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桂花飘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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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瓦残亘,饿殍遍地,一场战事过后,苦的始终是百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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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的是,战争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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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匹马,行走在夕阳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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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及处,到处都是荒凉的气息,碎石子所铺的官道上没有一个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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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牵着瘦马默默地走着,夕阳的映照下,脚下的路似乎没有尽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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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不再荒凉,及眼处,一处破败的村庄渐渐现出它的轮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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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狗吠,村头的破旧的牌子模模糊糊地写着“水帘村”几个大字,河倒是有一条,可村中却不见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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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村中,大部分房屋都毁坏了,幸存的也是缺瓦少檐的,能挡风遮雨的在这村子里算是豪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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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没有炊烟,男子的余光瞄见有几户人家一双双眼睛透过门缝窥视着他,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笑,正准备离开这里,可偏偏天公却不作美,一场雨就这么淋了下来,让人猝不及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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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没有见到,变得阴沉的天空中竟有一道彩云飘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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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推开一旁破败的竹门,躲进了就近的这座茅屋,茅屋很破,能遮雨的地方不大,里面还有两间屋子,这时里屋传出女人有气无力的叫声,似乎是正在临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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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掀开破烂的布帘,望见里屋土炕上正躺着一个大肚子女人,似乎是婴儿的头快要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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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上的女人眼睛无神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也不顾羞人,嘴里一张一合,似乎要对男子说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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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俯下身子,凑在女人的嘴边,模糊听到“请帮帮我,把这孩子生下来”,望着女人转而渴望的眼神,男子叹了口气,默默地运起功法,将内力输入女人体内,好让她有一丝力气,将这婴儿产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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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功夫,女人刚高昂的嘶叫声逐渐微弱,好在婴儿露出了大半个身子,可以渐渐微弱的声音变的没有了,女人就这样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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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筋疲力尽地望着落地的孩子,喃喃道:”在下失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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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将背后的利剑取下,运起不多的内力,预热长剑,快速斩下,将婴儿的的脐带斩断,结扎好,取下随身衣服将婴儿裹住,将背上的酒葫芦取下,消了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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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婴儿竟然没有啼哭,就这样怔怔地望着男子,望着这新奇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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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望着小小的婴儿,脸上露出怜惜的表情。”命途多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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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火生了起来,婴儿放置在一旁铺好的草垫上,男子扛起女人走出门去,总要将她埋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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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完毕之后,回到茅屋,将身上湿透的衣物放在篝火旁烤着,望着陷入沉睡的婴儿,男子笑了笑,转而望向窗外的天空,远方的家里,他的女儿也正等他回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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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临,篝火映照在他们身上,带着一丝丝温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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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醒了过来,就那么张着四肢朝天仰着,不哭不闹,恐怕是饿了吧,嘴巴一张一张的,伸出舌头,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嘴里。就那么吮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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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婴儿的样子,笑了笑,转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进了茫茫夜色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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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篝火照映出男人的影子,只见男人提着一个小壶,走进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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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婴儿饿坏了吧,竟侧着身子,嘴巴里塞着衣角,身子一扭一扭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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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叹了口气,眼角带着点泪花,嘴里喃喃到“可怜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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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婴儿抱了起来,婴儿可能是饿坏了,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之间男人打开小壶,一股奶香飘了出来,婴儿似乎闻到了奶香,不断地摇着小手,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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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手指蘸了蘸壶中的兽奶,将手指伸向婴儿,婴儿双手忙抱着男人的手指吸吮着,是那么的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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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渐白,草垫上的婴儿似乎早就起来了,男人坐起身子,对着婴儿笑了笑,站了起来,拍了拍尘土,把婴儿裹好,喂了点兽奶,走出门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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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的瘦马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竟四肢跪下,鼻子里喷出轻薄的白烟,男人欣慰的把婴儿固定在马鞍上,牵着瘦马,在清晨微风的吹拂下,走向了这充满桂花香气的土道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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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少天,渐渐地,看到了城市的轮廓,虽然战争无情,却没有蔓延到京城,京城的官道战后倒是恢复了平常。