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天才蒙蒙亮 ,姜盈就被郑嬷嬷喊起来,迷迷糊糊的梳洗完毕。等坐上了马车,闻着马车里面提神的熏香,姜盈才彻底清醒过来。侯府的马车外表十分华丽,内部很是宽敞,里面设计的很精巧。居然还有给主人存放衣物,零嘴,小玩具等的柜子,地上则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几个绘着花鸟图案的真丝垫子看起来很是舒服。马车出了侯府一路朝外驶去,姜盈这是第一次出府,忍不住好奇的掀起车帘打量起来。
侯府这一带是靠近皇宫的内城,寸土寸金。居住的不是传承已久钟,鸣鼎食的世家,就是本朝的新贵。街道约宽二十余丈,两旁富丽堂皇的门庭比肩而立,清晨的阳光淡淡的洒在红砖绿瓦和美轮美奂的飞檐之下,平添几分让人神往的诗情画意。
待驾离侯府的巷子,来到街上因时辰尚早,此刻并没有多少人,除了卖小食的铺子,其他的商铺都还没有开们。姜盈边看边心里感慨万千的想到:自己以前也去过一些仿制的影视城玩,里面的街道和眼前的比前来简直没眼看,充满了刻意和匠气,完全失了自然散发的韵味。如果这些店铺都开门,该是怎样车水马龙,摩肩接踵的景象。
“小姐,快把帘子放下吧,晨间风大,你这样容易灌到风的,万一着了风寒奴婢承担不起”。素青见姜盈一直出神地看着窗外,心急的说道。“你家小姐就这样的弱不禁风的吗?”姜盈好笑的说道。“小姐,这杯茶你快趁热喝了,去去寒气。书院规定只可带一个下人贴身伺候,你心疼郑嬷嬷年纪大了,怕她要在马车上呆一整天太辛苦,就没让她跟着来。如果夫人和嬷嬷知道了你吹了风,奴婢回去可要受罚了。你心疼嬷嬷就不心疼奴婢吗?”
姜盈在素青这个小唠叨鬼面前唯有投降,要不她可以一路从侯府说到书院为止。姜盈败下阵来,接过素青的茶,喝了以后就在马车上假寐。马车优哉游哉的前进并不是很颠簸,姜盈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入睡了,马车忽然急急的停了下来。
“素青,你去看看怎么回事,马车怎么会停的这么急,别是撞到人了?”素青应诺转身出了马车,不一会就传来似有男子斥责的声音,姜盈略微一思索也下了马车。
只见自家车头前,横停着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外表十分气派的马车。姜盈心里想:这比侯府的马车起码大了一倍左右,看来马车的主人身份定然不低。“素青你问的如何了?”姜盈走到素青身边开口低声的问道。“小姐,车夫说,那辆马车应是跟在我们马车后面,行到此处,忽然加速横在了前面,如果不是他急急的拉住了马,这会都撞上了。”“那你知道这马车是何人府上的吗?”“奴婢不知,车上的人也没下来,女婢瞧着赶车的也不是寻常车夫打扮。”
姜盈望着对面马车上挂着的灯笼,上面写着个大大的“薛”字,感觉在哪里听到过,一时又没想起来。这时车厢里传来一个男子冷冷的声音,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云霄你不是说,是有人不长眼的差点撞上来吗,爷这才没赏你鞭子,怎么这会我听到有人说你当差不利呢?”
云霄心里有苦说不出,当时主子看到了前面打着威远侯府旗号的马车,先是吩咐自己跟在后面,待道路宽了,就让自己快速超了过去,虽不知道主子心里在想啥,估摸着准没好事。想到这里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主子,小的没有隐瞒,小的说的是事实,请主子明鉴。”
侯府的车夫老陈一听急急的辩解道:“小姐我当时分明看得清清楚楚,既没有行人更别说有马车了,他们忽然横过来停在这里,还是老奴拉住了啊。”“哪里来的人在也敢乱吠,平白污了爷的耳朵,云霄给我打!”
云霄拿起马鞭就朝着老陈劈头盖脸地打去,素青好像吓傻了,站在旁边就看着也不知道躲开。云霄只见原本站在后头看不清样子的红衣女子,莲足快速移到马头,转身利落的踢掉了自己手里的鞭子。女子瀑布般的青丝随风飘扬而起,红色的发带舞动于中,于女子落地的刹那,又复垂于腰际。这一切发生在几息之间,云霄有点目瞪口呆的想到:这女子居然能架住自己的忽然发难?
“啪啪啪,精彩真的精彩,洛阳城里爷许久未见到这样好看的杂耍了。云霄,看来爷要赏你,若不是你,爷岂会得了这个乐子。”
马车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上面居高临下边拍手边说。姜盈抬起头咪了咪眼睛才看清,此人长身玉立,面容冷峻,神色平淡。头发用金冠束住,一双狭长的眼睛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姜盈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位公子说笑了,本来两车无事,就此揭过也就罢了。公子的手下如此不管不顾的对人下手不知是何用意?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就敢当街纵仆行凶,小女子今日真的是大开眼界。”
“你还自称小女子,真的是笑掉爷的大牙,爷都说了卖艺的都没你有本事。不如这样,爷府上刚好少位给爷逗趣的女先生,爷就收你入府,闲来的时候给爷逗趣解解闷,爷就不计较今天的事了。”薛崇简轻慢的说道。
“这位公子你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我们是威远侯姜家,这位是我们大小姐,你哪来的胆子这样说话?”素青听了愤愤不平的说道。
薛崇简斜着看了一眼素青语出讥讽:“姜家,呵呵,哪个姜家,姜家不是自诩世家大族吗?怎么行事如此粗鄙,由着你这个小丫鬟在这里放肆。就是威远侯又如何?爷还不放在眼里?怎么今日撞到了人,打着侯府的旗号就算完了,你们姜家真的是威风!”
“既然公子一口咬定是我们侯府的马车撞到府上的,我怎么不见府上的马车有一丝一毫的破损?此外,因五城兵马司撒在地上用于清扫道路的水渍还未干,可以清楚的看到有道车撤从后面一路靠过来,并在此处转弯往外行进。姜盈边说边走到那道痕迹前说道:“公子若还有话说,比对下自家马车的车辙便知。公子还不肯善罢甘休的话,大可叫官府的人来断断是非,只是我要提醒公子一句,眼见进学的时辰要到了,公子难道想给张大儒留下,错过朝拜圣人的大典的印象?”
薛崇简心里暗暗想着:姜燃这个妹妹看起来弱不胜衣,想不到还是个有急智难对付的。本来想着在路上编个由头为难下她,让她错过进学的时间。威远侯府得了皇上的恩旨,还敢在进学第一天就迟到,届时整个书的人都是证人,一个藐视皇恩的罪名怕是跑不了,那自己就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恶气了。
谁知这个小丫头和那些遇事就会哭哭啼啼的女子不一样,行事出人意料,薛崇简眼看着这路就要堵上了,还有人远远地低头窃窃私语。“云霄我们走。”薛崇简吩咐完转身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小姐吓死我了刚才,你怎么知道那位无礼的公子也是去书院进学的?”素青小脸吓得煞白,一脸心有余悸的问道。
“我看到挂在那辆马车的灯笼上面写着“薛”,母亲昨夜告诉过我,二皇子薛崇简也入了书院,况且马车如此排场,护卫当车夫,除了他还有谁?
“什么,二皇子殿下,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啊?”“你且不要担心,这事本就是他不占理,若他还打算计较,刚才就不会上车走了,我们去书院后小心着点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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