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暴露了,纪平索性就正大光明地站在洛清瓷身边,那亦步亦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洛清瓷才是他主子呢。
洛清瓷头疼地看着身后跟屁虫一样的人。
“我说了,不需要你保护。”所以,麻烦从哪来滚哪去。
洛清瓷特别不喜欢这种去哪都有人跟着的感觉,就像是身上被安了个随身监控仪一样。
纪平眨了眨眼:“洛小姐,我只听我们少爷的命令。”
洛清瓷转身就走。
纪平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洛小姐,你可以不用理会我的,当我不存在就好。”
洛清瓷翻了个白眼,以为她不想吗,只是这个人在那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她想装作看不见都难啊。
“少爷说了,我在你身边,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想让你滚。
“如果我哪做的不好,你尽管提,我改!”纪平泪目。他姿态都放的那么低了,洛小姐总不会再赶他走了吧。
洛清瓷倏的停下脚步,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长得太丑了,辣眼睛。”说完,不顾石化了的某人,径直向前走去。
纪平觉得自己的心上被狠狠插了一刀。
讲道理,他这张脸虽然比不上他家少爷的倾国倾城,但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俊朗少年吧。这样被人毫不留情地说丑,还是生平第一次,洛小姐的眼光是有多高啊。
但认真想了想围在洛清瓷身边的几位,不管是她的两个哥哥还是最小的洛熙安,就连燕北北,都是长相不凡,没一个像他这样“普通”的。纪平瞬间被打击得有些自卑了……
然而人是自家少爷选的,这保镖的工作,就算是被人“嫌弃”他也得干下去。
自从那一番对话后,纪平就安静了许多,洛清瓷甚为满意。
凌晨十二点过后,大部分人都陷入了熟睡。
洛清瓷按下床头的开关,起身从床底下拖出一盒东西。
“啪嗒”一声,门开了。
房间里亮如白昼的灯光晃了少年的眼,待适应后,目光径直向站在床边的女孩看去。
季疏白轻笑一声,“猫猫知道我今晚会来?”
听到那声令人不愉的称呼,洛清瓷的眉头狠狠一皱,瞪了他一眼。
被狠狠瞪了一眼,季疏白也不在意,兀自走了过去。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季疏白一愣。他没想到这丫头会把那天没用完的东西收好,看来今晚是知道他要来,特意在这儿等着他呢。
只是……
季疏白手一抬,将盒子盖上。
“今天不累你了。”
洛清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季疏白,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很难闻?”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熏得她反胃。
她神色不虞道:“下次再弄得浑身是伤,你就不用过来了。现在,最后说一次,脱衣服。”
季疏白没有立马动作,只静静地看着她,洛清瓷亦是。
半晌,像是终于抵不住洛清瓷坚定地目光,季疏白妥协般的轻叹一声,抬起手,去解衬衣的扣子。
脱下衣服,露出那新增的伤口和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纱布,洛清瓷神色一变。
这样的伤口,如果在曾经的k看来,不过也是去了两条命罢了,并不会在意。只是此刻,看着少年伤痕累累,皮埃肉绽的身体,洛清瓷的心底竟掀起了一阵阵细碎的疼痛。
看着洛清瓷一言不发地开始动作,季疏白笑了,似满足似叹息。
季疏白觉得自己病了,他不想洛清瓷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因为舍不得她心疼,可是在看到洛清瓷眼底的疼痛时,他的心里竟然涌现出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爱怜般地摸了摸洛清瓷的头发,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问的是纪平的那件事。
“三天前。”洛清瓷将棉花扔进垃圾桶,“你什么时候派他来的?”
季疏白沉默一瞬:“……三天前。”
季疏白有些苦恼,他的小丫头好像太厉害了。
洛清瓷不置可否,预料之中的答案。虽然现在的她因为身体的限制,自身的武力值有限,但对于周围的环境的警觉性却并没有降低。
纪平出现的第一时间洛清瓷就察觉到了,她原本以为只是某些人派出来打探的人,一直按捺不动。直到今天在花丛里发现那枚银针,她才想出其不意地将人激出来。
没想到,为自己激出来个大麻烦。
季疏白伸手在洛清瓷眉间轻轻按压,轻盈舒缓的力道让那紧皱着的眉心逐渐舒散开,洛清瓷抬头向他看去。
“怎么?不喜欢他跟着你?”
