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百分之五十的比例立时可看, 不然等48小时, 姑娘们不要方! 以为是姜琬, 萧耀有点奇怪,但也不曾多问。
两个人坐下没多久,萧耀刚刚与谢氏说得几句话,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之, 姜琰跑了进来,高声道:“卫公子, 你来得真巧,我正当同姐姐说,怎么去找你呢!我的棍子断了, 我想买一根铁枪, 可姐姐说, 铁匠铺不打兵器,也不知如何是好,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小姑娘风风火火的, 说话蹦豆子一样, 叫在场的人都怔了怔。
姜琬晓得这妹妹定然忘了规矩, 追上来道:“干娘,殿下,卫公子, 小妹冒失, 我待她道歉。”说罢端正的行一礼, 且伸手将姜琰拉到身边告诫,“没见有别的客人吗,阿琰,快行礼。”
“哦。”姜琰听从。
姐妹俩站一起,虽然五官甚是相像,但一个矮矮小小的,另一个却已经是亭亭玉立,绽放芳华了。
谢氏道:“无妨,阿琰是着急她的枪罢?”
姜琰连忙点头:“是的,我不能练了,卫公子,你有办法买到枪吗?”看向姜琬,“姐姐可以给你银子的。”
姜琬发窘。
这妹妹啊,真是不把卫凌当外人。
“卫公子,原本你教妹妹枪法,我们已经很是感激了,这枪,又要麻烦你,实在是过意不去。”
卫凌笑起来:“此事因我而起,自然要负责到底的,不过二姑娘身量尚小,我府里并没有合适的长枪,恐怕要另行铸打。我先看看,你能拿多重的兵器罢。”
他站起来,解下自己腰间佩剑,递给姜琰:“你出去使一下。”
他当先朝外走去。
姜琰提着剑,快步跟上。
见她那兴奋的劲儿,姜琬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暗道妹妹真的很喜欢练武啊,就是辛苦卫凌了,难为他这么有耐心,还专程来杨家找妹妹。
她目光落在远处卫凌的身上,只见他穿着宝蓝色的锦袍,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既优雅又不失英气,突然便想到这个人的结局,由不得一阵的酸涩。
这样好的男人,真的可惜了!
卫凌并不知自己的将来,正专心帮姜琰,问道:“我这剑你使起来如何?”
姜琰小姑娘一点儿没有发育呢,身高只到卫凌的胸口,故而这把长剑对她来说,跟枪也差不了多少,舞了一阵道:“不重。”
卫凌吃了一惊。
这把剑加上剑鞘有四斤,不算重,因为要灵活,宝剑都是以轻便为主,可像姜琰这样的年纪,能用得如此随意的,当真少见,在姑娘当中,算是神力。
卫凌沉吟道:“既如此,就打相同重量的长枪。”
“不再添重一些吗?”
“不行,太重了,我怕将你压得长不高,”卫凌笑着比划了下,“你也不想一直这么高吧?”
想到姐姐的个头,姜琰还是羡慕的,她不想做个矮冬瓜,连连摇头:“不,我要长高的,”又急着问,“大概几日能做好?”
真正是个勤奋的孩子,卫凌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髻:“等年后吧,你不要着急,趁这段时间休息会儿,欲速则不达。练得太猛了,对身子不好,你要记住。”
年轻公子的声音很温柔,好像个大哥哥,姜琰歪头看着他,忽地一笑:“卫公子,你人真好,你可成亲了?”
卫凌一怔:“为何问起这个?”
“人好,就容易成亲,姑娘家,生得好,也容易成亲。”姜琰心道,像姐姐这种,就容易被人抢着去成亲。
卫凌莞尔。
姜琰看他不答,问:“你没成亲吗?”
“没有。”卫凌并不想多说这个事情,道,“你将我之前教得再打一遍给我看看。”
“好。”姜琰拿起剑又舞了起来。
姜琬一直看着那两个人,枣红色的立领衣襟紧紧围住脖颈,显得她露在外面的肌肤越发白皙似雪。
萧耀见她站了许久了,瞄一眼,端起茶盅喝茶,耳边听谢氏道:“阿耀,你这趟回京,皇上说了什么,委任你做事了吗?”
“叫我先歇一阵。”萧耀道,“姨母,您不要操心这些。”
谢氏心道,她怎么能不操心呢?宫里那位可不是好对付的,在姐姐手下伏低做小这么多年,而今终于做了皇后,又生了一个温润如玉的儿子,也很得皇上喜欢,萧耀虽然年长,但最终还不是凭皇上心意?
