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先生,我爸过世了,车祸!”姚小幺语气平静,朝院子走了两步后,直接坐在了花坛边上。
湛严肃微怔了一下,他多少还是了解姚小幺的性格,这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打电话,“怎么回事儿?”
“三天前的下午,我妈在商场偶遇了您太太,聊了些关于我亲妈姚雅宁女士的陈年旧事,晚上,我妈开车送我爸回老家,路上发生了车祸,我爸为了救我妈,直接当了人肉安全气囊,人在去医院的路上就没了!”姚小幺如实的说着那天的事儿。
良久,湛严肃问,“你妈怎么样?”
“肋骨断了几根!”姚小幺没夸大事实。
“我知道了!”湛严肃声音低了几分。
“那成,我就不打扰您了,挂了!”
“小幺!”湛严肃声音有些急。
“湛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姚小幺挑眉。
“我会调查清楚,你暂时不要……”
“我就不牢您费心了,您时间宝贵,不耽搁您了,挂了!”这次,姚小幺没给他留余地的挂断了电话。
湛严肃挂断电话,就让冷烈安排人去查苏澜山近期的行动以及姚广顺车祸的事情。
冷烈点头。
“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少?”湛严肃背对着他,一如平日的严肃。
“苏老师不是这样鲁莽的人!”冷烈如实回答。
“去查吧!”湛严肃挥手。
冷烈退了出去。
“你什么意思?”甘蕾蕾问姚小幺,眼神有些看二傻子时的情绪在缥缈。
“你说我什么意思?”姚小幺斜眼睨她。
“那你刚才跟那谁打电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
姚小幺盯了她好一会人,转身进了屋,甘蕾蕾要跟,她制止她进来。
甘蕾蕾不解。
姚小幺轻笑,“你需要冷静冷静,外面温度正合适!”
甘蕾蕾:“……”
她哪儿需要冷静了,她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在挑事儿嘛。
如姚小幺猜测一般。
湛严肃领会了姚小幺话里的深层含义。
她目的不是说车祸的事儿跟苏澜山有关,而是提点他,过往的事儿跟苏澜山脱不了关系。
在办公室翻看了会儿卷宗,她有些烦躁的扒拉抽屉。
“找什么?”安周忍不住问她。
“有烟吗?”姚小幺问他。
安周摇头,她傻了?办公室里就两个抽烟的,一个她,一个江城。
姚小幺皱眉,说了声借烟,转身出了办公室,买烟她肯定不能干。
楚桀知道还不剥了她的皮。
甘蕾蕾不在院子里,估摸着又去勾搭小鲜肉了,局里最近来了四个小孩儿,形象好,说话没个大声儿,就让江城和刑队给扔前边儿接待群众去了。
他们这些老粗干不了这活儿,三句话说不好脾气就容易上来,还是这些新出炉的小孩儿会说话。
在院子里瞅了一圈,她晃到了于法医那儿。
于徵带着助理正干活儿,听到门响,转头看了眼她。
解剖室和实验室是玻璃隔开的,助理唐欣也看了她一眼,很不明白这位姚警官在翻来翻去的找什么。
于徵低声吩咐了唐欣一句,放下手里的工具,退了手套,仔细冲了手,这才转身出了解剖室。
“找什么?”当贼当的都不专业。
“来支烟!”姚小幺没客气。
“戒了!”于徵从档案架上抽了个蓝色的档案盒,翻出里面的资料,拿了口袋上别着的钢笔在上面刷刷写着什么。
“戒了?开玩笑吧……”她不信,又翻了起来。
于徵好半晌看了她一眼,“真戒了,于太太下了懿旨,要孩子,烟酒都戒了!抽屉里有棒棒糖!”
姚小幺轻笑了一声,不客气的拿了只棒棒糖,“典范啊!”
听媳妇话的好典范!
