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在绿皮唧独家连载, 其余均为盗版。购买达比例可立即阅读正文 第九章
沈其琛看着那个女人的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炫耀, 还娇滴滴地向大家介绍自己:“嗨,我是谢朝金屋藏娇的女朋友诺拉。”语气要多无耻就有多无耻。
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沈其琛把目光挪到谢朝身上, 心里期盼着他给个回应, 明确地表示这个女人只是在开玩笑而已。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脸上幸福的笑容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 就连注视着女人的眼神也是脉脉含情。
沈其琛坐在包厢的角落里忍了又忍, 嘴里有无数句话想问谢朝, 这才几个月,你难道忘记了么?那天晚上, 你躺在床上不是说爱我么?还哑着嗓子,软着声音,乖乖地喊我“老公”。
他怔了半响, 不, 这些话都是他逼着谢朝说的,那天他抓住人家的要害,下流无耻地强迫着人家说出任何自己想听的话。
到现在安格斯的脑海里还能勾勒出那副画面:谢朝躺在白色床单上,眼角泛红,泪眼朦胧,无措地摇着头,汗湿的头发贴在白玉般的脸颊,像撒娇一样哭着喊他老公。
所以这些话, 沈其琛根本问不出口。而且他同为男人, 十分清楚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多么地不靠谱, 再说那些话也不是谢朝的本愿……
那场聚会,沈其琛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就退场了。他应该识趣点儿,谢朝叫了这么多人,还带了自己的女友,完全不想和他单独地共处一室,这摆明了是无言的拒绝。他要是再不看懂,就是个傻子了。
然而这么年午夜梦回之际,沈其琛总是梦见谢朝那副模样,那么可怜,那么乖。醒来之后,只剩下流于唇齿的叹息,还有不能说出口的……
安格斯立在沙发后头,目光锁着谢朝看视频时开怀大笑的侧脸,记忆透过现在,飘荡在过去。他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抚摸谢朝的脸颊,是不是和那一晚一样带着高热的温度?如果朝朝一直和那天一样乖就好了,乖得让人想含在嘴里,揉在怀里,舍不得放手……
尽管七年之前,谢朝已经拒绝过一次了,但现在他身边不还是只有一个人么?这不就意味着自己还有追求的机会,安格斯沉着目光思忖道,谢朝曾经接受过他,那么以后他就有信心让他永远接受他。
安格斯强迫地把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混血儿感兴趣了?”
而且谢朝的前女友是个金发碧眼的女郎,难不成是因为喜欢混血儿,所以交往个外国人,想要生个混血小宝贝?
谢朝抬起头来,回道:“没啊,就是感觉很可爱。”
安格斯奇怪道:“你之前不是说喜欢黑发黑眼睛的亚洲人吗?”
谢朝挠挠头发,回忆了一会儿,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他回过头来看了安格斯一眼:“你是不是记错了,不是我和你说的吧?”
安格斯顿了顿,你明明就有说过。
大概那是在一次校园十佳歌手大赛说的,谢朝他们学校为了与国际接轨,收了不少留学生,这次活动就有很多国外留学生来一展歌喉。
还顶着沈其琛名字的他刚好和谢朝一起去看了这个比赛,旁边还有谢朝的三个室友。他们几个也是闲来无事,坐在观众席上对着舞台上的人评头论足。
沈其琛默默地在一旁听着,谢朝一个微胖的室友说:“有着异域风情的女孩子真好看,将来我就想找个这样的老婆,生个漂亮的混血儿,走在大马路上回头率都是别人的几倍。”
另外两个人都齐声吐糟:“就胖子你这样,还是算了吧,人家国外美女看不上你!”
