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礼部尚书魏大人为人古板,坐任何事情都要求下属不得逾理,甚至多次上书指责国王不恰当的行为。可他偏偏生了个跳脱的儿子。他儿子名叫魏忠贤,没错就是跟一百年后万历朝的“九千岁”同名同姓!
如果魏德义知道以后会有个同名同姓,坏到脚底流脓、头顶生疮的家伙跟自己儿子同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改掉他儿子名字!可惜他不是传越人士,也不能掐会算的神算子!
这魏忠贤说起并不坏,只是有点纨绔子弟气质。平时就是闹市骑个马,从来没撞伤过百姓摊贩。还爱调戏下美女,只是从没强抢过人!还喜欢和一帮高官子弟出去打个猎,有时候会不小心把农民伯伯家的牛当做猎物射杀,不过都会按价赔偿,从不打折扣!唯独不爱读书,一读书就犯困,常常把他老爹气得请家法!
就这么个家伙,有次在街上闲逛,看到一美女在买东西。他手有点欠,就捏了下人家小姑娘挺翘的臀部。其实渤泥国内相对开放,他这种行为虽然算不上触犯渤泥律法,但总归是不恰当的行为。
谁知那少女当真不好惹,还有武艺在身,当街就噼里啪啦一顿揍,把魏忠贤和他的两个随从打成了猪头。这魏老弟垂头丧气的回家了,也没给大人告状,也没找人报复,就瘟鸡一样躲起来养伤。
按理说这事就这么过了,偏偏该他倒霉。这女子竟是二王妃的亲妹妹,人家还认识他!回去把这事跟姐姐一阵絮叨,本来女子只是当作笑话讲给姐姐听的。结果王妃不干了,觉得要找找魏忠贤晦气才算解气,于是又告诉了二王子阿布德。
阿布德什么人,人家是堂堂的二王子,嫡出第一人,身份地位都在那里摆着的。加上那礼部魏老头还反对立他为储君,第二天就在朝会上问候了魏老头他儿子。那言语极尽讽刺挖苦之能,把本就不知道事情的魏老头气得当场晕了过去。
阿布德是爽了,他从没见过魏老头如此生气,还不无言反驳,那一青紫变幻的脸色,极度让他愉悦!
魏老头经过太医诊治,终于醒转过来。二话不说爬起来就走,那脚步比年轻人还快!等到了家里,先是拿起大门的门叉掂了掂,拿不动!又跑去柴房寻摸粗棍子,没有,全身劈好的劈柴!只能再次从祠堂里请来那比小臂略细的家法棍,又一路带烟地奔向儿子的小跨院。
等他见到儿子,也不管他被谁打成的猪头,上去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狠揍。魏小弟看到他老子拿着那粗大的家法奔来,就知道今日落不得好,是边跑边躲,由于之前受伤影响了速度,依旧逃不脱老爹的乱披风棍法,被打的叽哩哇啦的乱跳!
幸好尚书夫人赶到的及时,否则今日就要被他老爹给打死当场!尚书夫人魏柳氏紧拉住丈夫的手,边哭着求情,边又开始数落起以前跟魏德义受的苦,这才慢慢把老头给劝住。
看着被自己打的奄奄一息的儿子,他这才开始心痛起来。让人搬来椅子,刚才这阵子活动,可是把他累的不轻,毕竟都快60岁的人了,经不起如此折腾!
待问清楚了来龙去脉,魏德义又开始生气。这次他不是生儿子的气,而是气阿布德欺人太甚!既然人都被你们打成狗了,还在朝会上如此羞辱自己!真当我这个礼部尚书是泥捏的不成!
这魏老头虽然教条了一些,但他并不傻,没有直接再去找二王子理论。而是不断地揪住二王子不恰当的行为上书弹劾,偏偏他弹劾的内容都有真凭实据,而且是每天一本,有时候会有两本弹章上奏!这下子轮到阿布德头痛了!虽然弹劾他的都是小事,但架不住人家句句在理,还都是事实。
可偏偏最近他那个国王老爹心情不爽,又要饱受礼部魏老头的弹章炸弹。国王义一看到魏老头的奏章就头痛,一头痛就心中不痛快,一不痛快就叫来老二一顿臭骂!阿布德也受不了了,一天一顿臭骂成了常例!天天享受国王老爹的唾沫雨露,还不敢擦!那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由此二王子恨极了魏老头,魏老头也发挥了钉子精神,就是不放过二王子。每月弹劾二王子的奏书一直保持在30至40本,看心情而定具体数量。
所以当阿德.莱德提议二王子跟魏老头拉关系时,他的头皮都开始发麻。脸上虽然风度依旧,内心却发苦。那魏老头要是那么好拉拢,他还至于跟他闹那么僵吗?!