南北的客商,做小生意的小贩,都向着城门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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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牵着马,马背上驮着婴儿,在这官道上倒不是显得那么的特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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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望着恢弘的城门,心中的不时流过一丝暖流,终于到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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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两年有余,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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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男人加快了脚步,直奔着西门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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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呼吸着久违的熟悉的气息,男人心中说不出来的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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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街,尽头拐角的位置,一座低调的府邸默默的矗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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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近,易府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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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牵着马,站在府门外,就这么站着,感受着。府门口站着个小厮,听着马蹄声,便望了这边,只见得小厮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相信,用右手擦了擦眼睛,脸上挂着惊喜的表情,连忙上前,又向府里叫到”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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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也很高兴,“福安,是的,我回来了,快把马牵到后院去,好草好料尽管喂着,我先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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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马背上的婴儿取下,走向府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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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福安的小厮欢呼雀跃地牵着瘦马,似乎他也跟瘦马很熟似的,一边摸着马头,用手指梳着它的棕毛,一边向后院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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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正踩着小步刚好踏在府门的台阶上,瞬时像炸锅了似的,一群人从府里涌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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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前面的一妇人牵着个两三岁的女娃,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脸色十分的苍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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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管家看着男人右手还抱着个婴儿,赶忙上前接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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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妇人,瞬间抑制不住心里的,快步冲到妇人面前,右手合抱住妇人,左手牵着那两三岁的女娃,也顾不得什么主人形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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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过后,众人回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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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的大厅里,只有男人一家三口在这里,男人怀抱着他那三岁的女娃,坐在太师椅中,一脸惬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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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夫人古怪的眼色,男人笑了笑,说到:“别疑惑了,难道你以为抱回来的是我的私生子,嗯,我亲爱的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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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讪笑着。男人继而说到:“路上有缘遇到了,连年战争,百姓流离失所,他母亲临走前拜托我的,身为江湖人,怎忍心不帮忖一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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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哥儿,我又没有怪你,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性,这孩子既然跟我们家有缘,干脆就收他为义子吧,反正你这些年也收了两个义子了。”妇人舒展了眉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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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义子两个字,被叫做锦哥儿的男人脸色瞬间变得不好,妇人下意识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闭嘴,一脸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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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便是行云武馆当家的,易云锦。倒是教出了几个朝廷命官,可有品行好的就只有当年的大徒弟,后来知道其他弟子的行为,易云锦从此不再收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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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怪当年年轻,没有子女,现在老来得子,也是幸运,不过那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以后还是不要提了。”男人似乎也消了气,何必为几个畜生气坏了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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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把孩子抱过来一下。“等在大厅外的老管家赶忙将抱着的孩子送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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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云锦一手抱着他的女儿,一手将孩子抱了过来,稳稳地坐在太师椅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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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雅琳,你说这孩子该取个啥名好。”易云锦偏过头问妇人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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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在漠上桃林捡到的他,咱女儿又是子字辈,干脆叫子木吧。”被叫做雅琳的妇人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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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女娃似乎也同意这个说法,欢呼雀跃着,是那么的开心,以后就有人陪她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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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云锦似乎也同意,哈哈大笑着,一切的俗事都忘却脑后,剩下的全是阖家团聚的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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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这样,心中有牵挂,即使下着雨,也是晴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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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云锦忽然猛地站起来,把俩孩子放下,交给了管家,拍了拍头。哈哈大笑道:“我怎么把最重要的事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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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赶忙走进里屋,将放下的包裹解开,把里面一个玉盒取出,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向大厅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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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妇人面前,易云锦一脸憨笑,把盒子郑重的放在妇人手里,慢慢地打开盒盖,一抹白出现在眼前,是那么的耀眼,盒中的东西,正是那稀有的天山雪莲,而且是易云锦在西漠寻找了两年的千年天山雪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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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病有法子了。”男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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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哥儿,”妇人叫了一声丈夫的名字,再也哽咽得说不出话了。妇人泪流满面断断续续说了些什么,也不重要了,在男人看来,现在一切都好了,即使明天天要下雨,至少头顶上还有一片能遮雨的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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