只有谢朝当即反驳:“我觉得还是我们中国美女好看,黑头发黑眼睛,清纯得不行。”
他这话与其他人截然相反,所以沈其琛格外印象深刻,而且他本人还是个有着欧美面孔的混血儿。
随后话题便变得污起来了,重点完全从十佳歌手偏离到片子里的妹子怎么怎么清纯。
沈其琛有轻微的近视,150度左右,不戴眼镜也能看见,但不是那么清晰。他只有看书或者看文件的时候才戴眼镜,平时出门习惯性地不戴。
他和谢朝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不知怎么的,心血来潮地戴了双黑色美瞳。那是他第一次戴美瞳,以前都是戴框架眼镜,偶尔戴戴隐形眼镜。
出门前照了照镜子,沈其琛觉得黑色美瞳很衬乌黑的头发,索性便戴着它出门了。没想到一出门,便遇上了两个莽撞的新手司机,出了个不碍事的车祸。其中一个呆头鹅后来还不止一次地夸他眼睛好看,就是因为这个,他每次出门都“顺手”戴上了这款美瞳。
其实亚洲人的眼睛有点发深棕色,并不是那种纯黑色,而沈其琛买的隐形眼镜却是纯黑色的,只要细看便能看出差异。
安格斯淡淡地扫过浑然不知的谢朝,只可惜这只呆头鹅已经完全记不得了,估计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我的眼睛,当时只是随口一夸。正常人的眼睛怎么可能那么黑,黑得不正常。
罢了罢了,他觉得好看就行。
而且他现在就在我的面前,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只有现在的光阴是被实实在在地抓在手里的。
谢朝不知道又看见了什么,笑得前俯后仰,后牙槽都露出来了。
安格斯不由自主地帮他顺顺后脑勺那里翘起来的一缕头发,好笑地问:“这么搞笑?”
谢朝大笑着躲开他的手,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笑死我了。”
安格斯手一僵,随后便若无其事地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谢朝根本没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动作。
崽崽小时候真是太逗了,谢朝捂着笑疼的腮帮子说:“你要不要看看?”他把视频的进度往前调,“不过你大概听不懂,崽崽说的是中文。”
安格斯骤然字正腔圆地读出了谢朝的名字,口齿清晰,发音标准,毫无挑剔之处。
谢朝被吓了一跳,惊讶地用中文道:“学习能力贼好,这么快就能标准地说出我的中文名字了。”
“贼?”安格斯纳闷,虽然他大部分中文都会说,但是这种方言还是不了解的。
谢朝愣了愣:“你听懂了?”这句话他换成了英文。
“听得懂一点,因为要去中国做活动,所以学了中文。”
“那你也很厉害。”谢朝称赞道,刚刚那个“贼”和“谢朝”这三个字的发音都特别准。
谢超把视频往他跟前凑:“那你看看这个,能听懂吗?”小孩子说的话都比较简单,有过中文基础的人应该能明白意思。而且这个视频也是崽崽在学中文的期间拍的,因为刚开始系统性地学语言,他闹出了不少笑话。
安格斯绕到沙发前坐下,近距离地看这个短片。
一个可爱的混血小朋友正在吃早饭,餐盘子里放着几块面包,他似乎觉得面包里面没有夹心不好吃,嘟着嘴和拍视频的人撒娇:“朝朝,我想要那种黄色的酱。”
画面外的男声问:“什么黄色的酱?”视频里出现了一只白净的手,那只手指了指餐桌上的草莓酱,“家里就只有这个酱了,粉红色的草莓味。”
安格斯听得出来,这是谢朝的声音,清润得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个个都敲在他的心里。
小朋友依旧不死心:“不是这个,我前几天还吃过的那种黄黄酱。”
谢朝无奈道:“家里确实就只有这一种草莓酱。”
小朋友不开心地戳戳面包,面包软软的,瞬间便戳出一个大洞来。
对面的人握住他的小手:“哎呀,你都把面包给戳疼了。”
小孩子嘟囔着说:“待会儿我还要把它咬疼。”
他的脸颊气鼓鼓的,很生气的样子。
“那崽崽你好好想一想,那黄色的酱叫什么名字?”温柔的声音又说,“我实在是不知道家里有什么黄色的酱。”
被叫做崽崽的小朋友便歪头思考起来了,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好像在思考国家大事一样。
好一会儿,他似乎是想起了酱的名字,兴奋地抓住了谢朝的衣角,把他的白色衣角都拖进了视频一角。
“就是!就是我们前几天吃的蜜蜂!好多好多黄色的蜜蜂!”
