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上西天之泼猴传

十六、树妖和小精灵

    
    孙悟空以极快的速度在地下所有通道搜查了一遍。
    让他觉得怪异的事情出现了。
    这地下道里面只有入口,竟然没有一个出口。
    更让他感到非常不解的是,既然没有出口,那两只鼠妖跑到哪里去?
    难道他们变成蚂蚁大的老鼠,钻洞而出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地下网道那么大,留下蚂蚁洞这样一丁点细小的出口,孙悟空确实难以查找。
    可是,就凭这两只修行尚浅的鼠妖,他们有那么高超的法术吗?
    他们都是千年不到的鼠妖,按照他们的修行,根本不可能练成类似“七十二般变化”这样的仙术,除非得到高人的指点,他们才有突飞猛进的可能。
    可是,此等高人,都是菩提祖师这般的一代仙师,他们怎么会传授这些非凡的仙术给鼠妖们,让他们在人间为非作歹,祸害良善。
    如果这地下道本来就没有出口的话,两只鼠妖凭空消失,对于孙悟空这种见多识广的来说,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这里肯定不可能没有出口,要不然鼠妖除了待在这里面,还能跑到哪里去了?可能自己在搜索之时,有一些遗漏之处。”
    既然搜索一遍不行,他就再来一遍。
    可是,他重新快速地奔跑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出口。
    他发觉,这一次奔跑的时间变得更长了,好像多了不少刚才没有行走过的地方。
    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刚才没有跑对地方。
    不太可能吧!
    孙悟空再细细地跟他脑海中储存的地图一对比,他发现有些地方已经对不上了。
    这地道自己会发生变化?
    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他决定又再奔跑一次。
    这是已经是他第三次在这地下道里狂奔。
    这一次奔跑下来,他发现,出口仍然没有找到,可是,地下网道又变动了不少地方。
    第二次和第三次奔跑的时候孙悟空都留了一个心眼,他脚下用了点力,一路奔跑都留下了脚迹在地上。
    拿第二次和第三次对比,很明显,有些足迹是重复的,有些足迹是没有重复的,没有重复的,就是新增的地下通道。
    看来,这地下网道形成的迷宫确实有古怪,而且是会自己移动的。
    这么一段时间耽误下来,意味着,他的跟踪任务已经彻底失败了。
    他几次三番的这些折腾,已经让这一天的时间流逝了大半天,鼠妖们早已经销声匿迹、不知去向了。
    原本以为轻而易举就能大功告成的事,却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孙悟空遭此重大的挫折,郁闷不已,一屁股坐在地上,静静地思考。
    他的强硬的身体一点都不累,天打五雷轰都完好无损,区区跑三回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这一颗活生生的心纠结起来,有点累。
    他想不通,他看起来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不堪一击呢?
    他应该没有暴露破绽呀,这一路上,他非常小心地隐蔽着自己的身影。他可以确定自己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了。
    可是,在一路跟踪的时候,他没有露出破绽的话,没理由,这些鼠妖就不明不白地就消失于封闭的地下道之中。
    孙悟空想着想着,没有任何的结果,反而觉得坐的有点累了,就把上半身都靠在泥墙上,他突然感觉到泥墙上有明显的体温向他传了过来,
    泥墙是没有生命力的死物,怎么会有体温?
    如今的孙悟空与以前冒冒失失的孙悟空的已经大不一样了,他已经懂得了,很多事物,用心去感觉比用眼去观察更重要!
    怎么回事?
