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百分之五十的比例立时可看, 不然等48小时, 姑娘们不要方! 萧耀虽没有看她,但那一道妙曼的身影却因为烛光印在了墙上,像弯曲的山峦,起起伏伏。他收回目光, 站起来,踱到门口。
姜琬忙又跪好了,在心里祈祷那则平一定要将马彦拷问出实话。
不然她真的冤死了!
时间难熬。
过得小半个时辰,卫凌终于回来, 走入堂内禀告道:“马彦供认无误,确实败坏殿下名声, 威胁姜姑娘来服侍殿下。”手一抛,一颗人头猝然落下,那眼眉都不是眉眼,血淋淋的不知遭了什么刑罚。
从没见过如此可怖的东西,姜琬虽然松了口气,但也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转过了头。
萧耀看她一眼, 问卫凌:“别的没提吗?”
卫凌知道他想问什么:“那马彦都招了,说之前给姜姑娘, ”声音放低下来, “曾喂过合欢散, 但他又说, 没起作用。”
萧耀眸色幽深。
恐怕还是有用的罢, 不然姜琬应不敢冒犯自己,但刚才她控诉的时候并不曾提,不知是出于害羞,还是不记得了?听闻媚药会让人迷失本性,她又被撞晕过……萧耀心思微转,又抛开了,不想再深究,这女子,他又不会再见的。
转过身,对着姜琬道:“姜姑娘,既与你无关,便走罢。”
但姜琬此时真不想动,那人头就在屋中央,离她很近,走过去,必然是要路过的,她实在是有点害怕,由不得把手指捏紧了。
见小姑娘脸色发白,卫凌上去两步把人头拎起放在角落。
这般体贴,姜琬惊讶,抬头看向卫凌,只见这年轻男人生得颇是清俊,穿着身绣银丝云纹的白袍,看起来很斯文,她朝他嫣然一笑。
妍丽非常,卫凌轻咳声,撇开眼。
萧耀见姜琬出了门,与卫凌道:“妇人心肠。”
卫凌并不辩驳。
“关于蒋方,马彦说了什么?”萧耀问。
“说此计就是蒋方的意思,想用姜姑娘讨好殿下,得殿下欢心,从而得到您的庇护……”
萧耀冷笑:“真正是有出息,自己一辈子竟系于个女子身上!”他负手踱了几步,“这蒋方的名声我早有所闻,鱼肉百姓,无恶不作,你此刻带则平去将他杀了,令知府同知徐铭新接替知府之位,并准备粮草,还有将士们的棉衣。我听说有些城镇已经开始下雪了,希望能在下个月赶到万州。”
“这恐怕……”卫凌斟酌言辞,“将士们连打了两场仗,伤亡虽不算惨重,却日益积多,且掌医年迈,不曾有幸跟随至此,许多兵士伤口恶化,怕是要多歇息一阵。”
萧耀闻言看向他:“你左手臂如何了?”
“能动。”
上回打仗他被一只羽箭射中左肩,牵连到整个手臂,现在看来,还没有好。
是要找个掌医了,专治外伤,这也是军队不可或缺的,萧耀沉吟片刻:“将嘉州所有大夫……不,你告诉徐铭新,让他将嘉州最好的大夫送至军营,不然他就等着去跟蒋方会面吧。”
卫凌得令,疾步走了出去。
却说姜琬离开知府后衙,一路行往朝云街。
凭着记忆,她知道原主有父有母,还有个妹妹,不像她,母亲早早去世,贪图富贵的父亲,为钱财,不惜将她送入宫伺候萧统。
也确实得了好处,萧统看到她就很喜欢,时不时的赏赐下珠宝,只她心里一点不想分给她那个爹,就是想到家中弟弟,不忍心。也不知现在,他们怎么样?恐怕也是难了,周家兵马围困禁宫,萧氏皇族战败,周央厌恶她,自家的人又有什么好下场。
故而当初,她也只能去死。
只不知,老天垂怜,竟然又让她活了过来,姜琬嘴角翘了翘,这回,可要活得长久一点了,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这小姑娘,她脚步越发的轻快。
姜家此时却正愁云惨雾,柳氏刚才都哭晕了,见她醒来,姜保真给她把了把脉道:“娘子,你莫要这般着急,小心身子……我现在就去把琬琬救出来!”