“我媳妇鼻子比二郎都灵,我可不敢顶风作案!”于徵一脸正经的解释。
一点儿都不避讳他怕老婆的贱样儿。
二郎是局里的警犬,参加各分局比赛时给局里挣了老大脸面了。
多少人打他们二郎的主意,刑队直接给轰出去了,他们二郎配也得配门当户对的,不是谁都有资格跟他们二郎相亲的。
那是有门槛儿的。
之前北城分局借他们二郎出了趟公差,结果差点儿有去无回,刑队差点儿没带人围攻了北城分局,打那儿起,谁不知道他们二郎的地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那谁?”姚小幺朝躺在解剖台上的人抬了抬下巴,估摸着是烧死的,黑了吧唧的跟碳有得一拼,她郁闷的时候就想来这里找安慰。
平时跟孙子似的在外面蹲点儿,三天不洗漱都是正常的,成宿成宿的窝在车里就为了逮一个有嫌疑的人而已,苦吧?
但姚小幺觉得,比起老于干的事儿,她是幸福的,得亏她没学法医。
不是面对腐烂的就是烧焦的,想想她都受不了。
于徵看了眼解剖室方向,“今天上午南湖区一写生的报的警,人被烧死在面包车里,那地方比较荒凉,平时很少有人去,倒是有公交车路过,但离案发地比较远,又隔着个废弃的工厂,更没有人会注意到。人烧的太厉害,外表发黑,尸体挛缩,组织器官碳化、深部肌肉脱水,想要通过个体体貌特征和指纹,掌纹进行身份识别,几乎没有可能。现在看来只能通过骨骼样本进行DNA检测,刚刚我们已经将死者颅骨送去做颅颜重塑处理。”
“大案啊!我说怎么没看到刑队几个上蹿下跳的!”这案子十之八九就是谋杀。
于徵斜睨了她一眼,“你来不光是借烟的吧?”
姚小幺挑眉,“行啊,老于同志可以转型干刑侦了啊!”
“看靳铭?”于徵依旧不冷不淡的。
姚小幺打了个响指。
于徵随手写了几笔,把档案架放回原处,“走吧!”
姚小幺走了两步又回去拿了根棒棒糖这才追上于徵的脚步。
靳家一直没给回应,靳铭的尸体只能占时存放在这里,没有家属的同意签字,他们是不能随意解剖,毕竟,这不是无名尸体。
于徵拿过遥控器按了按钮,没一会儿,靳铭的尸体出现在了解剖台上。
这地儿的高科技姚小幺曾感叹过,西城分局最值钱的地儿就是这里了。
据说,这解剖台国外进口,价值三四十万。
“这胸口上怎么回事儿?”姚小幺指着靳铭胸口正中的伤疤,她记得靳起粗糙的尸检报告上提及过,他之前做过心脏方面的手术,“这手术,大了些吧?”
她虽然不懂医术,但,这怎么看着都是被开过膛的。
于徵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如果没猜错,他应该做过心脏移植方面的手术!”
“心脏移植?”姚小幺咀嚼,片刻,她抬头,唇角挂了抹嘲讽的笑,“也就是说这里面是别人的东西?”
于徵没说话。
姚小幺却点了点头,“都这样了,他还这么个折腾,敢情,还一百个心脏等着给他换?这孙子活着不光浪费空气,还浪费钱!”
小助理喊于徵,于徵说了声慢慢看转身出去了。
姚小幺就围着解剖台转着圈看这个浪费钱的孙子,嘴里叼着棒棒糖,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跟着她走来走去的监控头。
解剖室里的摄像头完全的无死角,只要有人影晃动,它就开始录像。
甘蕾蕾找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另一张解剖台上发呆。
“找你半天了,你跑这来了!”甘蕾蕾下意识的看了眼躺着的靳铭,目光扫过靳铭胸口上的刀口时一惊,“老于给他开膛了?”
“他倒是想来着,你说这孙子会不会自然死亡?”毕竟他那心不是自己的,刚她查了一下心脏移植方面资料。
一般心脏移植活个七八年就算长了,就他这么个折腾法,得按天算才合理,竟能活了小十年,这得多少钱培着?
正常人那心要都跟他这么个折腾早就衰竭了,姚小幺皱眉。
你说这案子查到不会就真是这么个结果吧?
甘蕾蕾觉得这个可能挺大的,“那,那扣子又怎么回事儿?”
姚小幺咯嘣嚼了嘴里的糖,那声音在这个屋里特?的慌,甘蕾蕾抖了抖肩,浑身发麻。
“扣子啊……”她抬头看灯。
甘蕾蕾等她下半句话。
结果最后她来了句……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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