然而这几年,萧廷秀一直不想立太子,臣子问起,便说对不住萧勉。
萧勉是他的心头肉,两岁便被立为太子,众人不好再多提。
“阿耀,你既然来了,留下吃饭,我到时再与你细说。”谢氏站起来去吩咐厨房,烧几样萧耀喜欢吃的菜式。
萧耀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直到耳边听到一声殿下。
姜琬想到父亲的事情,眼见谢氏离开,便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下萧耀,走了过来搭话:“上次父亲的事情,多谢您了。”
“不必客气。”萧耀放下茶盅,“此次回京,所有将士都有长假,姜大夫也不例外。”
听起来好似他根本不曾给予情面,本来就是应该的,姜琬噎了噎,差点就没法说了,但关乎父亲的命运,牵扯到他们一家,不能放弃。她道:“殿下赏罚分明,是下属们之幸,不过小女子有一疑问,父亲在上元节之后,还是继续在殿下手下任掌医吗?”
居然问这个,萧耀看过来。
碰到他目光,姜琬微微垂头。
“自然是任掌医,不过年后将会跟随余将军一阵。”他奉命回京之后,皇上另行调派余泽安去攻打元国,但余泽安现在的军队里伤兵很多,听闻姜保真这等圣手掌医,便想借用了去。同为一个目的,覆灭元国,萧耀也不想吝啬。
余将军?
听着有点耳熟,姜琬思来想去,忽然脸色一变,萧耀百战百胜,可别的将军未必如此,那余将军起先大捷,后来在青州却是阴沟里翻船,几乎全军覆灭,正是因此,萧耀又再次出征,领兵压至大元都城。
如果父亲跟随余将军,那岂不是……
姜琬心头大乱,咬了咬唇道:“殿下,能不能不要让父亲再做掌医?或者,只让他留在殿下身边?”
萧耀挑眉:“你说什么?”
这样去指手画脚,他肯定不会听从,姜琬着急,偏偏一时又想不到好的办法。眼见萧耀站起来走去门外,似乎要去找卫凌,她也跟在旁边,同时盘算着到底该怎么说服萧耀,将姜保真留在京都。
“殿下,父亲的医术不止能做掌医,治疗别的疑难杂症,也一样厉害。”
“既然殿下不去打仗了,父亲也不该前去,他当时只答应效忠殿下您,不曾要去别处的,您再考虑考虑。”
“殿下……”
可萧耀浑似没听见,依旧往前而行。
姜琬气得恨不得踹他两脚,经过那么多事之后,再回想当初看史书时,对他生出的倾慕,甚至在梦里,都曾梦见过,他骑着白马趟水而来,威风凛凛,叫她的梦都变得香甜,而今更是一阵说不出的伤心。
原来他竟是这样无情的人,尤其对她,是多么的无情啊!
她都那么恭敬了,不停得请求他,可萧耀毫不心软,姜琬出离愤怒,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表哥,当初父亲只答应效忠你,并不曾要去别处做掌医,你不能言而无信!”
萧耀侧过头,看见张红彤彤的小脸,好像染满了胭脂似的。
她直视着他,不再回避。
第一次有人敢扯他袖子,萧耀目光落在那雪白的手指上,它紧紧拽着,手背上了露出几许淡淡的青色脉络。
男人不说话,只看着,姜琬又有点紧张,毕竟那是皇子啊,还是将来的开国皇帝!但她实在是太气了。
从一开始,初次见到他,她就不得不跪着哀求,而今被谢氏认为干女儿,还得求他,退一步讲,求便罢了,偏偏男人从不心软。她手指紧了紧:“干娘许下誓言时,表哥你也听见了罢?干娘说我们姜家女眷将来决不会被人欺负,可现在,表哥你就在欺负我!”
小姑娘很生气,眼睛都红了,好像一只小猫儿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只是对他而言,又算得什么?倒是这一声声表哥,叫得极为的用力,叫萧耀有点好笑,他拖动了一下袖子。
姜琬不松手,袖子往前,她人也往前。
那是死要拽着了,萧耀手忽然覆上去,压在她手背上:“你说我在欺负你?”
宽大的手掌温温的,有些粗粝,姜琬感觉自己好像被火烫了下,有种危险之感逼迫而来,她又想撒手。
然而现在撒不开了,他紧紧握住,将她整个手背都纳入掌中,再一用力,姜琬就好像片轻轻的叶子被拽了过去。
姜琬的脸径直贴到了他胸膛上,织金的衣料不是那么平滑,微微摩擦着柔嫩的肌肤,有些发疼,她整个人僵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萧耀竟然会做出这种动作。
正昏头转向时,下颌被男人捏住了,抬起来。
“这才叫欺负。”她听到萧耀这么说。
这皇宫啊,姜琬一点不陌生,她在此地足足住了五年,闭着眼睛,都能从文德殿摸到叠翠宫,所以谈不上什么紧张,不过临走时谢氏的叮嘱,还是让她有点担心。
说起来,皇后是不应该请她的,她跟萧娥姿只有一面之缘,又不熟悉,她的身份也不够,要热闹,这京都的闺秀一大把,皇后到底是何用心?
姜琬猜不透。
到得宫门处轿子停下来,有位女官前来迎接,姜琬瞧她生得眉目清秀,低声询问:“娘娘是否还请了别家姑娘?”