洛清瓷眸光一动,眼珠一转,嫣然一笑:“没有啊。纪平长得很干净,让人看着很舒服,也很善聊,我伯母和安安都很喜欢他。”
这话绝对是骗人的,纪平虽然有些话痨,但那也是对着有些熟悉的洛清瓷。和林兰溪和洛熙安根本就没说过两句话,也没什么喜欢和不喜欢的。
季疏白眸光一暗:“都很喜欢他?你也很喜欢?”
洛清瓷此时就像是提起自己心爱物品的小孩子,目光纯净,笑容灿烂:“对啊对啊,纪平哥哥人很好的。”这会儿,连“哥哥”都叫上了。
季疏白只觉得脑门突突的疼,握着洛清瓷的手不经有些用力:“猫猫,不准喜欢他!也不准叫他哥哥!”
洛清瓷演起戏来简直得心应手,当下就甩开了季疏白的手,不满地说道:“我不,我就是喜欢纪平哥哥!”
季疏白看着灯光下女孩难得娇俏任性的模样,却是因为另外的人,只觉得心脏骤缩,眼中一团雾气凝聚。
洛清瓷察觉到季疏白的气息有些过于平静,抬头,就看见少年低垂着头,仿若山河沉寂般的目光,让人心颤。
她抿了抿唇,伸手过去握住季疏白已握成拳的手,感受到他身躯一颤。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小白哥哥了。”她许久不唤这个称呼,还微微有些不适应,下一秒,她就被人搂紧了怀里。
手指触碰到滚烫滑腻的肌肤,有灼热的气息在耳畔吹拂。洛清瓷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了季疏白的怀里,动弹不得。
“猫猫,你说过了,最喜欢我,只喜欢我。”
洛清瓷气闷,她只说过最喜欢他,什么时候说过只喜欢他了?
她伸手用力拍了拍季疏白的肩,“快放开我,伤口还没包扎。”
季疏白得了香香软软的小人儿,怎么还会去管那些令人生厌的伤口。洛清瓷挣脱不开,只好放松身体,头伏在季疏白的肩上,等着他平静下来。
暗自咬牙,下次再也不刺激他了,否则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
突然目光触及到季疏白脖颈上的一小片暗紫。她凑近了些看,倏的眸光一沉。
“季疏白,放开我。”
察觉到她语气不对劲,纵使不舍,季疏白还是渐渐松开了手。
“怎么了?”
“我问你,你这几天晚上在哪里?”
季疏白神情一僵,“在家啊。”
洛清瓷冷笑一声:“在家?那你脖子上的小孔是哪里来的?你家里有人虐待你吗?拿针扎你?”
银针很细,季疏白脖子上的小孔如果不是周围的那一圈暗紫也很难让人发觉,如果不是洛清瓷和季疏白挨得那么近,她也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那么隐秘的位置。
季家大少,谁敢拿针扎他?除非是他自己找虐。
洛清瓷不经想到季疏白每次来找她都是深夜,这个时间,他不可能突发奇想地跑那么远来找自己,唯一的可能只能是他一直就在她身边。
看着洛清瓷目光如炬,季疏白有些苦恼又有些骄傲:“我的猫猫真的是太聪明了。”在那双清理的眼眸下,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寻。
洛清瓷:“你来医院做什么?”
季疏白:“想你。”想见你。
洛清瓷一愣,这算是什么回答?
“那你怎么不进来?”
“不敢。”实话实说。
洛清瓷睨了他一眼,这世界上,还有他季疏白不敢的事吗?
手指在那处按了按:“什么时候的事?”
“前晚。”他每晚都会在那,想要对他下手很容易。
洛清瓷的目光凝在那一片暗紫上:“针上有毒。”且毒素不轻。
“鬼医在,已经喝过解药了。”针上是雷公腾,但鬼医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这种毒素还难不倒伊诺。
洛清瓷诧异,她醒来以后只见过伊诺一次,随后就不见人影了,没想到会在季疏白那里。
季疏白:“好了,不困吗?快点弄完睡觉吧。”
洛清瓷面无表情:“你别想赖在这里。”
季疏白笑笑不说话。
一个小时后,洛清瓷看着躺在她床上的人气得直咬牙。
她总算是知道纪平死皮赖脸的本事是从哪学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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