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王长孙

16.伐赵(下)

    
    阿彤也被那缩小版韩弩的威力惊到了,等安抚了受惊的马匹,半晌才说:“幸好……方才是对准马厩的柱子的。 ”
    翟山月走上前去,瞧见那根深深钉入木柱子的袖珍弩矢,抖了抖说:“这简直可以独步武林了……”
    她忙不迭地将剩下的几枚弩矢收好,又问阿彤:“我是不是应该去给仲妫道个谢?”
    阿彤摸了摸柱子上的圆孔,道:“嗯,你给她搬那个箱子做的苦力,还真够不上这么个好东西的价值。”
    说话着间,方才那位陈家的门人又出来了,精神抖擞地爬上了轺车回去。送他出门的寺人明转头回来叫了翟山月:“郎主宣你。”
    翟山月揣着新得的小弩就去了。
    到了房内,公子涉依然端坐在案几之后,手旁方才那位门客饮过的半盏蜜水尚未撤去,寺人明将翟山月带进房间之后便关上了门。翟山月以为公子涉要问弩机的事情,立刻将那小弩双手奉上给公子涉看,道:“方才仲妫托那位先生将此物赏给臣了。”
    公子涉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既然是仲妫给的,你便收着吧。”
    旋即他又道:“不日王上将出兵伐赵,你观可吉?”
    “伐赵?”翟山月一愣。她是知道如今的秦王是个战争狂热份子,却没想到他激进成这个样子——才刚把赵王送回国,这会儿秦赵之间不还是蜜月期么,怎的翻脸翻那么快,一下子就要对赵出兵了?
    公子涉未详细说,只是一双眼睛灼灼地看向翟山月,叫翟山月有些头皮发麻。
    她真的是个神棍啊,战争这种大事的凶吉真的很难拿得准的,万一算错了,往后公子涉不再信她,该怎么办?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掏出羊皮卷来,画出星盘,脑子里开始不断搜寻可怜的历史知识。秦国伐赵国,胜过几回,怎么胜的……问题现在的赵国和秦国,也不是历史上的那个赵国和秦国啊!
    翟山月心里都要哭出来了。
    公子涉看她神色有些不好,沉吟了一下,问道:“莫非是凶?”
    翟山月只得道:“战事么……总不会是大吉的。”
    公子涉道:“我欲如你所言,向王上请战,允我随军一同东出,可吉?”
    翟山月沉默了一下:“半吉。”
    公子涉笑起来:“那么终归是吉的。”说着,他又掏出了两个赵国的布币丢在了翟山月面前,青铜布币撞在古旧的羊皮上发出一声闷响:一阴一阳。
    翟山月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卜筮周易烧龟壳这种不是她的业务范围内啊,这两个布币她也不知道该何解,这么个端端正正的中卦,她总不能信口雌黄说大吉吧?正踌躇着,公子涉却伸出手来将那阴面的布币翻了过来,道:“巫翟,那你要随我同去么?”
    翟山月一怔,立刻俯下身拜道:“臣愿意与郎主同去!”
    过了一会儿,却听见公子涉咳嗽了一声,又问道:“上回……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翟山月一愣,才想起他问的是那件事情。
    距离上次在邯郸血崩,还真一个多月过去了。但她身上毫无动静,加上最近忙,几乎都把日子给忘得干净。没想到公子涉竟然还记着。
    她脸上有些灼热,半晌才道:“臣还没……”
    一般才发育的小姑娘,月事也总不会太准,总得过个两年才能稳定下来的吧。何况对于现在她来说,这事儿简直是要了命的麻烦,她真的巴不得不来呢。
    公子涉闻言似是微微松了口气:“这样倒也好。王上点兵的消息过几日就会下,你便也准备准备吧。”
    翟山月有些懵懵懂懂地出了屋子,望着那满院跑来跑去的新奴,才反应过来,公子涉这是要带她一道上战场去了?
    这意味着她很快就要收割人头,夺取战功,加官进爵,脱离奴籍了?
    她摸了摸腰间那几支袖珍矢,内心雀跃起来。
    阿彤瞧见了,问道:“山月,你怎么那么高兴?”
    翟山月道:“方才郎主说,最近王上要出兵伐赵,他欲同行,也要带上我!”
    阿彤吃惊:“这好端端的,伐赵做什么?咱们不是刚从赵国回来么?”
    翟山月道:“王上要伐赵,咱们还能问为什么么?他点了哪些兵,哪些兵就得出函谷关,哪敢说个不字。”
    阿彤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纠结起来:“这才在咸阳没住上两天,郎主就又要跑回赵国那处去了么?前阵子赵王还在丛台请郎主吃饭,现在咱们就要攻到人家老家里去了,这算个什么事儿?”
    翟山月拍了拍阿彤的肩膀:“国事无常,咱们哪有资格议论这个。得了,郎主让我随侍,我这两天要准备准备,不干活了啊!”
    “你……”阿彤咬了咬唇,终于道,“那你好好准备啊,打仗那么危险……你要小心点啊。”
    翟山月:“了解啦了解啦!”
    *
    公孙昭总觉得那日秦王召见后将有大事发生,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圈才知道,是燕使来求援了。秦王准备伐赵救燕。
    前世这会儿确实有过对赵的战事,赵国在秦燕之间两头受气,加上国中元气还没恢复,这一战是似乎是败了的。所以上辈子他对这仗印象不深。秦国每年大大小小战事无数,他总不能记得所有战事的细节。但这回让他有些不安的是,公子涉要随军一同出征。
    前世这会儿公子涉刚回咸阳,他对这个籍籍无名的叔父一点儿也没关注,前世他去攻赵,公孙昭听了这个消息只当是耳旁风吹吹过,可这次他还要去攻赵国,却叫公孙昭如芒在背。
    他连着两日都没睡好,眼眶都凹了下去,仪奴见他如此,颇为忧心地问道:“郎主,您这是怎么了,叫奴都看着害怕。”
    公孙昭脑子里纷纷乱乱的,说道:“此次大父伐赵,打的是为我出气的幌子,这叫我还真有些惶恐了。”
    仪奴忙说:“郎主在赵国受的那苦,咱们还不能去讨来不成?当时若非是那个圉人,郎主这会儿可不就得……”他拍了拍嘴,将那不吉利的话给咽了下去,复又劝慰,“郎主何必担心这个?”
    若还是上辈子的公孙昭,肯定要相信这回伐赵,秦王是真的要给他出口恶气了。可重活一世,他明白了这乱世无义战。秦王每年都要往外头派出不少的军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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