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村夜晚温差大,在帐篷里住的几个人冷的直打颤,枕鸢将行李箱所有的衣服掏出来盖在身上。
手脚冰凉,枕鸢将脚夹在腿间取暖,迷迷糊糊就要进入梦乡时,外面隐隐传来奇怪的声音。
低沉,似是击打的震鸣声,携着怪异的音乐钻进耳中,枕鸢翻了个身将摸起手机,刚好凌晨两点整。
枕鸢闭上眼打算将噪音屏蔽,一阵脚步声从右耳朵旁响起,身上穿的衣料摩擦在帐篷上发出声响。
她拧起眉头,将帐篷的拉链拉开,便看见两条白花花的腿,走路如幽灵般轻巧,竟是朝着声音的方向,枕鸢披上外套扒开帐篷喊:“林静姝?”
林静姝仿佛没有听见,继续向前僵硬的走。辛朝司拉开帐篷时,林静姝正巧路过,手机屏幕的亮光正对着她那双无神的眼睛,妖冶诡异。
这是被鬼上身了,就像是引导二人踏进那个禁地。
震鸣声愈响愈烈,仿佛是在发出怒吼。
枕鸢连忙换好衣服,穿上鞋站在外面,看到辛朝司同样在帐篷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声源处正是从那片湖面传来,她与辛朝司对视一眼连忙跟在林静姝身后。
林子树叶被风吹的凑起了乐,湖边有男音低吟,“噗通”一声,似有什么重物被扔进湖中。
倏然,树林里泛起无数的光芒,一片绿莹莹的光点宛如恶狼的双眸。
“这是?”枕鸢停下脚步。
辛朝司表情凝重道:“眼前这些光恐怕是死人的眼。”
月光映在湖面,中央漆黑一片,若仔细看竟有巨大的头角浮在水面,地面没有意料的震动起来,一股难闻的气味儿传来,刺耳的声音入耳,枕鸢双手结印将火遁符抛于空中,亮光齐现,密密麻麻的黑虫往二人面前爬来。
辛朝司说:“这是五毒门的人?”
枕鸢直接扔一张符以示答案,火遁符触地熊熊大火燃烧,空气弥漫着焦味。一个男人的身影立于火中指挥着,身后几个黑影搬着棺材离去。
男人一个手势,爬行的黑虫如浪潮涌来。
辛朝司念了一句咒语,一阵响雷噼里啪冲向地面,黑虫倏然变成粘稠泛着墨色的浆水。
眼看那人就要逃离此处,枕鸢五指碰地,阴冷狂风刮来,黑白无常鬼差光着上身发着抖牙齿打颤,看到眼前一幕,双双跳起。
“这是啥啊,太脏了!枕大师怎么召唤我们在这种地方?”
黑白无常深睡时耳边就被金铃铛唤醒,急匆匆赶来这里,连鞋也未穿。白无常一手搬着大腿低头看着发黑的脚心跳到干净的地面,嫌弃的瘪着嘴。
自地府梦境后,黑白无常终于得知顶头上司的大名。枕鸢一走,二人便被枕有道叫去地长室谈话,孙女有难要求帮忙,不管拉屎还是办什么正事都要第一时间赶到所在地。
黑无常站在原地,瞬间被周身浓郁的鬼气惊到了,“这最起码得有十几个鬼魂,怨气好大。”
黑无常与白无常相视一笑:“干完这一票,去秋香楼?”
枕鸢一脚踹向前面人的屁股,“五毒门的人快跑了,先忙正事!”
黑白无常将手中铁链扔在半空旋转,朝前方那黑影子跑去。
“看了几年的祭拜,你还没学乖?”男人看着堵在自己眼前的“林静姝”漫不经心的问。
后面的脚步声夹杂着铁链在空中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扯了扯嘴角。
“林静姝”听到男人的话下意识哆嗦起来,可看到身后出现的几个人,面色升起一抹冷笑,“你们这群畜生,终于有人来拿你们狗命!”
男人往前走动一步,林静姝身子立即僵硬不得动弹。
他的手只轻轻伸在空中,林静姝撑大双眼,嘴巴一张一合,额头上冒出冷汗。
那个男人面部瞬间被劈成了两半,十几只黑色的毒蝎向外蠕动,黑色浆水缓缓流逝,两半嘴唇咧到耳侧。
毒蝎顺着脸型的弧度蠕动,甚至能听到爬动的声音。
林静姝释放身上的鬼气,不料那男人发出笑声挥手,一阵阴冷寒风袭来,林静姝被股强风甩到树上又重重晕倒在地上。
“不自量力。”男人不屑的看着被逼出来的颤抖着躲在树旁的女鬼。
身后,铁链“啪”地将男人从头到脚缠绕起来,面部突然扭曲又恢复到原位,毒蝎被铁链切成碎末,只留一双充满邪气的眼。
女鬼看着他被禁锢的模样,大笑一声,看着自己破烂的身子敛下表情,狠狠地说:“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嘲笑的声音响起,充溢整片树林:“这等凡物,怎么可能伤的了我?”
他带着讥讽的笑容,双手使力。
黑白无常感受到对方的力量,对视一眼加大鬼力将他勒紧。
“说了你们还不信。本想饶你们一条命,看来,你们还是去死吧!”他带起阴风反将黑白无常扯到空中旋转,双手冲破防线!
