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要陪着这个世界陷入永远的沉沦了。”男子右手携着圣光之剑缓缓而来,步态悠然,眉眼含笑。不过,千眷在那双神秘紫眸中却感觉不到先前的半分热度,那里面有的只是冰冷的漠然,空无的静寂,就仿佛高坐云端的神祗,无喜无悲。
被审判的命运,被制定的生死,分明已经走到临悬之渊,绝死之境,可那个少女却是忽然抬眸,对着走到眼前的那个男子宛然一笑,“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一瞬间的笑容,轻快明艳,耀眼得仿佛要盖过周围那圣光流华,看得希里安不禁微微一窒。不过,这幕失神仅是瞬间便已消失不见,短暂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女,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那个男人忽然低低笑起,笑声中是毫不掩饰的愉悦,“我就说你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抓到。”
笑意融暖,紫眸含笑,再次看的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方向,在那个他远离了的地方,有着一个笑容明艳的少女,还有一块碎痕遍布,魔力散逸的巨型水晶。至于他身后的那个囚笼,此时已是空空如也。
“看来我不能陪着这个世界一起沉沦了,除非,你还有第二块这样的魔源水晶。”千眷眉眼微弯,语气中有着一抹难得的明快。
话虽是这么问,但千眷很清楚希里安手上不可能还有这种水晶,像这种提供魔力源泉的特殊物品不可能跟随玩家进行世界转换,而在这样一个非魔法的世界也不可能存在太多这样的东西。眼前这一块想必已经是希里安现在唯一所有了,否则他大可多拿几块一起用,根本不需要像刚才那样陪着自己耗时间。
“真是可惜呢,就差一点了。”希里安的目光轻轻划过那块纷碎的水晶,表达的句意分明是惋惜,可千眷无论是从他的脸上还是从他的语气中都完全听不出丝毫可惜之情,更是感觉不到半分对自己的怨怒不满。
按理来说,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心机深沉,完美伪装,也总是会有感情外露的时候,不可能做到永远的平静无波。就像现在,精心铺陈的计划完全被毁,罪魁祸首近在眼前,面对这样的局面只要是个人情绪多少都会出现一些波动,怎么可能还能是这么副一如往常般的温柔姿态呢?
望着前方的希里安,千眷眸光微微闪动,心底莫名有种淡淡的违和感在不断游转,可是还没等她想明白这种感觉的由来,耳边突然响起的那道温润嗓音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是什么时候用的?”希里安的目光从碎裂的魔源水晶上移开,对上旁边那双幽深若海的漆黑眼眸。
这样没头没尾的问题换是旁人可能听不懂,但千眷却是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意思。幽静的眸光闪了闪,还是开口,“在见到你之前。”
制造一个与自己完全相同的替身以此来混淆耳目迷惑敌人,这样的能力希里安并不是第一次见,事实上魔法体系中就有类似的能力,比如镜像和投影。
镜像顾名思义,制造一个有如镜中影的自己,虽有其形但却不具备本体任何实力,耗费魔力较少,不过却很容易被直感敏锐的人识破。
至于投影,这种魔法虽然能让分影拥有本体一定实力,感觉上也更真实,但却也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那就是投影能够存在的时间太短,而且需要消耗使用者大量魔力,可以说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以上两种魔法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使用的时候都会产生一定的魔法波动,虽然千眷用的不是魔法,但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是术就一定会产生能量波动,只是或多或少而已。可从始至终希里安却没有察觉到半点端倪,感觉到一丝波动,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你昨天用的也是这种能力吧。”希里安望着千眷再次开口,不过这次对方显然没有回答的意思,或者该说已经懒得陪他再耗时间。
干净利落地给身旁的魔源水晶补上一刀,然后单手微旋,收刃归鞘,踏着一地纷碎的水晶残片,千眷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不是不想现在就解决掉希里安,这个男人太危险,虽说他这次的计划被自己破坏了,但下次呢?只要任务存在,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制定出更为周密的计划。而面对这样一个深不可测,同时还已经对自己提起戒心的危险人物,她,没有把握还能再破坏一次……
不过,千眷现在唯一能够做的选择只有离开,因为她很清楚就算勉强战斗,现在的自己也不是希里安的对手。与其继续一场实力悬殊没有希望的战斗,不如适时退避,另外再想其他办法比较现实。
盲目与自信仅有一步之隔,但这一步通往的却是截然不同两个方向,而她,不想选择前者。再有就是,千眷有些担心壁外那个影‘分’身的情况。
虽然从理论上来讲,影‘分’身只要不遭受太大冲击就能一直存在,但实际上只要‘分’身体内的查克拉不足以维持它的存在,它一样会消失。而影‘分’身无论攻击行动都需要消耗查克拉,但它只是个复制体,体内的查克拉不可能经由查克拉经络自行回复,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它体内的查克拉只可能越来越少。
千眷不知道壁外那个影‘分’身还有多久会消失,不过从调查兵团那种急行军的强度,还有壁外的危险程度来看,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保守估计今晚或者明早就可能消失。所以她必须在今晚之前赶到调查兵团的宿营地,否则到时候等待她的估计又该是一场难以收拾的麻烦。
‘得快点了。’眉头轻轻皱了皱,指尖微扣,腰间机匣中的钢索便猛地飞射而出!可惜,还没等她随着钢索飞跃腾空,前方天空中那一闪而过,极速划过她身旁的一线金色流光,还有身后不温不火,紧随而来的那道声音不由又让她的动作顿了顿。
“看来你创造的分影不止实力,就连存续时间也不错。不过我很好奇,如果这样的分影受到创伤会对你自身会产生什么影响?”