哈吉.哲里听着几人的谈话,没有再插嘴,只是小口喝着茶水。
“哈吉大人,要不你先去帮…帮本王去打个前站?”阿布德看向安静喝茶的哈吉。
哈吉本要拒绝,略一思考,随机微笑道:“臣定不负所托!”
“好!如果我与那魏老头的关系有所缓和,本王定不会亏待哈吉大人!”阿布德高兴地说道。
在二王子几人商议时,五王子欧德也在与兵部尚书侯吉兵和户部尚书米斯巴哈密谋。
“殿下,如今除了京城禁卫军和戍卫军,其余军队有八成都换上了咱们自己人!”
“好!咱们要尽量往禁卫和戍卫两军渗透,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五王子欧德剑眉一挑,他如果能控制了京城这两卫兵马,他都可以直接把他老爹推下王位,自己登基为王。
“殿下,禁卫一直由陛下控制,老臣根本就插不进去人手。至于那戍卫军名义上是储君所属军队,但现在没有储君,名义上是兵部暂时节制,但陛下盯的太紧。万一被陛下觉察,咱们就全完了!”侯尚书颇为无奈地说。
“米斯巴哈大人,你有什么办法吗?”欧德转向户部尚书。
“两卫里后勤都有老臣安插的人手,他们还只是低阶官员,暂时派不上用处。另外几次以前方战事吃紧,必须优先供给前线为由,减少两卫的粮草。现在爪哇大军退去,如果再用此策,恐怕多有不妥!”米斯巴哈轻抚着自己的花白胡须,面上颇是为难。
“该给的粮草还是要给,要是做的太过,父王肯定会有所怀疑,我们得不偿失!”欧德果断说道,随后又叹道:“要是户部那边也拉拢过来就好了,兵甲上动动手脚,保管废掉两卫一半的实力!”
两位老尚书内心猛地一惊,互相看了一眼,不再言语,他们都没有想到五王子竟如此阴狠歹毒,这可是事关京城安危。如果换成劣质兵甲,万一敌人突袭京城,那后果恐怕就是大家一起死!
“殿下……”侯尚书想劝劝五王子,想到那工部尚书一直紧跟二王子,他就不愿意多言了。
“米斯巴哈,我们掌控的军队,粮草必须保障,另外侯大人想办法调一部分军队到京城附近。最近的气氛有点不对!”欧德自顾自的说着,别看他平时在外人面前谦恭谨慎,其实他骨子里非常的强势。这样的人如果坐了国王,在乱世是好事,在和平时期就是祸国的根源。
第二天,哈吉.哲里坐在吏部衙门公房里,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看看时间已经下午申初四刻(下午四点左右),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一下腿脚。最近前线无战事,但是沙捞越州官员调整更换十分频繁,一些前段时间因协助抗战不利的官员,该下牢的下牢,该撤换的撤换。
渤泥国的朝会又恢复到了战前的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的旧制。所以他们这些各部主官也轻松不少,有些小事能推就推给下面的侍郎处理。最近礼部更是清闲,没有外使也没有祭祀,全国教育一如既往的运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估计魏老头已经早早地回家去了。
哈吉换上常服坐上马车,往魏德义府邸驶去。今日表面上他是奉了二殿下命令前来与魏老头修好,实际上他有自己的打算。六部尚书府邸都在同一条安静的街上。这里叫做赐福街,后被好事者叫六部街。他的吏部尚书府离魏老头的吏部尚书府只有隔着一家,那就是工部尚书府。
待通报完之后,不过盏茶功夫,魏老头就迎了出来,两人自大门而入,直到中院客厅才停下。魏老头该有的礼仪一点没少,但态度明显的不甚热情。两人寒暄了好一阵,魏老头不是太耐烦了,这才问道:
“不知哈吉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此次前来事情有二,第一是二殿下想与魏大人修战。”哈吉脸上挂笑,语气微顿,看到魏老头神色不至可否,这才接着说道:“二殿下什么打算,相信魏大人也能猜到,不知魏大人以为如何?”
“休什么战?我与那二殿下虽有私人恩怨,但魏某并无挟私报复之意,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罢啦!”
好一个一推三六九,能做到尚书的人,真没一个简单!
“呵呵~那倒是!魏大人光明磊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之了!”哈吉见这家伙死硬死硬的不松口,只得打住。再说他本就不是来坐说客的,如果能成,他也要搅黄它!
“哈吉大人的第二件事情呢?”魏德义不想再提此事,当即叉开话题。
“魏大人上次也看到了,我兄长很看重大殿下,不知道你如何看?”
“储君本就应该立长,丞相做的对!”魏老头硬邦邦地道。
“嗯,我也觉得兄长的做法没有错!”哈吉说完,看到魏老头怀疑的眼神,也不争辩,而是站起身来,“哎呀!你看我刚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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