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大隅城的港口却灯火通明,在夜里依旧有很多日本各地的船靠岸卸货、装货。
如同巨大的灯塔般,黑鲨帮船队很轻意地又驶了回来。没有战争宣言,只有一门门火炮喷吐出道道火光与巨响。一时间港口就成了人间地狱,商船被堵在里面动弹不得,人们只能弃船上岸逃走。一时间人挤人,人推人,人踩人,惨嚎、叫骂声交织成一片!
不久,火炮停下,三艘两千料大舰靠岸,船上带得九百士卒蜂拥而下,把整个港口清理了一遍,确保没有一个能干扰他们行动的活人。这才让所有船只靠岸,把港口仓库中值钱的货物,全都让水手们搬入货船,又把靠岸的商船搜了一遍,所有货物清空。也就他们人多,士卒加水手有将近五千号人,就这样还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装满了所有船只。
步兵大将松下二郎,衣甲散乱地带着一千多号官军疯狂往港口跑来。他接到港口被袭击的消息时,已经过了两刻钟,再集合已睡着的军队又用了两刻钟,这半个时辰就过了。他带着人赶到时,正看到满地尸体的港口,和码头上熊熊燃烧的商船。差点一口老血都喷出来,恨恨地一刀劈码头的木桩上!松下二郎长叹了口气,这次又要被骂了,弄不好他步兵大将的职位都没了。
“哈哈~,爽!”达图哈哈大笑,这是他抢劫用时最短,收获最大的一次。
“你们看看这珍珠,真大真圆!”哈贾也笑呵呵地抓起一把珍珠,一粒粒把玩。
“珍珠算个屁!你们知道我在仓库里找到啥了吗?”陈满舱嘿嘿笑着走过来。
“找到何物,你竟笑成这样?”孟承弼也好奇起来。
“铁锭,精炼过的铁锭!”
“嘁!我以为金锭呢!”胡三娃扔给陈满舱一个白眼。
“最少二十万担精炼铁锭!”陈满舱老神在在地说道。
“嘶——”众人一片吸气声,刚才各自在忙着指挥水手和士卒把东西装船,没注意陈满舱那边,这才惊讶。
这玩意回去就能打造兵器盔甲,绝对比抢金银用起来还方便,何况他们出来时,佩欣已经找到一批匠人。
“铁锭留下,带回本岛去。去下个港口处理掉这些东西!按照老规矩,奖奖励一半。然后再抢一次码头!”陈祖义和孟承弼走出船舱,他们已经把各船所得之物全都统计好,这次抢劫所得能有六百多万两白银,这也是因为大隅是日本南端最大的港口之一,所得非常丰厚!
“八嘎!那个本基兰就是个强盗!我要上凑将军阁下,全国通缉他!”斯波冈介已经摔碎了两个花瓶,三个茶盏。还杀了两个没长眼的仆人,若不是家老滕原右上前来汇报追击情况,还会有人倒霉。
“主君,没有追到他们的踪迹!这帮人太狡猾,把我们的战船与商船全都烧毁。我们追击只能用停靠别地方的渔船,船速太慢!”滕原右上硬着头皮汇报,他的直接下属,步兵大将松下二郎已经去见了天照大神,是被主君亲自送去的!
“嗯,把松下二郎的家人照料好,听说他的妻子非常前美貌!”
“嗨!松下的妻子很可怜,卑职马上让人送她过来,也好让她过几日舒心的日子!”滕原右上菊花都是缩着的,他想到自己貌美如花的侧室,回去就休了她!
“另外,马上派人把我们这里的事情快马报于足得将军阁下,不知道那帮强盗还会不会出现在日本沿海!”这事虽然很丢人,但是斯波不怕,三管领中就有他本家人在。就算那足利义满由此找碴,幕府中也有人顶得住!
经过一日的航行,黑鲨帮船队到达了四国岛的土佐道。这里的大名是山名家的山名秋色,山名家为世袭侍所长官的四大家族之一。土佐道下辖两城,分别为土佐城和日幕城。土佐为老城,占地规模也大。日幕为新城,规模虽小但这里有一座大金矿。
山名大名带二千武士团常年驻扎于此,另外金矿所需工人日渐增加,因此日幕城每年都在扩建,不出五年必超土佐。
黑鲨帮船队到达港口后,货物处理的很顺利,估价六百万的东西,硬生生又打了半折,卖出了税后五百五十万两白银,全部黄金支付。现在只是等候买家去地头衙门报税,不久买家带着地头衙门里人的堪验官开始堪验交易货物,然后发出课税文书,买家支付完成后,由堪验官现场监督交易。
这场交易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算完成,中间由孟承弼出面请买家在码头边的酒楼里,愉快地吃了一顿饭。把当地的情况问了个清清楚楚。也因此,土佐港口躲过一劫。陈祖义决定袭击日幕城的大名府邸。
天色刚黑,船队靠近了日幕城码头,谁知在码头外就被对方守护的水师给拦在外面。
“这里不允许外国船队停靠,如果想要出售货物,请到土佐城港口!”一名水师大将带船靠近陈祖义座舰,很客气地解释道。
陈祖义想了一下,转身对身边持弓的护卫说:“杀了他!”
