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南王府西苑大院中,纳颜伊正在为几盆雏菊花浇水,见馨儿从外面回来,便随口轻轻问道“馨儿,这几日王爷在做什么?”
馨儿端了些花土递给纳颜伊后轻轻回答道“王爷…这些日子好像很忙,常常在书房中会见各大臣一聊就是大半天,不然就是出府去办事,夜里也是留宿崇承殿都没有到后院去。”
纳颜伊为雏菊花换了些花土,继续淡淡说道“看来…黄平这次真是借机动了王爷和父亲在朝的人,父亲王爷这几日都这么忙,想是在找人向皇上上奏弹劾黄平,看来我们得帮他们一把。”
“是,娘娘。”馨儿一边应声着,一边将纳颜伊替下的旧花土收拾干净。
纳颜伊扑了扑手上的泥土,起身走到水盆旁洗了洗手说道“找人护送徐员外夫妇到刑部林大人处去报案,黄平的侄子杀了人家儿子,也是该偿命的时候了。”
馨儿递给纳颜伊一条干毛巾,等她擦干了手又接回后说道“是啊,那个黄哲平时有他舅舅护着,一直横行霸道因抢生意竟将徐员外家唯一的儿子活活打死,真是丧心病狂…可是徐员外到处告状都被霍丞相压了下来,这次能告的成吗?”
“黄平这次公报私仇,借机至很多朝堂官员冤狱,王爷和父亲的人定会上奏弹劾他,皇上早就忌惮霍氏一族势力,早就想削弱黄平,此次不论证据充不充足,皇上一定会借势处置黄平。”纳颜伊走回雏菊旁,扶了扶雏菊叶子,继续说道“霍丞相一定会替黄平辩解…我们也得想个法子拖他下水才行…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霍丞相曾经看上通政使谭公家的一副苗真卿的草书真迹,曾出高价要强买那幅字画,可是被谭公拒绝。”
“嗯嗯记得,那通政使谭公也是个倔老头,因曾是高祖的伴读,得了官位,也未把那霍丞相放在眼里,才不肯卖那副字画,弄得霍丞相最后不得不灰溜溜的离开。”馨儿笑着谈论道。
纳颜伊嘴角轻扯,带着薄笑说道“之前我派塞薇,塞雅去打探黄平收押的人员名单,上面就有通政使谭公一家,谭公花甲之人官职也不过是个虚设,和太子党也没甚关系,黄平本就唯霍丞相马首是瞻,他一个武将,你说他对付谭公为了什么?那副消失的苗真卿真迹会在谁手里呢?”
“娘娘…是说…黄平关押了谭公是为了给霍丞相夺那幅字画?”馨儿好奇的问道。
“吩咐塞薇,塞雅她们几个去仔细打听那幅字画是否真的在霍丞相府中,如果真在那里,就把这消息透露给吏部侍郎李大人,李大人的妻妹是谭公的儿媳,李大人应该会帮忙。到时到了皇上面前,即使没有证据证明那副字画是否真在丞相府,霍丞相也是尴尬之身,想必也不好在替黄平说情了。”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馨儿应着离开西苑。
半个月后,成南王沅子佑下了早朝回来用了早膳后,就在崇承殿内休息着,此刻正由李太医为他检查伤处,李太医换下王爷伤处的纱布,有些惊讶不禁一边换伤药一边请罪道“王爷,微臣失职,望王爷恕罪。”
“李太医何出此言?”沅子佑纳闷的问着。
李太医担心的说道“王爷的伤处都是皮外伤,按理说喝了这些天的汤药,加上金疮药,伤口早就该愈合的,为何这伤口愈合的这般慢呢,王爷可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吗?”
沅子佑看了看伤口竟还未愈合的,只淡淡的开口说道“没有不适,许是最近事情太多休息不好伤口才愈合的慢了些,李太医不必自责,只是劳烦李太医再多开几副药!”