男人的声音随着凌空的风压越飘越远,留给飞跃于空那个少女的除了满心疑惑,便只有那一阵一阵莫名而来的不详预感……
飞掠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但这种快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已彻底停止……因为体内那道突然多出来的查克拉,还有随着这道查克拉一起回返而来的共享信息。
少女心中满溢的疑惑得到了纾解,不过下一个瞬间却又被更深更沉,沉到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的某种情绪所占据。阵阵晕眩昏黑侵袭而来,然后在最后变成冰封刺骨的纯彻严寒……
纤白的手臂缓缓抬起,银色的冷光无声划落。下一瞬,艳丽的鲜红顺着手臂上那一道狰狞的伤口汹涌流泻而出,艳红的血花在少女的脚下飞溅散落,一如黄泉之地那娇艳似火,漫目妖娆的彼岸之花。
地面的鲜血越来越多,那白色石板路上不断扩散的刺目鲜红叫人看得是触目惊心!但那个少女手中的动作却仍旧没有停止,伤口凝血后她便会面无表情地再次划开,直到那一张红润的脸变得苍白无血,直到脚下的地面完全染成一片鲜红……
看了眼脚下的地面,少女麻木地收回手,简单迅速地为自己处理了伤口之后便又两掌微合,开始结起繁复冗长的忍印。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使用这个忍术,禁术狂人大蛇丸改良,被三代火影直接封禁的忍术,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人明白这个术的风险有多高。但此时此刻,除了使用这个术她想不到其他任何办法。
以自身血液为阵,身体某部为祭,由此架构一座能够进行瞬间传送的法阵,这个距离没有限制,哪怕你是想到天之彼岸恐怕也能够达成,但前提是你必须有路标!也就是说要想完成这个术必须由施术者事先设下指引的路标,否则忍术不会成功。
不过即便拥有路标这个忍术也不一定就能百分百成功,其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献祭身体的哪一部分并不是由你自己来选择,而是随机剥离,被剥离这部分可能是手、脚、眼、鼻,也可能是你身体里的任何一个部分。
当然,也包括心脏,所以如果你运气不够好的话,很有可能在完成忍术的同时离奇毙命!你想说这种高风险的坑爹忍术有谁会用?当然有,比如大蛇丸,比如,现在的千眷。
无论任何忍术都有它独到的用途,即便那种看起来就违背常伦,被人束之高阁避而远之的危险禁术,也可能在某个特殊时刻又被人拿在手中。忍界之中就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例子,大多数禁术也正是在无数个这样的特殊中诞生的。
听起来或许很悲哀,但事实上的确有只剩下那么一种选择的时候,如果真到了那样的时候,你是选?还是不选呢?只能说是世事无常吧……
随着千眷手中忍印的不断变化,地面上的那滩鲜血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缓缓游移,浅浅描绘,不多时便组成了一个繁复无比,花纹绚烂的血色法阵。
一段晦涩难明的咒言从那张鲜艳的红唇中轻轻吐出,古老的尘封随之而起,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沧桑起来。
妖艳绚丽的阵纹陡然亮起,轻轻浅浅,然后,方圆漫目,鲜艳得仿佛要遮过这片天幕!耀眼红芒过尽,原地之上已是空无一人,就连刚才那道用鲜血勾勒的法阵也已消失无踪。
整个地面洁净如初,仿佛那里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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