崽崽说得有点急促,口齿也不清晰,但谢朝还是听懂了,爽朗的笑声立马透过视频传了过来。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视频也跟着他手上抖动的频率在晃动,小孩子的脸也模糊不清起来。
“哈哈哈!我们崽崽厉害了,还吃了好多蜜蜂!”无良的家长继续调侃道,“你是吃的炒蜜蜂,还是吃的炸蜜蜂?味道怎么样,好吃吗?是不是嘎嘣嘎嘣脆,蛋白质是牛肉的五倍?”
足足一分钟过去了,视频这才停止了羊癫疯一般的抖动。
崽崽小朋友一脸茫然:“朝朝,你笑什么?”
谢朝这才平息了笑意,认真地解释:“崽崽,前几天吃的那个不叫蜜蜂。”
小孩子纯真地看着他,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那叫蜂蜜,是蜜蜂采花酿成的。”谢朝揉了揉崽崽的小卷毛,“下次记住了,蜂蜜才好吃呢,蜜蜂不怎么好吃。”
“蜜蜂不好吃吗?那蜜蜂是不是也可以吃?”崽崽嘴馋道,“突然想吃!”
谢朝被他问住了:“额,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应该不好吃。蜜蜂是大虫子,别想着吃了,小心它们合伙来蜇你!”他敲了敲崽崽的碗,“你赶紧吃饭,我去给你拿蜂蜜。”
视频到此便结束了,安格斯看完后,点评了一句:“小朋友挺可爱的。”
谢朝有荣俱焉:“那是,我们家崽崽超级可爱!”
职业素养让他习惯性地保持每一刻都能出镜,但是口腹之欲又分分钟破坏了这种习惯。所以谢朝总结出了一条定律,只要把平时吃饭的速度加快,别人是完全看不出来的。他从小就被杨莉培养出了很好的餐桌礼仪,这方面毫无挑剔之处。
尤里卡看着谢朝的嘴巴动动,手里切切,一整块牛排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客气地问道:“谢朝,你要不要再来一份?”
说起来搞笑,谢朝他没有英文名,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取。当初经纪人王志平说让他琢磨着取一个好听又有逼格的英文名,然而谢朝想破脑袋只能想到汤姆、杰瑞这种猫和老鼠的调调。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谢朝干脆用自己的本名行遍娱乐圈。
尤里卡本来就有委内瑞拉的地方口音,这会儿读谢朝的名字更是发音困难,听起来别扭死了。
谢朝捧着牛奶的手微微一抖,差点笑出声来,大妹子,你这口音不要太好笑。大学那时候有个室友是东北人,住一起没一个月,其他三个人标准的普通话全被带歪了,一口的东北腔,谢朝到现在还没完全纠正过来,偶尔还会冒出几句东北话。
“不用了,谢谢!”谢朝放下牛奶说,“我已经饱了。”
尤里卡盘子里只有蔬菜水果,谢朝估摸着她要保持身材,只能这么吃。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尤里卡满面愁容地说:“真是羡慕你们,我几乎每天都吃这些东西,可真没有食欲。”
谢朝同情地看着那绿油油的生菜,他从小就是吃不胖的体质,就算是怀崽崽的时候,体重也只增加了十几斤。活了二十几年,他还没有减过肥,不过他不想有那么一天,减肥这种事看着就痛苦。
他正准备向尤里卡聊表慰问之情,就听得安格斯笑着问:“味道还不错吧?”
谢朝用叉子敲了下自己的空盘子:“看,全吃完了。”意思是味道相当好,不然他就不会全吃得精光了。
“平时健身么?”安格斯忽然换了个话题,从吃的跳到运动上了。
演员们都是要保持身材的,无论男女。谢朝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只要不忙,都会健身。”其实他懒得很,休假回家动都不动,崽崽都比他爱运动。迫不得已他就去健身房锻炼,为了新戏天天增肌肉的日子也是有过的。
安格斯眉头一挑:“是么?”
“……”谢朝一愣,怎么感觉这是赤裸裸的质疑?