李太医为成南王包扎好伤口后,小心说道“那微臣在为王爷开几副汤药试试,王爷也要多注意休息不可在操劳。”
“有劳李太医”沅子佑深沉说道。
李太医躬身叩拜后说道“那王爷先休息,微臣这就下去为王爷煎药了!”
于是李太医又由向西带着去小厨房煎药去了。这日纳颜伊身子也渐渐好了些,用过早膳后便与馨儿来到园子里逛一逛,正巧妘姬也带着小丫鬟晴儿逛园子。
妘姬远远的看见纳颜伊,便拧着腰身快步走了过来,娇柔的高声叫到“王妃姐姐——”
纳颜伊听见声音,便停了下来,闻声看去竟是妘姬,幽幽开口说道“是妘姬啊!”
妘姬走到跟前谄媚的笑着说道“王妃姐姐,您身体好了!之前听说您受了惊吓,妹妹才没敢去打扰您,不然妹妹早就该去西苑看您了!”
纳颜伊淡笑着看了眼妘姬,继续向前走着慢慢说道“妘姬,可真是贴心的。”
“可不是吗?妹妹听说姐姐病了,担心了很久呢。王妃姐姐,这边坐坐吧。”妘姬说着引着纳颜伊来到碧波池边,从池边的丫头冬雪手中拿过一盘鱼食忙递了过来。
纳颜伊看看妘姬递上鱼盘,也就顺手接过鱼食,轻抓了几颗扔进碧波池里,大鱼们纷纷游过来,抢着鱼食,待鱼食被吃完,纳颜伊才又扔了几颗。
妘姬看着纳颜伊如此,笑着娇嗔说道“王妃姐姐真是温柔,连喂鱼都这样优雅。不像茹姐姐,唉,上次陪她来看鱼,谁知她闲这池里的那条大红锦鲤碍眼,竟用长叉给刺死了,弄得满池血,好吓人的。”
纳颜伊轻笑着,问道“是那条王爷最喜欢的锦鲤吗?”
“可不是吗?要不说这王府里王爷最疼茹姐姐呢,王爷知道后只是轻斥了几句,都没惩罚茹姐姐,难怪她连王妃姐姐都不放在眼里…”
妘姬抬头见纳颜伊正静静的看着她,不为不怒,没有表情,忙闭了嘴巴。
纳颜伊轻笑“妘姬的意思是,如果本宫杀死了王爷心爱的锦鲤,王爷会处置了本宫是吗?”
妘姬赶忙起身故意轻打了个嘴巴陪笑道“王妃姐姐,都怪妾身说错了话,姐姐可千万别生气啊,姐姐才是府中正妃,茹夫人在专横跋扈也不过是侧妃罢了,只是跟着王爷久了才自己把自己当成女主子罢了,妾身看之前王妃姐姐教训了她,她才知道谁是正妃呢!。”
纳颜伊深深的看了眼妘姬,起身将盘中的鱼食全部撒进池中,回身将盘子扔在妘姬手中,笑着幽幽说道“你的茹姐姐若是听见你这番话,只怕那长叉要插进你身体里了…”
话后,纳颜伊带着馨儿扬长而去了,留下妘姬又气的脸色铁青“哼,不识好人心——!”
纳颜伊带着馨儿往回走,路过崇承殿,正见李太医端着碗汤药路过,便走了过去。
李太医见纳颜伊走了过来,忙见礼“微臣见过成王妃!”
纳颜伊也侧身回礼后,轻轻问道“李太医,是新煎的药吗?王爷的伤怎么样了?”
“回王妃,不知为何王爷喝了这么些天的药,伤口却还未愈合,微臣只好在为王爷多煎几副药试试。”
“还未愈合?”纳颜伊心中一颤,这些日子王爷把他的汤药都送到了西苑,让自己喝了,自己才好的这么快,没想到,他竟还未好,心中不禁有些酸楚,“麻烦李太医了,汤药给本宫吧,本宫端进去给王爷!”
