这鬼灵精的模样确实讨喜。”
简直人模狗样,一副气宇轩昂的好皮囊掩不住的坏心肠。
她不可爱吗还是毛不够亮、身姿不够娇娆?没有远见的皇帝。
孟江鸢还在腹诽,下一秒就获得了一个御赐名字——‘圆圆’。
她算是知道了这不是一个没有远见的皇帝,而是一个眼瞎的皇帝。
祁恪被狐狸这个炸毛的样子逗笑了,“怎么?还闹上脾气了?圆圆乖。”
对上这个笑面虎,孟江鸢别过脸,真是讨厌!
玩弄了一会儿狐狸,祁恪又抱着她去了书房,那些侍从婢女都注意到了这个皇帝曾说要剥皮制衣的狐狸,真好看,是人都不忍心下手吧?
孟江鸢懒懒地趴在书桌上,大尾巴到处乱摇却硬是没有碰倒一个物件,甚是聪慧。
“萧丞相到!”
孟江鸢抬眼看过去,忍不住感叹世界真是小啊。
萧殷,萧丞相,长得倒是玉树临风,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居然是之前自己在画舫遇见的那个‘嫖客’。
“微臣见过皇上。”
“爱卿请起。”
这皇帝笑得倒是和煦春风,谁知道实际上藏着什么心思呢?不过这个萧殷也不遑多让,笑里藏刀,都不是什么好鸟。
两个高手你来我往暗地过招,表面上又似亲如兄弟,孟江鸢看得似懂非懂,这两人都像两面人似的,哪有上个世界攻略对象的单纯。
至于攻略对象是谁,孟江鸢连想都没去想,更别说记得他姓谁名谁了。
“爱卿一片苦心,倒是朕多虑了。”话倒是漂亮,可那脸色怎么看也不是高兴。
“微臣不敢,这本来就是臣分内的事情。”
一番对阵终于熄火了,于是孟江鸢又成了话题中心。
“皇上,这野物伤人,还是避开的好,以免误伤龙体。”
祁恪摸了一把孟江鸢的毛,笑意盈盈的反问:“哦?爱卿何以见得?”
“朕倒觉得这狐狸智慧过人,颇有灵性。”
萧殷敛目垂眉,“这动物再聪慧也难掩野性,皇上还是多多注意的好。”
你看看,这人说的什么屁话,当着她的面说她坏话,以为她好欺负?
孟江鸢猛地跳到萧殷头上,把他束的头发生生挠成了鸡窝。
萧殷不防,等回过神,就见那狐狸在书台上走得悠然,昂着头,洋洋得意。
“皇上,你看看……臣就说……”
不等他说完,孟江鸢又跳到祁恪肩上,祁恪看戏的脸顿时僵住。
“你这畜生,胆敢伤害龙体?!”
这畜生二次确实难听,孟江鸢不理那个笑面虎,静静的躺在祁恪的肩上,时不时用尾巴扫扫祁恪的脖颈。
那毛绒绒的尾巴竟然将祁恪撩得心痒痒,他脸色好转,看着萧殷的鸟窝颇为开心:“萧爱卿,圆圆可不是一般的狐狸,可别小看她。”
萧殷神色铁青却又要维持着恭敬,看着实在是滑稽,孟江鸢神气得瞅着他,意外地看到他盯着她意味不明。
“既如此,臣先告退了,让皇上笑话了。”
祁恪逗弄着狐狸,应了声便挥手让他退下了。
“你这个狐狸倒是机灵,朕倒是不舍了。”
狐狸眼睛黑溜溜的,颇为可爱,然而孟江鸢却被祁恪乱动的手搞得心烦,这个皇帝难道不知道自己只是母狐狸吗?!男女授受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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