“那我这个牛奶可给你点错了,这个是全脂牛奶,带点甜味,脱脂的不太好喝,所以才点了这个。”安格斯目光扫向那牛奶杯,“要是知道你平时健身的话,我会给你点脱脂的。”
谢朝“哦”了一声,觉得刚刚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安格斯应该没有嘲笑他吧,他只是担心自己给远道而来的客人点错餐了。
谢朝顺着安格斯的目光往自己的杯子上瞅了一眼,杯缘上有一层模糊的白色印记。那是他喝牛奶不注意粘上的,虽然只是无意的,但是有点不雅观……
谢朝尴尬地一笑:“哈哈,我吃相不太好。”
安格斯抿唇,倏然抬眼盯着他看。
谢朝笑意卡在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和安格斯对视。
他的眼睛可真好看。
湖蓝色的,深邃,却又透明。
仿佛深海里藏着的一块琥珀,里面保存着漂亮的瞳孔,瞳孔里还有谢朝的影子——小,但是却清晰。
然而只是那么一瞬间,安格斯便移开了目光,随口说:“你的健身成果怎么样,我平时也挺喜欢健身的。”
谢朝刚刚结束一年的入伍生涯,现在对自己的身材可满意了。以前拼死拼活只能练出六块腹肌,还是用蛋白粉这些保健品堆出来的。这下子去部队锻炼了一年,每天跟着大部队运动,八块腹肌都出来了,而且是那种货真价实、非常有质感的真腹肌。
他自己摸着都觉得手感非常的好。可惜并没有多少人能欣赏到,回家这么多天,就只有崽崽一个人上手摸过了,并且谢朝非常自豪地获得儿子的大力表扬。
安格斯既然这么问他,谢朝也就不再谦虚了,声音里洋溢着喜气:“锻炼成果很好啊,我很满意来着。”
现在是夏天,在场的男士们几乎都穿着清凉随性的短T,女士们则是清一色的小裙子,谢朝自然也是短T中的一员。
谢朝这会儿为了秀身材,特意挽起短T的袖口,做了一个大力士动作,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不是很夸张的那种,但又隐约之间能看见肌肉的力量,是时下最流行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式的身材。
安格斯微微一笑:“很不错啊,下次我们一起交流一下健身的经验。”
谢朝哪里有什么经验,不过还是高兴地说:“这个就是要拼命锻炼嘛,自然会有的。”说完他就自顾自地捏起手臂上小肌肉,越捏越满意,我可真是非常的健壮啊。
安格斯看他捏得开心,便开玩笑说:“我可以捏捏吗?”
谢朝怔忪了下,“啊”了一声,过会儿才反应过来说:“可以呀!”还把手臂伸过去,方便安格斯捏一捏。
这下子换安格斯愣住了,迟迟不动作。
“你不是想捏的吗?我们家崽崽有时候也会捏着玩儿。”谢朝疑惑道。
“崽崽是谁?”安格斯没有上手,问道。
谢朝闭上了嘴,幸好自己刚刚没有说完,“儿子”着两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大嘴巴给泄露出来了,不然王志平得气死。而且安格斯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合作伙伴,他可不敢保证安格斯一定能保守秘密。
“崽崽是我亲戚家的小孩儿,很可爱的混血儿,和你一样的蓝眼睛。”谢朝一提到崽崽,就有无穷的话要说,虽然他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然而还是多说了几句,“他可聪明了,我爸妈也喜欢着呢。”
“我们这里遍地的蓝眼睛。”安格斯有点儿兴趣,“不过我也是混血儿。”
他欲言又止,眉头微蹙,到嘴边的话断了又断,最后还是问道:“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感觉很……”安格斯想了个词,这才说全了,“很大众化,很眼熟?”
