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昊猛地睁开眼睛。
下意识伸手往旁边一捞, 等捞到一具温软的女体,心才踏实了下来。
唐咪咕哝着睁开眼睛:
“又做噩梦了?”
“没,睡吧。”
程昊拍拍她。
他没说实话。
他最近时常做一个梦,还是个连环梦。
梦里的一切,都纤毫毕现。
他梦见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醒来,梦里没有珩珩, 也没有唐咪。
他找啊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爱的女人。
只找到一个跟糖糖长得一样的女人。
也叫唐咪。
还是那张脸,漂亮、侬丽,却再也不能让他心动, 甚至生不出去碰一碰的心思。
就仿佛唐咪的皮囊里, 套上了一个陌生的灵魂。
这个灵魂恶毒又狭隘, 自私又浅薄, 没有一点糖糖的洒脱劲。
程昊像看默剧一样看着梦境呼啦啦走完全程,他被束缚在一个套子里, 看着另一个自己, 与另一个唐咪谈恋爱、分手。
中途挣扎着醒来,寻找了一段, 可发现最终还是徒劳。
人不能同时踏入两条河流。
每时每刻的偶然选择, 才最终成就了新的自己, 程昊很确定,他喜欢现在的自己, 现在的唐咪。
唐咪被吵醒, 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
她睡不着, 就想折腾。
拿小腿踢踢他:
“阿正,我睡不着。”
阿正拿眼睛撩她:
“想说说话?”
唐咪翻了个身,支着脑袋抬头看他,可怜巴巴地“嗯”了一声。
“你起头。”
程昊懒洋洋地道。
他探手就将床头灯打开了。
“来个假如,打个比方,假如我们生活在一本书里,你是男主角——”
“那你就是女主角。”
程昊接得无比顺畅。
“算你过关。”
“那轮到我了。假如我跟珩珩都掉水里,你救谁?”
“好老土的问题。”
“请正面回答。”
唐咪心说,这还用说,肯定是儿子,程先生可是会游泳的。
嘴上却骗死人不偿命地道:
“肯定是你啊。”
话没完,却听门外哇的一声哭。
唐咪屁滚尿流地下床,拉开门,只见乖儿子拖着一个跟他一样高的小枕头,正在她门口哭得震天响。
程昊这才慢吞吞跟过来。
“珩珩,怎么了?”
唐咪蹲下身。
珩珩泪眼汪汪地指着她背后的爸爸:
“妈妈,都怪爸爸!”
“爸爸说,要把珩珩丢水里!”
“哈?”
“所以珩珩尿床了!”
儿子,这逻辑给你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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