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胥千甚至都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她产生挂念和担忧这种情绪的东西了。
胥千急匆匆赶到的时候蓟泽的魂魄刚刚离体,她从远处御剑而来,老伙计镇山河像是知道她内心的急切,以最大的速度不要命的往临川市赶。
当然她也没忘了给自己贴上一个隐身符,站在云层之中把下面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拨开云雾,残破的高墙只剩下焦黑的半壁,路面石块破碎,一片废墟,蓟泽就那么站在废墟之上闭目凝神,静默而立,白潭和带着几位队员站在不远处保护蓟泽的身体,特殊小队的其他队员分散在其他地方寻找线索。
远处:
一位同样穿着黑色特制军装的年轻人机敏的听到左前方一块儿破碎的石墙后面传来的细微动静,仅仅犹豫了一秒就快步走了过去。
应该是被困住又没有被搜救队发现的囚犯吧。年轻人猜测。
年轻人准备帮他一把,反正自己的特殊能力是力量加持,自己就能把几块儿石板搬起来,何必麻烦副队他们?
虽然是在新婚假期被召唤紧急任务过来的,但他没有丝毫是不满,不知怎地,他突然记起出门前答应妻子的事——做完这一次任务就跟队长申请退出,成立了家庭就要换一个稳定安全的工作。
他长得高高瘦瘦的,一头短发弄成了韩式流行的样子,烫过发,但是没有染发,拥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平时为人阳光乐观,叫人看过去就像是看见了一个小太阳。
他是小组里面有名的帅哥之一,人品又好,家里还有些娱乐圈方面的资源,即使不在特殊小组工作,没有小组那奇高的工资,去当明星也能养活他新婚的小妻子了,所以对于以后的生活他还是充满期待的。
想到妻子,他的心里瞬间充斥着一种温暖,顺带着也叫他产生了想要安慰一下这个被困在地下一天、甚至搜救队都没有发现的可怜囚犯的想法。
关键是他的长相太有欺骗性,谁能想到他的特殊能力会是力量加持这种呢?
“别着急,相信我放心我能救你出来。尽量保持冷静,一会等我掀起…呃…”
他的动作突然全部停住,话没说完,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身体各处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看正面,原本和煦温暖的笑容没有来得及完全收回,大张的眼睛恨不得整个眼球都凸出来,脸上带着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几种表情混合在一起显得莫名的扭曲,眼仁因为惊恐而涣散,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全身的关节在一瞬间发生了可怖的错位,手臂诡异的向后折着。
他在原地站了几秒钟之后,放在胸前的手垂落,脑袋无力的低垂,整个人轰然倒地!
这边的动静不大,但是足够诡异可怖到任何一个正常人见了都要全身发冷。
与此同时,魂魄离体的蓟泽惊讶的发现这整个一片区域竟然一个冤魂都没有,甚至方圆几公里之内都可以说完全是光秃秃的,干净程度活像是被人特意清理过!
正打算回到自己的身体,眼前的场景猛然一变,一瞬间四周变得阴风阵阵,怨气比之医院都弄了十倍不止!
一阵浓郁到极点的怨气袭来,像是粘稠的沼泽一般开始包裹,撕扯,绞杀他的魂魄,眼前的视野逐渐被染上化不开的纯黑色,粘腻的触感像烂泥一样糊在灵魂上,由脚部开始一寸寸往上,大有一种不包裹到头顶决不罢休的架势。
虽然灵体状态不用呼吸,但是蓟泽严格意义上来讲毕竟还是个普通人,呼吸不单单是一种习惯,更是一种本能,怨煞之气即将包裹他的鼻翼,眼前一片漆黑反倒放大了他的其他感官,极大的恐惧瞬间将他笼罩。
在恐惧上升到顶点的那一刻,原本一片漆黑的眼前突然传来一阵白色刺眼的强光,逼得他不得不眯上眼,耳边渐渐多了一些嘈杂的人声,蓟泽难受的皱眉。
意识到有什么情况不太对,他立刻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极尽震撼,一时他忘记了该说什么好。
他浮在半空,极目远?,天上地下仿佛只剩下两种颜色——焦黑和火红。
黑漆漆光秃秃的山峰火光弥漫,火势纠缠着向远处延伸,放眼望去,连地平线都被火光染成了火焰的红色,无边无际,叫人找不到一片没有火焰的地方。
四周充斥着火焰烘烤的噼啪声,还有各种东西烧焦混杂在一起的焦糊味。
蓟泽低头仔细看其中一个方向,竟然发现地下有不少人在四处逃窜,在他的角度看过去他们简直就是一个个小黑点儿。
“逃不出去的……”蓟泽往远处看看,即使地下这些人的力气耗尽,毫无疑问也是逃不出去的。
“齐掌门!快来帮忙!!”急匆匆御剑过来的人拉了他就往回走。他想问“你是谁”,可是身体却不听他的指挥,竟然熟练的踏空而行,甚至连御剑都没用!