却没想到眼前出现女人的面庞,一根木棍冲着他的脸上刺。他冷哼一声,脸上的皮肤继续瓦解,如同刚才一般化为毒蝎!
枕鸢一鼓作气将木枝换了个方向直直对着他的右眼戳去。
男人身子一僵,手上动作骤然停止,树枝如剑刃戳进眼珠!
黑白无常被甩到几米有余,又乘着阴风快速移到枕鸢旁边,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铁链下空无一人!利用鬼眼看到脚下那抹血迹才能证明,刚才那人真实存在。
枕鸢表情不悦:“又被他跑了!”
辛朝司安慰她:“跑就跑了,伤他一只眼,下次见他再折断他的腿。”
黑白无常:“......”
五毒门的人惯用毒蝎、毒虫、蟒蛇、蜈蚣、蜘蛛,可这个人不但会召唤毒虫,就连傀儡之术也能运用一二。
爷爷都不会的傀儡之术,五毒门的人居然学到了手,枕鸢对那个人越来越好奇,若能再将傀儡之术学到手,岂不是拍戏就有替身了?
辛朝司看到她满脸无辜的笑容就知道小师妹不安好心。他的眼睛瞥向身子躲在树后,一双煞白发青的手扒着树皮的女鬼道:“出来吧。”
树林里绿光重现,十多个女鬼僵在原地,有不少鬼的肚子破了洞,浑身上下湿漉一片,他们的脸上充满惊恐。
不多时,躲在树后的女鬼夹在中间,身上的水珠滴答滴答的流。
枕鸢隐约明白了什么,她问:“刚才他们扔的是你的尸体?”
在跟踪“林静姝”时,湖边传来的“噗通”的声音现在有了眉目,想来便是这个女鬼的尸体。
女鬼低头,长发散在眼前,嘶哑道:“是。”
黑白无常震惊的看着十多个鬼身上的怨气骤升,周身阴气纵横,俨然死亡现场。
枕鸢手腕上的红色手镯在黑暗中发着红光,黑色条纹朦朦幽幽,手镯的灵气感应到怨气漂浮闪闪发亮。
女鬼不想立即被净化,她不停往后退,嘴里嘟囔:“这些畜生,我要看着他们死....”
一时间,场面混乱,这些女鬼被她的情绪扰乱,完全陷入绝望之中。
辛朝司意识到了什么,走向前看着女鬼:“你是给节目组发邮件的小花吧。”
女鬼像是陷入死循环中,绝望、痛苦,最后沦为一声轻叹,“是。”
她们这些人都是陪葬品,就连猪都能养个几年,可是她们却连猪不如。
辛朝司在女鬼的应许下,取下小花的记忆,待看到后,沉默了。
小花家在青市,初一刚下晚自习就被一位老人拦下,老人看起来干瘦可怜,小花起了怜心。
老人满脸的皱纹,说话熟悉的语气都让她感到亲切,一时间没将老人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抚开。
“闺女多大了?现在才放学啊,学习累不累?”
小花背着大书包,沉沉的,一想到回家还要做的很晚她开始埋怨:“累死了,九点放学,回到家写作业也要写到十二点。”
小花难过的瘪嘴,小巧的鼻子翕动,老头那满是皱纹的摩擦着她肉乎软绵的胳膊,“丫头身材真好,再过上一两年发育完了就能生娃娃了。”
这时,小花发现这个老人不对劲,她心下一慌,将他的手拍开:“爷爷,我得走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呢。”
可抵不住迷药,小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人便被拐到了深山村。
这里的女人大多都是被卖过来当这些村民的媳妇,小花想过逃跑,可逃的过程中见到一群男人拉着昨天逃跑女人的尸体扔进河里时,她躲在树后放弃了。
“他们每三个月进行祭祀,将人扔进河里给水神当供品。挖掉心脏、双眼吃掉,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长寿...这些畜生死不该绝!”
这几个月没人往深山村送女人,小花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便上吊自杀,可没想到这样他们都不能放过自己!
鬼魂已被净化通往地府,几个人表情沉重往回走,黑白无常拖着林静姝的身体,将她扔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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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恒是林静姝的狂粉,即使在晚上他也支着脑袋盯着黑乎乎的屏幕,一个打颤,他的手从下颚滑落,整个人如同见到了鬼,眼里冒着红血丝,指着屏幕结巴起来:“浮、浮、浮、浮起来了!”
屏幕中,天微微亮,屋子里床上空无一人,林静姝整个人浮在半空中,没半点直觉,径直的飘到了床!
邱恒连忙闭眼,睁眼,揉眼,见鬼的表情一屁股摔坐在地板上。
“鬼啊!”
邱恒抱着脑袋扯着嗓子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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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右眼紧闭跨坐在沙发上,猩红的血顺着眼睑滑落,脖子毒蝎刺青仿佛快要挣脱了往外爬。他薄唇微抿,左眼瞥向跪在自己身下的女人,单手捻着她的下颚往上抬。
那灵动清澈的双眸竟与枕鸢一模一样!
男人仔细端详,鲜血滑落在唇角,他看着女人惊慌的模样手劲加大,嘶哑的声音响起:“把血给我舔.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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