相公是大夫,丝毫没有武功,去了不得要掉脑袋?柳氏吓得止住泪水,紧紧抓住他手臂:“那楚王杀人如麻,一路打到这里,手下又有这么多兵马,你怎么能救得到琬琬?你去了,不是送死吗?”
她指甲几乎掐入他皮肤。
姜保真心如刀割,是他无用,嘉州沦陷,知府说楚王喜美色,指明姜琬去服侍,不然便要屠城,女儿为保住他们的性命,愿意前去。他拦不住,知府派了衙役来,拔刀威胁,只好眼睁睁看着她走了。
而今后悔也无用!
屋里断断续续的有哭声,姜琰站在院子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木头在削,她已经削了半天了,一头削成了剑刃般锋利的刺,地下全是木屑,厚厚一堆。她站在那里,突然浑身使力,把木头往前一推,脑中在想象,把这东西扎入蒋方的心脏,会是何等滋味。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姜琰侧耳,听见姜琬道:“我回来了。”
姜琰大喜,疾步上去开了门。
月光下,姐姐站在那里,眉如远山,目似秋水,穿着件桃红色的短袄,摇曳生姿。姜琰扑到她身边:“姐姐,真是你,我差点……”她回头大叫,“爹爹,娘,姐姐回家了!”
小女儿的声音响亮,姜保真霍地站起来,扶着柳氏出去。
院子不大,安静清幽,空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药材味,姜琬站在这里,有些陌生,可不知是不是原主的关系,心头却满是喜悦,她伸手轻轻拍了下妹妹的肩膀。
姜琰抬起头,露出张秀丽的小脸:“姐姐,你没有事情吧?”
姜琬还没答话,柳氏疾步奔过来,颤抖着将她搂在怀里:“琬琬,都是娘不好,你受委屈了!琬琬!”
她的眼泪流下来,好像小溪。
姜琬抬眸打量,见这妇人的脸与自己有六七分的相似,但很瘦弱,透着病气,她忙道:“娘,您别哭了,楚王没有碰我,我也没有受委屈呢,是楚王放我回来的。”
柳氏惊喜交加:“真的吗?楚王放你,他没有……要求什么?”
“是的,楚王没那么可怕。”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姜保真跟柳氏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柳氏拉着她的手进去:“那就好,那就好,总算逃过一劫。”她摸摸女儿的脸,叹息一声,“幸好楚王不贪色,我原本以为……真是幸好!”
姜琬为萧耀正名:“楚王公正严明,既不贪色也不会滥杀无辜,是知府骗人,而今马管事已经被楚王杀了,恐怕他也逃不过。”
众人面色一变。
小姑娘家不适合说这些,姜保真端来热好的饭菜,打岔道:“我们都没有吃饭,而今总算有胃口了,来,琬琬,坐下吃饭。娘子,你也吃,多吃点。”又招呼姜琰。
四个人围坐一桌,欢声笑语。
但蒋方就没有那么欢喜了,卫凌行到他的住处,不等他辩驳,便命韦则平将他脑袋砍了下来,一路提到知府同知徐铭新的府上,差点把他吓得尿裤子。
不晓得蒋方怎么得罪萧耀了,徐铭新噗通一声跪下来:“卫将军饶命!”
卫凌是萧耀的心腹,也是名将军,不过让他得以重用的并不是武功,而是他的谋略,萧耀这两年,连夺三座城池,两座重镇,与他不无干系。
“只要卫将军能保住小人的命,小人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卫凌撇唇一笑:“我是奉殿下之命而来,你放心,你的脑袋还有用。不止如此,你还升官了,蒋方的位置现在是你的。”
可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儿,徐铭新心里苦,叩谢道:“多谢殿下提拔,小人一定尽心尽力,匡扶殿下!”