    如若这些泥墙有生命力,也就是说,他们会移动就不稀奇了。
    这些泥墙会移动,那么就能在这地下随意构造出千变万化的移动迷宫了。
    “那该任何证实自己的猜疑呢?”孙悟空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了。
    他偷偷地从耳朵中取出金箍棒,孙悟空往金箍棒一端吹了一口气,金箍棒那一段顿时变得尖细如针。
    孙悟空一只手拿起金箍棒,穿过腋下之处,用尖细的一头,对准泥墙就是捅了一针下去。
    这一下,他已经明显感受到了泥墙因为受痛,动了。
    看来,他的猜想已经成真了。
    孙悟空突然一下子联想起,先前种种的怪异之事。他最先联想到的是,他先前经过的那片森林。
    大白天的,这些大树遮天蔽日的,让森林里变成黑夜似的,鬼鬼祟祟的,分明是有意让人看不到前行的道路,分明是有意遮掩他们
    在森林,还会有一阵阵的阴风时不时地突袭而来。
    这些大树身上攀附着很多有手臂粗的藤蔓,他们和树缠绕在一起,不知藤缠树,还是树缠藤。
    他在路过这片森林的时候,有好几次被不知什么东西下黑脚,像是地上藤蔓在使绊子。
    他的火眼金睛已经看出了这些树至少千年以上,都是老树成精,当时,孙悟空把自己的心思和注意力都放在了鼠妖老大和鼠妖老二之上,急于追赶,并没有多做计较,以为这些树妖和藤蔓未必是有意的,但现在现在回忆起来,确实,那森林的树妖们就是出于动机不纯,意图不轨。
    还有,地下道上面的那片草地,透露着一股股的邪气。
    他本来钻进草地里,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任何入口,可是突然来了一个惊吓似的遭遇,让自己差一点掉进了地洞之中。
    这也太邪门了。
    这洞口说有就有,说无就无。
    好像是有幕后黑手暗中操作,操纵着草地上下的一切。
    看来,他是被戏弄了。
    孙悟空岂是随随便便就被人戏弄的人。
    这让他何以立足于天下?这让他高贵的自尊心情何以堪?
    孙悟空仰起脖子,发出震天价响的怒喝,他想要把内心里他所有的郁闷像泄洪一样倾泻出来。孙悟空把自己的身体挺得笔直,瞬间让体内的灵力汇聚一身,他倾尽全身之力,双脚重重地往地面上做出一飞冲天的一蹬,顿时狂风卷起,山摇地动。
    地道和地面上的草地之间足足隔着有两层楼的厚度,孙悟空强横的身体腾空而起,无视土层的阻隔,从地道上奋力冲刺,
    草地上硬生生的被孙悟空冲出了一个大窟窿。
    随着一声呼啸,泥土和脆弱的青草在孙悟空的强烈的冲击下,残根断枝的,化作漫天的碎渣,四处纷飞,散落于周围草地之中。
    孙悟空一个旱地拔葱,破土而出,冲出地道,他的身体并没有停歇,他马上驾起一团云彩,站在草地上空,俯视下面,霸气十足,大声怒喝道:“什么妖怪胆敢跟俺老孙作对,快快给老孙现身,否则,惹恼了俺老孙,俺老孙一把火,就把这里烧得一干二净。”
    所谓火能克木,孙悟空知道这些花草树木最怕的就是火了。
    这句话一出,草木为之变色。
    那些在草地中稀稀落落的大树,纷纷有了反应!
    有上千年修行的树妖,齐刷刷地变成人形出来,大约有七八个,个个都是老者模样,披头散发,长脚长手的,纷纷跪在地上,乞求“饶命”。修行不够的,无法变成人形,就老老实实站在远处观望着,他们也不知道受到风吹动的缘故,还是处于内心恐惧的原因,树身似乎一直都在颤动,不少的树叶也随着颤巍巍地落了下来。
    “沙沙沙”一声声作响。
    青草丛中像蜂拥似的飞出上百个巴掌大的小人,这些小人鹰钩鼻,绿眼睛,红脸蛋,背后长着一对翅膀。
    孙悟空没有见过小精灵,“咦”了一声,问道:“你们是什么玩意?”
