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米卖到最后,小黑扯着嗓子喊道:“以后不卖米了!没了!”,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能这样,我们可靠着这米活命啊!”
“是啊,若是没了这米,我们可怎么活下去。”
“怎么能这么狠心,全家就等着这米救命。”
“没了米,我的儿子可怎么活下去,你们不能这么狠心呐!”
“嗤!”小黑从鼻子里发出嘲讽的声音,“刚才我们被人找麻烦怎么没一个人上前,合着好处都让你们占了,坏处都成我们的了,我们做好事还得被人威胁是吧。我们老板这价钱就相当于白送给你们,要不是看你们饿着可怜会让我们出来送米,我今天告诉你们,这好事还真就没了!”
小黑打从心眼里瞧不起这群不知感恩的人,啪的一声拉下窗户,两人飞快地从后门走了。身后的人群不知情还冲着窗户嚷道:“小哥!你们不能这样啊!”,“不能这么对我们!”
恐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一时间人心惶惶,但已经离去的小黑和大河无从所知。在他们离开后,激奋的人群甚至强行破开了集装箱试图搜寻还有没有粮食,发现没有之后打了一架,赢了的几波人占据屋子住下。
小黑这一番言论自然随着人群传播开来,不少人怒骂惹事之人,也有人觉得这主家太过绝情。而高老板则惬意地捋胡子,不管过程如何,目的到底是达到了,至于那大汉,打发便是。
他也不管下人回禀那汉子如何闹着要见他,无非就是想多拿些赔偿,还不是办事不利,不过是两个小孩子还能被砍到手。听说倒是没断,只不如以前灵活。高老板这抠门性子自然不会补偿,“这不是还没断嘛。”挥挥手不甚在意地快活去了。
等在门口的大汉迟迟得不到回应,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狠厉道:“高大雷,你等着!”
于晴茵这闷气一直持续到第五天,林言期间多次试图安抚她,但她视而不见,小黑他们三人与于晴茵还不熟,自然不敢多话。
把碗筷摆在桌上,“吃饭。”一如既往的冷漠,林言便知她气还未消。
犹豫了半响,林言还是决定开口:“茵茵,你知道,这件事不能怪那些买米之人,你这是迁怒……”
于晴茵放下碗筷,没好气道:“我自然知道罪魁祸首在闹事的人,他被我砍到手,算是受了惩罚。但难道那群人就一点错误都没有,拿着我低价的福利,我遇难时一个个选择袖手旁观。要知道若不是怕他们饿死,我一开始甚至不会去做这件事。”
林言斟酌道:“可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这天下不是人人都是圣人,你也不必太过生气。”
于晴茵深吐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道人性如此,只不过一时难以接受,你也不必劝我了,等过段时间我自己就能恢复过来。”
她仍旧闷闷不乐,林言看她不想再谈,也闭言不再劝。
等吃完饭,林言收拾碗筷,于晴茵突然道:“你以后不要叫我茵茵了。”
“啊?为什么?”
“哼,你去问问010嘤嘤嘤是什么意思吧。”于晴茵扭头走了。
林言去问过010听过他解释后,一脸一言难尽的回来,从此以后他又叫回晴茵了。
这日于晴茵正拿着kindle看书,林言一脸复杂地走进来,“晴茵,有件事你得亲自去看看。”
于晴茵不得其解:“什么事还需要我亲自去看?”
“跟我过来你就知道了。”林言拉着她往往前走,小黑他们三人也喊了声:“小姐。”随后跟在他们身后。
于晴茵:“……”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人最近是怎么了,突然就开始用小姐来称呼她,她一时还无法适应,叫他们改口也不肯。
“这不是去卖米的路吗?”于晴茵微微挣扎,有些不乐意。
“到了你就知道了。”于晴茵心里默默吐槽了句故作神秘。
五个人离集装箱远远的地方就停下,为什么是远远呢,因为以集装箱为中心,周围人群一圈圈散播开来。人山人海,怕是整个郊外的人都聚集过来了。
“这是?”于晴茵有些惊讶。五个人又继续朝人群里走,挤了许久才堪堪接近正中。只见人群中跪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身上被砸了泥块,脸上鼻青脸肿还脏兮兮的。
嘴里哭喊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找人闹事了,你们就饶了我吧!”
周围人群中有人呸了一声:“你这黑心的高大雷,你自己黑心便算了,还见不得别人做好事,你这种人就应该被乱棍打死。”
“就是,就该让他向那老板跪下道歉!”有人附和道,人群中七嘴八舌地话语,无非是一个意思,那天找人闹事的就是这高老板,他今天被绑过来是人们为了她出气。
于晴茵心头复杂难言,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又涩涩的。
原来那汉子被高大雷拒绝后,去散布了他那天找茬就是因为高大雷给钱让他去闹事,这个消息传到城外。便有义愤填膺之人偷偷在高大雷回家的路上套了个麻袋把他抓过来。
几天后,米店重新开张,仍是和之前一样的价格,只不过多了一面旗帜,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有识字之人认出那是于字,于是在里面卖米的五个人统统被称作于老板。
其余店家也不再敢为难这家店,谁都不想高老板的事情重演。毕竟人群的力量是无穷的。
之后的时间里于晴茵又卖了好几次米,可以说她这一义举,大大减少了死亡人数。若是没有她的米,这一场祸患还不知是怎样的生灵涂炭。
半个月后,天气阴沉,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许多人翘首以盼,及至午后,那浓郁得化不开的乌云终于降下一颗颗斗大的雨滴。除了那老弱病残之人,其余人皆在雨中尽情欢呼。
林言叹道:“这一场天灾,终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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