谢朝即使奇怪安格斯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但还是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他的眼睛,很好看的眼睛,瞳仁是水波不兴的湖蓝色,纯粹又明亮。深棕色的睫毛长而卷曲,根根分明。明明没有画眼线,但眼睛却像自带眼线一般好看。浓密的眉毛衬得安格斯英气十足,但是眼角细长,便带出一丝魅惑人心的弧度。
谢朝撑着下巴,左看右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慢悠悠地说道:“眼熟,相当眼熟。”
安格斯屏住呼吸,提心吊胆地等着他下一句话。
“蓝眼睛和我家崽崽的眼睛一模一样,蓝得真好看。”谢朝一起夸了两个人。
然而安格斯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融在那湖蓝色的眼睛里,寻不到踪迹。
难不成我的变化真的这么大,还是说他已经不记得我了?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七年的时间真的能让你记住相识一个月的朋友吗?朋友也许不会,但是男朋友呢?不,我们还没有亲口确认过这个关系,也许那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他只是没有拒绝而已……
而且谢朝本来就是不开心的事情能忘就忘的性格,自己应该已经被归为不开心里头了吧。再说他应该已经和那个谁在一起了吧,都这么久了……
安格斯隐晦地看了谢朝一眼,这些年也没有听见关于他的任何绯闻,这说明他一定把她保护得很好,不让媒体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安格斯垂下眼睫,脸上没有表情,复杂的情绪全都掩映在眼睛里面。其实忘记了,对他们两个人都好吧。我的变化真的很大,他的变化也大,然而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也许他已经认出来了,只是假装记不清了。
那自己为什么要选择来当演员呢?安格斯握住谢朝放在手侧的牛奶杯子,五指紧缩,泛白的骨节在包厢的暗光下看不清。
谢朝见他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手机,完美的侧脸仿佛鬼斧神工一般,有着西方人的硬朗轮廓,却又夹杂着东方人的柔和,在暖色灯光的映照下温柔又多情,如同媒体评选的“大众情人”般迷人。
不过谢朝却没心思欣赏美男子,他不知道这会儿为什么两个人的气氛僵硬起来,刚才还和融洽啊。
恰巧赫克托这个酒鬼等不及了,过来推推安格斯,说:“你那个红酒不是说要开吗?我都等了这么久了。”
安格斯抬头一笑:“玩手机玩多了,我都忘了这件事了,马上开。”
“你们年轻人,天天捧着手机玩儿,对眼睛不好。”赫克托四十多岁的人了,天天称他们这些快奔三的人为年轻人,其实他自己也不老。
“这酒既然拿过来了,今天肯定是全部喝完的。”安格斯动作利索地撬开酒瓶,小臂的肌肉线条毕露,谢朝面色一红,刚刚还和人家炫耀肌肉呢,再看看人家这肌肉,一看就是长期锻炼出来的,比自己的好多了。
安格斯倒了一圈酒,便转回来了,问谢朝:“酒量还好么,这酒度数有点高,能喝吗?”
谢朝心想,这里的女士都喝了,我个大男人还不能喝?
“我酒量还行,没问题。”
安格斯顿了顿:“那少喝点儿,明天还要打戏。”别到时候头晕,后半句被安格斯吞进肚子里了。
现在可不是七年之前,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只有他驻足不前,他们两人一定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安格斯话虽然没说,但是给谢朝倒的酒比别人都少点儿,他对七年之前谢朝那场醉酒还是记忆犹新,无法忘却。
谢朝又不傻,自然看出来了,嘀咕道:“难不成酒不够了,所以才给我这么少?”那酒瓶不透光,看不真切,“安格斯看着可不是这么抠搜的人,估计真是不够分了。不过我也就尝尝这酒而已。”
他说的是中文,别人不明白,安格斯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失笑,这人还是和七年前一模一样。而后却默默地叹息一声,什么时候要告诉你,我的中文名字——沈其琛。
谢朝这会儿有点紧张,马上就是他的戏了。剧本里,他饰演的姜云峰和安格斯不打不相识,这幕戏里谢朝要和安格斯缠斗在一起,还狠狠地把安格斯摔在了地上。
赫克托让工作人员开了两个机位,力求全方位拍摄到最佳效果,好让后期剪辑。
动作早就排练过好多遍,谢朝化好妆,换好衣服,真身上阵的时候反而没有那么紧张。
而且他和安格斯的打斗戏也不是真打,有些暴力镜头需要借位。他们两个都是老手,互相一配合,两人之间交锋的打戏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取近景了,先前是激烈的全景画面,也抓到了一些两人的面部表情,然而并不是那么完善。赫克托要求又比较严格,几乎每个场景都是用定焦镜头拍的,定焦镜头的画质比变焦镜头要好的多,难度系数却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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