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爷?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个沙雕作者还真敢写啊!
吴彻明很无语,压制住满心的烦躁,语重心长地对小贩说:“不,大哥,我只是住在那座山上的小村夫,带着弟弟下山来谋生的。在山上的时间太长了,下来之后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了,这才向您打听打听。”
那小贩还是有些哆嗦,正了正神色,说道:“哦,哦,这样啊,这儿是永乐国的市坊,现在是平乐十三年,八月初九。”
吴彻明这次确定了,这本书里的剧情确实是全架空的。本来以为要是以真实历史为背景,以自己凭借着这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大脑说不定还能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现在这个情况还怎么挣扎?听天由命吧。
吴彻明按了按额头,对小贩道了声多谢,牵着疏桐的手接着寻找药铺。
想起来身边这个小家伙可是这个世界的人,便问道:“疏桐啊,你知道的家是在哪个国家吗?你们国家的皇帝叫什么?”
疏桐听到吴彻明问他,顿时身形一僵,抓住吴彻明的那只手松了松,又突然抓紧,低着头说:“我,我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吴彻明也不意外,毕竟是个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对于国家之间的事情不清楚很正常,符合人设,于是就继续牵着他寻找工作之所。
两人兜兜转转一圈儿,终于在街角处找到了一个医馆,吴彻明大喜,急忙跨了进去。
“唐仲医馆,这医馆还挺大。”吴彻明看到医馆的内部布局后暗暗赞叹了一番,想着这家老板应该不缺雇他打杂工的银子。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儿和一个年轻女人在柜台前清点药材,吴彻明整了整衣服,顺了顺头发,确认仪表较为整洁之后带着疏桐向那两人走去。
“那个,打扰一下,请问贵店收不收药材啊?”吴彻明抓着背上的包裹,很有礼貌的问到。
那女人看了看吴彻明,又看看那个老头儿,两人皆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大概是因为从未见过有人这样打扮,但还是开口对吴彻明说:“收,你送的是什么药?”
吴彻明一听有戏,把小包袱往柜台上一放,一边解开一边开口胡诌道:
“我这里有刚刚采摘的蒲公英。您可别小瞧这蒲公英,这种叫......叫帝王蒲公英,只长在有红鲤生存的河岸边,娇贵的很,以山间露水为养料,吸收尽天地之精华,每日阳光直射不低于五个时辰,且没有受到过任何污染,功效要比普通的蒲公英好上百倍,这些才刚摘下来几个小时......啊不,几个时辰,很新鲜,晒干后保证能买上价钱,您瞧瞧。”
那女人看到一堆黄黄绿绿的花花草草,朝吴彻明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呵,帝王蒲公英?我家开医馆这么多年可从未听说过还有这味药材。我当你拿的是什么灵芝鹿茸,你这一堆野草,漫山遍野都是,何必要花银子买你的?快走快走。”说完便要起身赶人。
见那个女人朝自己走过来,疏桐紧紧拽着吴彻明的衣角,面带怯色看着她。
吴彻明听她说话毫不客气,心里有些不舒服,开口反驳道:“这位姑娘,你都没有仔细看过,怎么能说这是野草?这可是我在北边那座山上精心挑选过才摘的,吸收过天地精华阳光雨露,光从山上背下来就花了好几个时辰,和路边田地里长出来的蒲公英能比吗?你看看你,都吓着我弟弟了。”
听到吴彻明的这番话,那女人和老头儿皆面露震惊之色。两人对视了一眼,那老头儿看着吴明彻,表情严肃地问道:“年轻人,你说这些蒲公英是从北边的山上摘下来的,可当真?”
“当真啊,我骗你做什么,我之前就在那座山上住,今天才带着家弟下山谋生。”吴彻明无奈道。
谁知那老头儿听完吴彻明的话,立刻展现出了一副见鬼的样子,和之前那个小贩一样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你之前住在山上?”
吴彻明一头雾水,一脸茫然地问道:“是啊,那山上有什么问题吗?”难不成作者把那座山写成了一座尸山?
那老头儿依旧颤抖道:“你到底是哪里的人,那是池冥山啊,只有死人的亡魂才会去那里,怎么可能会有人住在上面!”
“......”
池冥山?死人的亡魂?卧槽逗我玩儿的吧,白梦你赶快出来,我有事儿要问你!
吴彻明内心的咆哮并没有召唤出白梦这个迷之系统,他快被这翻转剧情整疯了,难不成池冥山真的像这里的人们说的那样,是亡魂的归属?那疏桐又是怎么跑到上面去的?还把自己搞那么惨,他是一只鬼吗?
不对,就算是亡魂的归属地,这也不应该啊,阴曹地府这类建筑按道理来说不是应该离活人生活的地方很远吗,这镇子离池冥山也就几个时辰的路程吧,这作者缺心眼么?这么明显的逻辑错误都没看出来?
吴彻明收了收略微跑偏的思绪,措了措辞,又开口胡诌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是从外地来的,并不知道这儿的当地传说。因为战乱,爸妈......啊不,爹娘都不在了,只有我和弟弟活了下来,当初离家逃命的时候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沿着路一通乱走。
“我们没有钱,住不起客栈,更买不起房,只能每天在山上挖点野菜充饥,有天误打误撞走到了那座山上,并不知道那山是什么池冥山,只见山坡有间没人住的屋子,就在那里住下了。
“可是山上的日子不好过啊,经常吃不饱,您看看,我弟弟今年都十岁了,才长了这么点儿,又生着病,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带他下山来的......您可千万要帮帮我们......”