那护卫没有犹豫,一箭过去射死了水师大将,随后就是一阵箭雨落下,还在对方小战船上发愣的日本水师兵卒就被全部放倒。陈祖义座舰直接就碾了过去,把对方的二百料战艘压入海底。所有战船上火炮齐鸣,光是第一波弹丸就把小小的日幕城码头打个稀烂。
随后就是黑鲨五营兵卒迅速下船,清理码头,并从船上卸下五门带着轮子的粗大火炮,或推或拉地随着大军朝日幕城压去。
日幕城守军在听到火炮声响时,就关闭了城门。好在日幕城为新城,他的城墙只有一丈多高,由青石砌成。五门火炮被黑鲨军推到离城门仅有五百步的地方。此时的日本火炮非常的少,他们刚刚与大明开通了朝贡贸易,仅有的几门火炮还在京都摆着。日本长弓只有百步射程,因此日幕城的守军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
这五门火炮装的是十斤重丸,可打一千步,正是攻城利器。开始五声连响,五枚铁丸全都打在了城门旁的墙上,打得砖石横飞,城楼上的守城将军松下赤岛只觉得头顶尘土簌簌落下。再看命人下去看看城门完好,这才放下心来。
眼着前方红衣红甲的海盜,松下将军搞不明白,这股海盗怎么会突然袭击日幕城。如对方不是用火炮开道,他都以为是哪个大名的家臣打过来了。
又等了一会,对方又是一炮打来,又是打在了城墙之上,这让松下赤岛放心不少。对方虽然有火炮,可准头实不足为惧!当他再次下令调来城内所有军队前来守城时,又是一声炮声响起。这次让对方蒙中了城门,不过只是打了个窟窿,城门屹立不倒。这松下感动不以,做人也要这样,哪怕受伤也应直面敌人!
可不过片刻,对方的火炮就响成了一片,一发发巨大弹丸带着呼啸,准确地砸在木门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焦黑的大洞。最终在一声臣响中,大门向后倒去。终究还是没有顶住臣炮的轰击。松下赤岛看了眼还没有影的援军,大声喝道:“弓箭准备!弓箭准备!等对方靠近一百步再射!”
红衣红甲的海盗军事素养极高,在接近二百步时就举起了一面面臣盾,如同红色赤龙上覆盖了一层的盔甲,冒着如雨般的箭矢直冲城门而来。在城门后面的三百步兵只能稍微迟顿一下这赤龙的脚步,随后就被碾的粉碎。
“乙字营、丙字营给我杀上墙,肃清残敌!其余三营杀进城内包围大名府,但有反抗格杀勿论!”陈祖义带人冲在最前面,由五十名亲卫护着。他的亲卫已经倒下了十几个,他仍旧带着众人冲杀向城中心的大名府。
在距离城中心不远处的路口,遇上了来增援的一千步兵,对方全部是身披铁甲,斜挎长弓,手握横刀。这估计是山名秋色最精锐武士部队。
“小方阵,突击!”陈祖义一声大喝,立时几个营长跟着大喝起来,一个个百人方阵迅速组成,铁枪如林般向前指去。
走路的步伐也变得一致,走起路来,如同一个臣人的脚步声响,咚!咚!咚!直逼向疯狂奔来的军队。
刚一接触敌方的前排如同被挑飞的布娃娃般,被铁枪挑着扔到了一边。后面以有机可趁的日武士狞笑着挥刀扑来,迎接他们的是从第一排缝隙间伸出的无数铁枪。随后他们也被刺死。等到第三排枪尖带着整齐的呼喝声从第二排人群中挤出进,日本的武士兵已在崩溃的边缘。
如同海中连绵的浪头,一浪盖过一浪的往前扑去。山名秋色的精锐武士团虽然前面的纷纷倒下,但依旧决死冲锋般往这股红色浪头撞来。接着就是粉身碎骨,再接就还是冲锋!这估计就是日本武家精心培育了三十年的武士道精神吧!
当杀穿这股援军后,三营一千五百人,能作战的只有一千人左右了。陈祖义的护卫更是只剩下二十几个了,他咬着牙发狠般冲到山名秋色的府邸前,一挥手,一千人把巨大的宅子团团围住。胡三娃带着一帮人,抗着一只又粗又长的树干过来,对着木门猛然撞去。
只是一下,那木门就轰然倒塌。陈祖义带人杀了进去,迎上来的都是些穿着家丁服饰的下人。这些人在以伍为单位士兵面前啥也不是,简单的一个突击就全部清理干净。当众人杀到后院时,一群带甲的武士正护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肥胖中年人往后门撤去。只是刚到后门,被一阵箭雨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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