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成仙

    
    “长老！”一黑衣男子对着另一位成熟的男子行礼道。
    “少主过去了？”长风淡淡的开口。
    “是的，带着那位姑娘……家主那边……”黑衣男子迟疑了一会儿，似乎考虑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长风拂了拂手，示意他退下，“那边我自有安排，你下去吧！”“是！”说完慢慢的退了下去。
    长风想了想，对着身后说道；“小风，你去和家主说，明天让海女来找我”那另一边，也得抓紧了，他们的耐心，可能快要耗尽了。“是！”
    长风摸了摸长及胸口的胡须，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慢慢又睁开，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露出了一脸和蔼的笑容，“随我去祭坛！”那小子一人，怕是不行的，还是得要他出马咯。
    ‘呜呜呜……’萧萧的风声从石缝间钻了进来，激起水面微微荡漾，像一朵朵静丽的花朵，又如昙花那般，很快消失不见。在烛火的映照下，湖水是那样的湛蓝，那么的清澈，湛蓝的深沉，清澈的晶莹剔透。一只只银白的水蝶紧贴着水面飞行，那方银白的倒影，像一面镜子，两个世界！
    湖的四周，是一片紫灰色的木植，灰色国度一般的植地，似乎永远也不曾接受过阳光的照耀，陪伴着银白的湖水，安静的坐落在这一方寂静的天地之中。抬头望天，漆黑的燿石上流传着火红的纹路，像血液漫走于皮肤，像熔浆分裂流入沟谷，用它那极致的灼热，扮演着阳光的角色，却是只有热温，无有明亮。和湖水那向上散发的寒气相互碰撞着，最终散化成一丝丝一缕缕的雾气，又随着那偶尔钻入的萧风飘卷于这方小小世界。
    透过水面，往深了望去，一块圆形金黄色的石头格外的显眼，即使隔着深深湖水，它的光芒似乎还是穿透水层，印入岸上人的眼中，似乎凝聚了所有的光华，似乎吸收了千百年早已厌倦了阳光，它独立着，静默于湖水之中。比它更静的，是安坐其上，迄立不动的白色身影，湖水静的连她的衣袖发丝都能为撼动分毫，相较于她，自己那紧张跳跃的心脏反而是这安静空间里一颗跳动的异数，比那钻入了清风还要摇摆。
    绿依看了看水中的人，又朝着在岸边安坐的人儿靠近了些许，盘下身子，静静的靠在他的肩上。“少主，您相信她吗？”轻声的开口，低到似乎快要听不到。
    琴色看了看水中的人，说道：“百分之……九十！”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他相信小柔，而他本人，对于颜月，却说不上很熟，只是熟悉些罢了。
    绿依握住了琴色的手，再次开口“我信她，百分之百！”
    有些好奇的转头低望去，“为何？”若说和绿依相比，反倒是自己和颜月更熟悉些才是。“呵呵！”绿依低头轻声笑道，“你没听过，女人的感觉向来很准吗？”
    感觉？这事还能凭感觉么？还不等琴色说什么，绿依突然坐了起来，闭着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有人来了，我先……回去了！”她毕竟还不想被人看到她和少主在一起，不想给少主增加更多的麻烦了。说完便化成了一团轻烟，在绕着琴色转了一圈后便彻底的消失了，这里遍地植木，很适合她藏匿和离去，不过来的那人……她还是离开这里吧！那个人，终究是对少主不错的。
    “分性开始了？”长风缓步行来，看了眼水中静立的身影。“还在领悟，正在融合之中。”领悟的好坏与深浅，全靠个人，有人倾其一生也不得入，有人即使短短几秒就足以顿悟，心性越好，领悟力也就越强。一般来说，悟性较好的多是阅历非凡的长者或从未涉世的孩童，这两种人悟性最为出色，不会过于浮躁，沉淀平稳的内心是最难能可贵的。原本他还有些为颜月担心的，不过看她的神情，安静平祥，全无烦躁忧闷之色，这倒是让他放下心来不少，功法口诀也已传给她，至于她能领悟多少，这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比我想象中慢了些！”这女娃子天赋不错，理应更快些才是。“父亲那？”琴色没有再纠结，而是问出了自己担心的事儿。“放心，还没有呢！等他该知道的时候，这一切都该结束了！”长风也一甩衣袍，席地而坐。“还在怨你父亲么？我记得你曾说过，他是对你最好的人！”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年对他的父亲忽然就冷淡了不少，虽然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父子之间，能有多大的间隙呢！