他是走错片场了吗?
蓟泽盯了一会儿那个长发男人脚下的仙剑,一时精神有些恍惚,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对方说的“齐掌门”。
这里的场景更加叫人震撼,铺天盖地的黑色雾状人形纠缠在一个个古装打扮的人身上。
穿着古装衣物的人们毫不留情的朝黑雾劈去,但是相较之下作用甚微,绚丽的攻击像是杂技一样叫人眼花缭乱,那扑面而来的杀气却做不得假。
惨叫声,挥剑声,黑雾发出的诡异嗤笑声,血液飞溅声,这些竟然能清晰的被蓟泽的耳朵捕捉到,数千人发出的不同声音汇在一处,在他耳边交融,渐渐听不出来到底哪些是什么声音,形成了一首最可怖的“乐曲”。
整座战场都被笼罩在一种名叫“悲壮”的情绪之下,几千、甚至上万人的情绪汇集到一起沉重到让人窒息。
“齐掌门,此一战前途难测,关乎整个人族的生死,败之,我人族修士皆沦为魔族的仆役,胜之亦需百年休养生息,为今之计,唯有我门派的封印禁术才能挡住魔族大军,我逍遥派决定举全派长老之力将魔族挡在无尽海之外,届时我派长老将全部力竭而死,我那大弟子临危受命,还需齐掌门多多照拂。”
不知怎地,他看着身着黄色道袍的人影,脑袋里突然浮现出来这么一段话。
再次把目光投向战场,他心里难受极了,这里应该是一个修仙世界,结合刚刚那段话来看……牺牲一个门派全部大能布下的封印也没能挡多久,眼前场景尽是生灵涂炭,哪里仅仅是人族危机?应该说是目力所及一切生命全部受难。
不同的服装穿着应该是代表了不同的门派,其中黄色衣服的门派因为没有高阶修士的照拂而死伤最为惨重。
蓟泽的身体再次不受自己控制,他抬手,结出一个个指印,朝着四面受敌的黄色衣服弟子身边挥去。
这一下的效果让人惊讶,原本就快要被黑雾完全包裹的黄衣弟子们周身的黑雾瞬间消散,这给人一种仿佛这黑雾就是这么脆弱的错觉,被救下的人都抬头看他,他只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低头之间竟然发现自己也是一头长发。
来不及想更多,一阵可恶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他隐约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满某种怀念一些隐藏的更深乃至他现在不能分辨出来的东西:“如果师尊还在就好了……”
师尊是谁?
蓟泽觉得他对这个称呼竟然隐隐的有些熟悉感。
突然,他觉得有人猛的一推他的灵体,这一下让他立刻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紧接着像是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竟是直接把他塞回了自己的身体!
是谁?!
蓟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一瞪眼睛,就开始四处瞅。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人早就聚到了他身边,白潭看到蓟泽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蓟泽你终于醒了,不然我们都以为你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蓟泽剥开围在他身边挡视线的几个大块头,四处望去除了断壁残垣之外什么都没有。
蓟泽嘟囔一句:“奇怪……”他确定周围这几只都做不到把他的灵体给他塞回体内。
躲在云里面的胥千:好在我腿脚尚可,跑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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