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第二部·皇子殿下

108.番外七十九 脉象有异

    
    (上)
    月色入白纱,竹帘摇曳,十里清蕖,沉吟月下。
    碧波涟漪中,三艘乌篷小船划开静谧的月色,驶往江宁曹府内湖,待到外湖与内湖交界处,另两艘小舟停下,只余中间一艘稍大些的乌篷船一路驰入。
    莲舟靠岸,血色眼眸的玄衣男子一把抱起熟睡的白衣女子下船落地,黑色皂靴一步步走回莲坞小院。
    曹府屋檐上,沐紫玉眼中含恨地看着这一切,当那双美目锁在纳兰泽州腹部时,忽而露出一个阴毒的眼波……
    月下·莲塘前
    “乐大人。”一身医女装扮的文秀云看向一身御医服色的乐凤鸣。
    “既然保住这一胎,是州儿的心愿,我这个做师傅的,又如何能不帮她达成?”乐凤鸣回首,“以后还请文姑娘将州儿的胎脉情形细细告知我。”
    “都是秀云医术浅薄,才让州姑娘日日扎针保胎……还好有乐大人!”文秀云终于露出一丝笑,“秀云一定会遵照嘱咐,竭尽全力,守护州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乐凤鸣清冷一颔,与文秀云擦肩而过。
    文秀云蓦蓦回眸,眼光追着乐凤鸣的背影,想到当日在徽州文氏草堂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
    ……
    月前徽州·藤花寥落
    瞒过十四阿哥,文秀云扶着头戴斗笠、一身农妇装扮潜行的纳兰泽州前往徽州古渡,两人刻意压低斗笠,便也错过了也奉旨追踪十四皇子与州儿的乐凤鸣。
    “文姑娘,多谢你。”
    “州姑娘,保重孩子。”
    “文姑娘,我只求你最后一事……若是遇到他,就将这支簪子还给他,告诉他,我已回江南,不用再找我了……”
    “州姑娘……你这又是何苦?你与他又是何苦?”
    “文姑娘,我们母女不能害了你。见簪如见人,又说起江南我与他的情意,如此他便也不至迁怒于你。如此,我便也能放心离去……”
    文秀云目送纳兰泽州上船,虽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错,但,除了她,也没有人可以帮助这个可怜的女人了,捏着帕子的手摇了摇,微微一笑,相对无声。
    “但愿州姑娘可以逃离这里……菩萨保佑!”文秀云对着江风,闭目合十……
    待小舟行远,文秀云垂下捏着手帕的手,回身,布鞋踩着碎石路,一步步走回文氏草堂,掀开竹帘,而这时,草堂里已等着一个一身白衣的清冷男子,男子听到响动,回过那张冷峻的面容。
    “请问您是……”文秀云问。
    “乐凤鸣。”男子清冷开口,神情虽然疏远却让文秀云觉得似曾相识,“我来寻我的徒弟。”
    “您的徒弟是……”文秀云抬眸。
    “纳兰泽州。”乐凤鸣答。
    竟然是州姑娘……文秀云心忖,怪不得,神情很相像呢,文秀云道:“州姑娘……”她刚要说什么,突然几个官兵闯入,而后,一双血眸的胤祯行入草堂,文秀云大惊后退,而乐凤鸣的面色在见到胤祯之后,越发清冷了几分:“爱新觉罗·胤祯,你果然在这!州儿在哪?你将她如何了?”
    “锁了,带走。”胤祯没有理会乐凤鸣,而是命人锁拿文秀云。
    “慢着!”乐凤鸣挡在文秀云面前。
    “乐凤鸣,看在你是州儿师傅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但你别逼我,非要对你动手!”胤祯回眸,赤裸裸地威胁。
    几个官兵强行将文秀云带走,乐凤鸣也跟出草堂,见十三阿哥也在草堂外,没想到势同水火的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已达成共识,暂时合作了……
    徽州渡口,停靠一艘双层官船,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很有默契地各自上了官船,文秀云是被押上去的,而乐凤鸣是最后一个抬步上船的。官船不紧不慢地跟着前方一艘乌篷小船,文秀云知道,这一次,州姑娘是不可能逃掉的。她叹了一口气,又看向身后一身白衣的乐凤鸣……
    (下)
    “文姑娘,州儿的脉象真是如此?”乐凤鸣皱眉。
    “难道有什么不妥吗?”文秀云疑问。
    “若脉象如此,就不只是流产后虚弱的症状,而是……”乐凤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见惯生死的乐凤鸣大惊失色。
    “怎么了?”文秀云见一向清冷的乐凤鸣脸色大变,心中暗暗有不安升起。
    “必须重新把脉。”乐凤鸣道,“我需要亲自把脉!”
    “可是十四爷怎会允许……”文秀云担忧道。
    “我必须亲手把到州儿的脉!州儿的情形可能已经出乎了你我的预料!”乐凤鸣只是看向莲塘对岸的小院……
    莲坞小院
    州儿又一次在夜里被痛醒,捧着小腹,剧烈喘息。
    为什么那么痛?是因为弘殇还残留在腹中吗?不,她不能冒险流出弘殇,因为肚子里的女儿也会受到牵连。
    忍着小腹剧痛,为自己施针缓痛,但每一针都如施在破棉烂絮上,毫无效果,腹中反而一日痛过一日,甚至在扎针之后越来越痛,根本没有好转的迹象。毫无征兆地又是一阵抽搐,州儿直接痛得翻过身子,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淌下。
    为何会这么痛?州儿蹙眉,弘殇,宛樱,她的孩子……
    “呃啊……”州儿呻吟,伸手搭上自己的腕脉,那脉息因流产而涩软无力,连胎脉也若有若无,而腹中却越来越痛,到底怎么回事?
    孩子……她的的孩子……她一定要保住啊!已经因为自己的执着而失去了她的儿子,剩下的女儿,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啊!州儿强撑着刚要直起身子。又是一阵抽痛从腹底传来,腹中仿佛在下刀子,“呃……”州儿只是捧着腹部,痛吟蜷缩。
    雕檐上,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露出一张绝美的脸,但那脸上的笑容却布满阴毒:“纳兰泽州,现在才开始。你就慢慢尝尝这南疆蛊毒的滋味吧!”
    沐紫玉将一片碧绿的叶片置于唇下,吹奏。
    白纱帘中,州儿痛得死去活来,终是晕死在架子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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