“是,还有三位姑娘呢。”
不是她一个,姜琬稍许放心。
女官在前面引路,走得会儿,姜琬就发现不是去往延福宫的,心头疑惑,原本还以为皇后会在殿内接近她们,看样子却是在御花园。
二月底,已入春日,园内奇花异草争艳,浓香扑鼻,远远还听见有丝竹声,她大约猜到是在何处,必是重华亭附近,那里有一块广阔的空地,可放案几藤椅,亭后种了一大片海棠,在夏日遮阴避阳,而在左右两边,正好是供人欣赏的鲜花丛。远处则是一片湖水,天气好的时候,常被太阳照得波光粼粼。
行得百步路,果然到那亭子。
皇后坐于上首,旁边是萧娥姿,再往下有两位姑娘作陪。
“姜姑娘,你终于来了。”萧娥姿见到她,哼了一声,“这些轿夫是想被罚了,什么脚力,叫我们一番好等。”
“娥姿。”皇后看她一眼,“姜姑娘本来就住得远,晚到是常理,关轿夫何事?”她微微一笑,“姜姑娘,你走过来些,别拘束。”
看起来这娘娘很是和善,不过姜琬是不会被骗到的,皇后原先不过是个妃嫔,而这宫里妃嫔何其多,唯独她最后当上了皇后,要说没手段,谁信?
“小女子见过娘娘。”姜琬郑重得行礼。
抬起头时,露出张如花似玉的脸,远山般的黛眉,狭长水眸,双颊白里透红,好似海棠花儿一般的娇嫩,皇后心头一震,瞬间就想到了谢嫣,如女儿所说,这姑娘与之相比,果真毫不逊色。
只不过谢嫣性子疏离,好似那雪花,美而不可接近,萧耀就完全继承了这一点,但姜琬温和多了,甚至身上还散发着一种魅惑,勾得人亲近,她暗暗咬牙,谢氏真是好本事,弄来这么一个大美人,听说京都许多勋贵都已经坐不住。
皇后盯着姜琬看得会儿,笑道:“不用行此大礼,坐下吧。”
姜琬谢过,同时间看向另两位姑娘。
互相见礼之后,她安静得坐着。
微风徐来,气氛很祥和。
萧娥姿不时得同皇后撒娇,娘儿俩轻声谈笑,也不知这公主是怎么寂寞了,姜琬心想,到底皇后为何请她过来,总不至于听一下午的曲子罢?正奇怪时,听到黄门高喝声:“皇上驾到!”
姜琬一惊,眼见众人都跪下行礼,她把头低得恨不得碰到地上。
耳边听萧廷秀说:“你今儿好兴致啊,来此听曲?”
皇后没料到皇上竟然会出现,寻常这时候,他都在文德殿批阅奏疏,根本不可能来御花园,不由惊讶道:“皇上您忙完了吗?”
“朕何时有忙完之说,哪一日事情不是堆积如山?”萧廷秀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位姑娘道,“荣妃不舒服,朕去看一看,正好听到曲子声。”
早不舒服晚不舒服,偏偏这时候?皇后后背一凉,突然想到上元节的月台,四皇子萧泰也在的,那么他定然也会告诉荣妃了,是不是荣妃知道今日请了姜琬?她忍不住捏紧了帕子,这宫里真是得处处小心,一个没注意就被算计了去,萧廷秀此时决不能看见姜琬。
皇后连连朝心腹赵嬷嬷使眼色,赵嬷嬷便是小心挪到姜琬跟前,将她身影挡住一半。
“这几位姑娘,是你请入宫陪娥姿的?”萧廷秀随意一问。
“是啊,娥姿总是缠着我。”皇后心里有鬼,不欲多说,温柔的催促萧廷秀,“皇上快去看荣妃罢,她这身子弱不禁风的,真得让太医好好看看呢,将来也好给娥姿添些弟弟妹妹,这样宫里就更热闹了。”
对于皇上来说,这子女都是多多益善的。
萧廷秀在她脸上捏了把,低声道:“你还不是可以给朕添几个?”说罢,笑一笑,去往荣妃那里。
一滴汗从姜琬额头上落下来。
刚才她以为皇后故意将她请入宫,是因为皇帝,幸好不是。
她大松了口气。
皇后也擦了擦额间汗水,命宫人端来果子酒,还有些精美的糕点。
“娥姿喜欢斗草,等会儿你们陪她玩一会儿,先吃点东西。”
酒香扑鼻,不得不说,姜琬看着还真有点口渴,不过上回她吃过亏了,也不知酒醉之后什么样子被萧耀撞见,这回自然是不敢多喝一口。
案几上的糕点也不吃。
谨慎得有点过头,皇后柔声道:“姜姑娘,可是东西不合胃口?”
“没有。”姜琬一怔。
“那为何不吃呢?”皇后道,“这果子酒是宫里酿制的,姑娘家可以喝一点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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