卫凌坐在案几一角上,拿起上面的白玉镇纸看了看:“粮草,兵士的过冬棉衣,你速速准备,另外还有掌医,要你们嘉州最好的,明日就送来!”说着把镇纸往地上一摔,“这掌医如若迟了,你便是这结果。”
徐铭新躬身道:“请将军放心,小人立刻着手去做,不会让殿下,让将军失望。”
“那最好不过。”卫凌打开门出去。
风吹进来,徐铭新又是一阵颤抖。
掌医,嘉州最好的大夫……他心头闪过一个身影,连忙叫了衙役进来,吩咐事宜。
男人捏了她的脸!
姜琬吃惊得瞪圆了眼睛,慌乱中,伸手推向萧耀的胸膛,那里好像石头一般的坚硬,纹丝不动,反倒她手臂给握住了,耳边听男人道:“知道什么叫欺负了吗?”
声音低低的,似琴音,惹得她起了一阵细栗。
平日里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男人,居然会捏她脸,姜琬心乱如麻,完全不理解萧耀是何用意,照理,这种举动只会出现在傅英这种人身上,可傅英喜欢她的容色,萧耀却并没有露出任何端倪。不然那日,她被蒋方献上,他早就应该要了她,还会放她走吗?别说后来还有那么多次机会了。
到底为何?
姜琬脑中好像被塞入了浆糊。
萧耀松开手:“往后不要胡乱说话。”
“你!”姜琬咬唇,“我去告诉干娘!”
气呼呼的小姑娘脸蛋绯红,好像个柿子,捏上去又软又滑,与那天醉酒时一样,萧耀淡淡道:“你觉得姨母会如何做?”
肆无忌惮的语气,叫姜琬脸色一变。
自己这身份不过是个干女儿,而萧耀对谢氏来说,却是与亲生儿子无异的,她能如何,至多责怪萧耀几句,反倒自己因这张脸,也许会被误会。
姜琬闭了闭眼睛,气得都不想说话了。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哪怕穿着冬衣,也掩不住优美的丰盈曲线。萧耀撇开眼,挑唇一笑,谁叫她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被姨母认做干女儿,有了身份,他就拿她没辙?
两人对峙时,远处姜琰奔了过来,叫道:“姐姐,我马上就有长枪了!卫公子说,年后就能铸好,”拉一拉姜琬的袖子,“姐姐,你身上有银子吗?”
妹妹来了,姜琬调整表情,翻荷包,想看看自己带了多少银子。
卫凌紧随其后,说道:“不用,这枪又不值什么钱。”
“卫公子,你不要骗我,铸铁就不是寻常东西,怎么会不值钱?”姜琬好歹也是活过两辈子的人,“卫公子,你还是给我一个数罢,不然妹妹拿了长枪,也会过意不去。”
卫凌有点为难,他实在不想收这个钱。
迟迟不开口,姜琬心道,是不是这数目太大了,她们根本买不起,其实便不说枪,光是卫凌教得这手功夫,都不是银子能买来的,那可是清平侯府的祖传枪法啊!
想一想,姜琬道:“卫公子实在不要,就算了,但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将来定会回报公子。”也许她能改变卫凌的命运呢。
卫凌倒是轻松了,笑道:“不必如此,二姑娘天赋甚好,也是我的荣幸。”
瞧瞧这公子,多谦逊啊,姜琬朝萧耀看一眼,这一个,怎么就那么讨厌呢?卫凌还是他幼时的陪读,怎么就没有近朱者赤?
越想越气,姜琬拉着妹妹谢过卫凌,告辞而去。
离春节没有多久了,府里年味很浓,下人们捧着东西进进出出,谢氏几乎没有空再见她,倒是薛香玉经常会过来,姜琬便请她教自己弹琴。
不出几日,就能完整得弹出一首曲子。
薛香玉忍不住惊叹:“我学弹琴足足学了半个月,才能弹些简单的,你是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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