    孙悟空既像猴子,又像和尚,看起来就是一个怪模怪样、不伦不类的异类。
    小精灵们就像是羞涩的小娘子们,受不得惊吓似的,一见凶恶长相的孙悟空,吓得随着树妖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只是他们的脸蛋红通通的,怎么吓也吓不白。
    中间的一只树妖在一旁,介绍道:“这些是生活在丛林中的小精灵们,他们向来独来独往,过着自给自足、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些草地中暗藏着精灵一族的,这些小不点也有一些神奇的力量,他们可以控制着青草的枯荣生长,这些精灵一族的人,似妖非妖,也能修炼成仙。
    他们的幻术中的伪装术是精灵一族的一绝。
    他们在地道中用泥土和他们混为一体,伪装成一堵移动的墙,在地道中任意变换位置,形成了变化万千的一所地下迷宫。他们的伪装术实在太真实了,以致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并没有识破他们的伪装。而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只能识破妖魔鬼怪,精灵一族不属于妖怪这一类,所以,孙悟空在地下迷宫之中无法识破他们的伪装,也不足为奇。
    “好一个与世无争。俺老孙问你们,这些鼠妖跑到哪里去?既然你们与世无争,你们为何又甘心情愿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孙悟空厉声责问树妖和小精灵们。
    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树妖和小精灵们还没有出世。树妖和小精灵们虽然孤陋寡闻,但是昔日的齐天大圣发威了,他的那一招冲天一怒,端的是气拔山河力盖世,他们吓得心寒胆战,已经尝试到了他的厉害。
    “我们没有办法了,我们都是弱小之群,不从他们不行呀,我们如若不从他们,他们就用他们的锋利的牙齿啃掉我们的茎根,让我们无法存活下去。”一听到孙悟空说到甘心情愿,这个词就像利剑一般刺痛了树妖他们脆弱的内心,树妖声泪俱下,哭得老脸眼泪纵横。
    树妖的一番话,触动了小精灵们痛处,引起了他们的共鸣,个个低下头来,哭啼不停,哭花了可爱的小脸。
    看来,草中的小精灵和树妖的鼠妖们的威胁和控制,他们做了鼠妖的帮凶,并非出于自愿,也是身不由己的。
    这些鼠妖真是阴险,把这些作为他们的挡箭牌。
    孙悟空了解了实情之后,脸色渐缓,道:“既然你们有你们的难处,俺老孙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只要把他们的行踪告诉俺老孙就行了。
    树妖伸出手指,指着身后的一座山,怯声道:“他们每次回来,都是往那座山去的,也是在那边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但是他们究竟藏在何处,我们真是不知道。”
    孙悟空扬了扬眉毛,不怒自威,道:“你们若是胆敢骗我一句,我会到回来的,到时就休怪老孙翻脸无情了。你们也得老老实实跟老孙交代清楚,俺老孙这是替你们铲除祸害,得了便宜的是你们,你们应该感谢的是我,就你们一脸仇大苦深的样子,一点也没出息。难道你们真愿意永远服服帖帖地伺候他们,对他们这些宵小之辈俯首称臣,永远为奴。”
    孙悟空的句句说中了他们的心思,也说在了他们的心坎上,可是他们的命运向来都是由人不由己,他们时时都要忍受风吹雨打,过惯了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日子。孙悟空把他自己说得就像是他们的救星一样,可是,究竟能不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他们也不得而知。齐天大圣的古老故事和传说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遥远了,一个猴子的出现,也实在不能给他们寄托太多的希望。
    想归想,但是,树妖和小精灵们还是用磕头表示感谢,道:“大仙,如果真能还我们的自由之身,我们感恩不尽,”
    “好了,你们不要总向他人磕头,没骨气。况且我福气不好,受不了你们的磕头。你们还是站起来说话更好!”孙悟空向来一副侠义心肠,最是同情弱小的,最难忍受的是那种恃强凌弱的恶行,但是,最看不惯的是奴颜婢膝的样子,最承受不起的就是别人不停的下跪磕头。
    人人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人非草木,焉知草木无情?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妖一命,不能说胜造七级浮屠,胜造五级浮屠总可以了吧。
    树妖虽妖,却是本性纯善,不能与作恶为害的鼠妖作为同类而言。
    听到了树妖和小精灵的哭诉之后,孙悟空更加坚定了铲除鼠妖这些败类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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