    “他的好，是带有目的的！”自己于他，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目的？”长风吟了一声，“谁做事，没有个目的呢！所谓的毫无私心，又说的谈何容易！”长叹了一声，“大衣加身，是为了获得温暖；溪水入海，是为了与世长存，对恋人付诸真心，是为了获得爱的回报，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为了得到友谊，对陌生人以礼相待，是为了获得好感，子女亲近父亲，是为了获得依赖，为了心灵的归属，那么你父亲，对你好，又是为了什么呢？”
    边说着，长风拍了拍琴色的肩，“无论一个人以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态度去帮助你，那么他的心情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确帮你了，不是么！就结果而论，你终究是受惠于他！就算他是抱着想要杀你的心而救的你，你也必须感谢，因为结果摆在那里，我们不可能要求别人身善待我们的同时，心灵也一样对待我们，这从来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你你我我的世界！”
    “全心已对，却只是我自己的独角戏，你觉得这样，公平么？”这里的确不是凡间，父子之间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纯粹的，自己最看中的那份真心，在他看来，却像个笑话，所有的栽培和培养，都不过是为了创造更好的利用价值，这，就是他眼中的自己，一个像棋子一样的儿子。
    “你早该明白的，世上不会有绝对的公平！”长风怅然的声音透出一丝浅浅的叹息。“那为什么，在明明可以公平的时候，却不给予公平呢！”只是人的问题啊！但往往引起一切纷乱的，又何尝不是人呢，他明白的，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你若如此想，那你金叔叔的在天之灵怕是也难以安息了！少主！有些事是早已注定的，无论你逃避多久，你终将，都要面对的！”就像无论你如何挣扎，他都是你的父亲一样，无论你有天大的本事，这个事实，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无法改变，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嘭’
    琴色一拳砸在地上，神色溢上了丝丝痛苦，“正因为明白，所以才痛苦！”茫然是因为不了解，痛苦是因为太了解，只要不触碰他的逆鳞，他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那个乖顺听话的好孩子，但……“这次他要动的，是我的爱人，我不会再袖手旁观的，就算是拼舍我这条命！”
    “那……大小姐呢！”
    “小柔她”琴色闭上眼睛似乎在忍受些什么，“我永远不会让她知道的，她只要像现在这样……开心，就好了，再说，她已经有了朋友，我也就放心了”。“我得承认，少主，您的确是个好哥哥，但却未必是个好孩子，你终究，不能学着去理解你父亲，并不是所有的选择都可以随着感情走的，人生，有太多的无奈，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学会体谅他！”
    琴色耳边听着长风语重心长的话，又想起以前一直对自己很好的父亲，心一阵阵抽痛，可是……“杀了他”“所有人不得营救”……“让他的家人一起上路”……“没用的棋子，是该丢弃了”——“即使是……我的孩子……”他的心里，还能放下吗，也许有一天，他会谅解，也许，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在那遥远的，不知道在哪里的那一天。
    在安静的空间里，时间自由的游走……
    ‘啵’‘啵’
    两串小气泡从深深的湖水之中冒了出来，颜月紧闭的眸子缓缓的睁开，露出一双漆黑的瞳孔，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一阵颤动，大大的水波纹在湖面惊现，臀下金色的石头光芒紧跟着闪烁几下便变得暗沉了些，反倒是颜月的身上，从内到外透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去的协调。
    融合，完成了！接下来是——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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