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见他怀疑自己,不由得心里发慌。好在她活了两世,勉强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强装镇定道:“字迹不同有什么奇怪的,认真与不认真的区别罢了。我幼年时调皮,领着同窗逃学,被夫子抓到以后,罚抄四书五经,抄不完不许放学。那时我归家心切,写出来的字丑得呀,真真是惨不忍睹。”
她顿了顿,接着道:“可后来父亲生辰,我为了博他一笑,认真书写出来的字,又是极好看的。若一切真如王爷所想,那哪个是我,哪个又不是我呢?”
林夏偷偷睨了眼陆辰良的神色,见略有松动,就又道:“再说性情。王爷也知道,我从前逆来顺受惯了,忍气吞声只盼着日子能好过些,可是结果呢?谁也不肯饶我。所以,自大病之后,我就想开了。这做人啊,还是肆意快活些好。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哪儿那么多规矩。”
待她说完,陆辰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只是眼神从原先的锐利,变成了半信半疑。
心结易结不易解。陆辰良怀疑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单凭这三言两语,就想把他心中的疑虑彻底打消,还是有点不现实的。
不过没关系,谁让自己是魂穿呢。全天下就这么一个林夏,他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大不了,就当从前那个懦弱无能的她都是伪装呗。
路还长着呢,她可不着急。再说说多错多,林夏觉得自己现下该辩解的都已经辩解完了,还是先告退了。
陆辰良一时也吃不准该不该相信林夏所言,心里乱的很,便摆摆手,让她回去了。
走出后花园,穿过一条抄手游廊,才要穿过石拱门,林夏就见一婢女在金玉阁外东张西望,神情鬼祟,一副一看就是要做亏心事的样子。
此情此景,分外眼熟,令她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刚穿越那会儿。
难道,眼前的这个婢女,也准备害人?
林夏略一犹豫,想了想,最后还是抬腿跟了上去。
此时正是三更天,值夜的下人大多困得不行,昏昏欲睡,那婢女又是特意绕了一大圈,从院子后头的角门进来的,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林夏蹑手蹑脚地跟在她身后,只见那婢女在院子里的古树下站定,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后,蹲下身子,用手快速地刨了一个小土坑出来。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从窄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布包,将里头包着的东西悉数倒进了小坑中,然后再将小坑填平。在确定看不出来什么异样以后,她佯装若无其事地离开了现场。
那婢女不知道,这期间,林夏一直躲在不远处的墙根角,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待她走远了以后,林夏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都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那婢女既然选择避开众人的视线,深夜偷摸来到这里,那么毋庸置疑,她的目的肯定不纯。
只是,自己该不该趟这趟浑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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