李太医将汤药递给纳颜伊后,微笑着说道“还望王妃劝着些王爷,多注意休息养好身体才是。”
“本宫一定叮嘱王爷,”纳颜伊也回着微笑看着李太医拜礼后离开,自己才转身走进崇承殿内。
房间内,沅子佑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一张大纸,上面画着朝中各大官员的关系结党的分布图,沅子佑拿过笔在护军统领黄平上画了一个圈,在旁边写了一个名字——关迟。
纳颜伊端着汤药进了房间,侧身服礼轻声说道“臣妾见过王爷!”
沅子佑听见来人的声音,抬起头看着竟是纳颜伊,放下纸笔缓缓说道“王妃怎么过来了?”
“李太医,新煎了汤药,王爷快喝了吧,好让伤口早些愈合!”纳颜伊走到桌前将汤药举着递给沅子佑,轻声说道“臣妾都已痊愈了,王爷不用在送汤药去到西苑了”。
沅子佑看了看纳颜伊,才接过药碗将碗中汤药喝了,沅子佑喝完汤药,纳颜伊倒了杯茶水递给沅子佑漱了漱口。
沅子佑看着纳颜伊突然说道,“今日早朝刑部尚书林大人突然参奏护军统领黄平纵侄杀人,同时吏部侍郎李大人又参奏黄平以公谋私,夺人字画,王妃觉得此事可是巧合?”
纳颜伊见沅子佑突然发问,淡笑着放下茶盏缓缓说道“听说今日早朝,同时还有近十位朝臣上奏说黄平公报私仇,以谋逆罪名关押了不少官员,想必这不都是巧合吧。”
沅子佑深深的大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子,他还记得那次她中钩吻之毒后将雏菊玉珏给他时,嘱咐过刑部林大人,吏部侍郎李大人,吏部尚书秦大人还有胡烈将军都可助他,看来这个女子果然可以参与朝堂之事。在加上她竟能联合司徒恩,还有江湖高手从皇宫中救出太子妃母子,真不是一般女子能够做到的,京中像她这么大的女子不是躲在家中做女红就是相夫教子吧。
良久沅子佑回过神,看着纳颜伊冷冷说道“王妃,也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该做的事,还望王妃以后不要插手。”
纳颜伊见沅子佑的态度,幽幽说道“虽然皇上如今只是停了黄平的职,但于王爷来说还是件好事吧!”
沅子佑更加恼火“别以本王不知道,你对付黄平的目的,本王奉劝你别再管她们母子的事,否则本王也护不了你。”
纳颜伊见沅子佑用了护字,突然心中有些小欢喜,忍不住笑着说道“多谢王爷提醒,臣妾知道了!您就别气了!”
沅子佑见纳颜伊突然笑了,竟也生不起气来,只白了纳颜伊一眼“你先回去吧,本王还有事要做。”
纳颜伊看着沅子佑样子也笑着跪了安,一出门正撞见茹侧妃来看王爷。
纳颜伊心中念着娄策救过她,不想再与茹侧妃有冲突,便转身朝旁边走去。
娄清茹见纳颜伊突然转身离开,一脸不屑的样子,更加来气,扯起嘴角开口讽刺道“呦,这不是王妃吗!不是说受了惊吓起不了床了吗?怎的病好了?不过臣妾还是要劝王妃尽量少出门吧,免得再受了惊,吓的卧床不起可就不好了!”
纳颜伊听见茹侧妃的话,停下脚步,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她说道“那日狩猎场茹侧妃幸亏伤的是脚,若是摔了嘴,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多废话了!”
话后,纳颜伊带着馨儿走了。
“你——”茹侧妃大气,却不知道该反击些什么,身后的锦娘忙走上前扶着茹侧妃的胳膊说道“夫人,别动气,还是先去见王爷吧,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对付她。”
茹侧妃深出了口气,甩了甩手帕,进了崇承殿,见沅子佑忙着,便在一旁坐着静静的等着。
沅子佑见是茹侧妃来了后只是坐着一旁安静的等着,也就没在说话,仍旧批阅着折子,书写着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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