吴彻明声情并茂地说着,眼睛里竟然还泛着点点泪花。
论起演戏,他可是有一手,毕竟他每年都会和几个室友一起在学校社团里的春节晚会上表演一些沙雕段子和小品,因此也积累了不少表演的经验。
为了博得店老板的同情让他在这里打工,吴彻明这回可谓是在用生命表演。不过就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那老头儿和女人似乎都有所动容。
然而,吴彻明发现了一个问题,从他开始讲话的时候,那个女人就一直在看着疏桐。
虽说满目柔情,但他看得出来这柔情之中夹杂着些许痛苦,这倒是让他很奇怪。
难道疏桐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儿子?这剧情不会这么狗血吧......
但是为了赶快通过这两人的面试,好让自己在这家医馆里应聘入职,他也没敢多问。
正当他准备开口再次渲染他和疏桐的凄凉处境时,那女人转身和那个老头儿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朝吴彻明说:
“瞧着你们也挺可怜的,你这些蒲公英我就收下了,给你两贯钱,自己去谋生路吧。”说完便走向柜台拿钱。
吴彻明暗叫不好,且不说这书里的两贯钱到底值多少钱,够吃几顿饭的,单看这女人的意思就没有打算留他在医馆打工,连忙使出一个大招——下跪卖惨。
他这一跪可把站在他身后的疏桐吓了一跳,一脸蒙圈地也跟着吴彻明跪了下来。
虽说这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吴彻明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眼眶里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
“这位小姐,您行行好留我们在这儿吧,我们实在是没可去的地方,也走不动了,三天只吃了一顿饭啊......您看,我弟弟现在还在生着病,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哦对了,我家祖上也是开药馆的,我......我能帮着你们卖药,我还能去山上采药,不要工钱,只要您能给我们住的地方,哪怕一天一顿饭也行,求求您了!”
看见吴彻明赖在地上不走和撒泼乱嚎,那女人和老头儿瞬间气的火冒三丈。
正当那女人提着扫帚准备过来撵人的时候,跪在吴彻明身后的疏桐突然站起来,用纤细的胳膊护住吴彻明,朝着她喊了一句:
“这位姐姐你不要打他,哥哥是为了给我治病才到这里的,求求你了,先不要赶我们走......”
听见这稚嫩的嗓音,女人停止了向吴彻明抡扫帚的动作,低头看向疏桐,一张白净的面孔之上,两只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是个人都不忍心拒绝。
果然,那女人放下了扫帚,有些面带不忍地看老头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阿爹,要不,咱就先留下他们吧。”
那个老头儿闻言皱起了眉头,斥责道:“胡闹,留两个叫花子在店里像什么样,赶快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阿爹,咱们开医馆不就是为治病救人吗,至少,先给这个孩子把病医好吧......”
老头儿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叹气道:“巧倩啊,裴儿已经走三年了,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那老头一甩袖子进了内屋。
这个叫做巧倩的女人看着自己的父亲走进了屋里,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走到疏桐身边蹲了下来,柔声道:“来,先到这边,我给你把把脉。”
说完就领着疏桐往看诊区走去。吴彻明见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说歹说总算是暂时有个着落,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也跟了上去。
抛去别的不说,这个作者给人物起的名字还蛮好听的,巧笑倩兮,嗯,以诗为名,不错不错。
这边巧倩把疏桐放在凳子上,开始认认真真地检查疏桐的脉象。站在一旁围观的吴彻明表示,这女人看疏桐的眼神简直就是在看自己的亲儿子,不禁在脑中脑补这个作者的脑洞到底是什么,但是想着想着又开始跑偏了。
“唉,由此可见,不论在现实里还是虚构中,都是看脸的世界,颜值即正义。话说回来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和以前的模样有没有区别。”不得不说,在现世的吴彻明长相绝对是算得上俊美级别的。
收起这些联想,吴彻明还是尽量让自己融入到这个世界里面。
“早知如此一开始应该让疏桐来说,那就不用浪费这么多口舌了,坐地上一哭什么都有了。”吴彻明在心中暗叹到。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巧倩就已经把疏桐全身都检查了一遍,但是在检查脉象时却格外久,而且一脸严肃的神情让吴彻明有点儿慌,难不成疏桐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要真是这样的话也太惨了。
正当吴彻明想开口询问时,巧倩抬头对吴彻明说:“你弟弟的脉象......还好,就是受了风寒,等下给他熬点桂枝汤,连续喝几天就没事了。”
吴彻明能感觉得到她这句“还好”说的有些勉强,但还是出言感谢道:“啊,真是多谢了,谢谢这位姐姐今日出手相救,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难忘.....”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跟我过来,去抓点熬桂枝汤的药。”巧倩起身往药柜的方向走去,吴彻明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走到药柜前面,吴彻明发现这书里对药柜的描写还挺细致,和现代药房里的差不多,也是由一个个小药匣子组成的,只不过这药匣上标的都是繁体字。
“看来这书里的细节很多啊,怪不得写得比板砖还厚。”
正当两人拿起称准备抓药时,巧倩却突然按住吴彻明的手,脸色肃穆,低声问到:“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弟弟?”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