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霄看着沐紫玉在地牢腹痛欲死的模样和此刻绝美的面容上浮现的凄苦又怨毒的表情,只是摇头:“紫玉,解了州姑娘的蛊吧。只要我还是沐王府少主一天,师弟看在沐王府的情面上,终究会善待你的……你也安分生下孩子好自为之吧。”
“善待?好自为之?”沐紫玉嗤笑,“你们,不就是想让我解蛊?”沐紫玉犹如女鬼,“纳兰泽州,我会给她解蛊!”只不过,那个女人依旧活不久的!
……
一队外城亲信押着沐紫玉走过莲塘所在九曲桥,将沐紫玉带到莲坞小院。
一身医女装扮的文秀云暗中戒备地看向这个被押来的紫衣女子,女子姿容绝色,怀有身孕,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女人给州姑娘下了致命的蛊毒。
当沐紫玉进入房中,就见到?A祯的那双血眸竟然以她从来没见过的温柔眼神看着昏迷的女子,他宽大的手握着她的,源源不断地向她输送内力。走火入魔的男人竟然用近乎奢侈的内力只是为纳兰泽州缓痛!
纳兰泽州床头还有一个年轻男子,是一个汉族御医,便是这个男子用医术引得她蛊毒反噬,痛不欲生。而这男子对纳兰泽州的神情透露着毫不掩饰地深情呵护,而?A祯竟会宽宏大量到如此放纵,只因他的医术能够保住纳兰泽州的性命。
沐紫玉妒火中烧,又心如刀绞,绞得肝肺肠子都跟着痛起来。
“州儿,再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A祯低低地在女子耳边低吟,这温柔的声音深深地刺痛沐紫玉的鼓膜,她在地牢受尽蛊毒反噬之苦时,这个男人根本无动于衷!
眼中的恨毒陡然加深,沐紫玉将腐草放在唇前,蛊虫听到驱使开始在州儿体内蠕动钻探,即便已经饮下乐凤鸣调制的麻沸散,又有?A祯以内力缓痛,州儿依旧痛得浑身痉挛,昏迷中依旧忍不住蜷缩反复,被?A祯狠狠搂紧。沐紫玉只是催动腐草,让蛊虫更深地往州儿的五脏六腑钻蚀。
“啊……”昏迷的州儿呻.吟出声。
“呃……啊……”
“呃啊……”
江宁行辕
清和高深莫测地回眸:“你是说,老十四谋划这一切全是为了一个纳兰泽州!”
“父皇,朱三已经供认不讳。”十三皇子跪地,“若非十四弟的人刻意泄密,火器于江宁如此隐秘之事又怎会泄露?若非早已在江宁设下埋伏,蔷薇乱党恐怕早已得手!届时,便不只是火器失窃,江宁只怕也要大乱,如此江南民心何安,我木兰朝威仪何在?而我水泽佞氏关外夷族又将如何统治这汉室江山?”
清和皱眉……
……“依儿臣之见,我大清之所以一直受制于沙俄,皆因火器。请皇阿玛允儿臣待此间事毕,专职负责火器锻造一事,改进我的大清火器营。”……
……“依儿臣之见,我大清战时之所以一直受制于沙俄,皆因沙俄密集配备军事化火器,威力惊人。儿臣听闻彼得一世曾派遣使团前往西欧学习先进技术,本人则化名彼得·米哈伊洛夫下士随团出访,先后在荷兰的萨尔丹、阿姆斯特丹和英国的伦敦等地学习先进技术。请皇阿玛允儿臣待此间事毕,专职负责火器锻造一事,改进我大清火器营与火器兵制。
虽然,我大清以关外之族定鼎中原,弓马乃我大清立足之本,但我大清不会只有汉人一个敌人!既然狼子野心的沙俄彼得一世前往西欧学习,儿臣也想亲自前往访查一番,若我大清也掌握了西方的火器技术,再兼之我大清八旗铁骑的骑兵优势,便是忽必烈再世,也奈何我大清不得!”……
……“外城运送火器于江宁,其一,正是以火器为饵,诱出隐匿于江南多年,盘根错节的前朝朱三势力,加以铲除。其二,火器能极大地提高我木兰朝的军备实力,儿臣正是打算趁这次歼灭朱三之机,进行火器实战,改进我木兰朝兵种兵制。其三,由江宁制造局负责仿制西洋火器,于我大清军工锻造百利而一害。儿臣从西洋诸位传教士之处听闻,沙俄与欧洲正欲争夺波罗的海控制权,这场战役虽然目前与我大清朝无关,但沙俄浪子野心,对蒙古更是虎视眈眈,其挑唆外?尔克地区诸部争斗的目的,乃是挑唆蒙古诸部自相残杀、倒戈沙俄,然而蒙古一直是我大清朝欲笼络的对象和可以借用的战斗力!唯有我大清配备火器,才是遏制沙俄与前朝余孽的釜底抽薪之计!”……
清和并非不知?A祯以火器引出蛰伏江南的蔷薇乱党的布局,但正是因为此布局当真极具成效,且火器的威力也难以估计,才让清和心生忌惮。乞乙氏与太子的谋逆之心才刚刚平息……太子,从出生起,便是他最信任的儿子,而十四皇子是他中年时期最疼爱的小儿子,但他的儿子们终会长大。
清和不会忘记当日在内城地牢,?A祯为了纳兰泽州当场走火入魔时的疯魔模样,他第一次感到他的儿子也让他感受到恐惧。昔日,齐桓公贵为春秋霸主,死后诸儿争斗不休,以至于一代霸主“停尸不顾,束甲相攻”,尸体烂为一滩腐肉。前车之鉴啊!他的儿子都长大了……
“摆驾吧。”清和缓缓闭上帝王龙目。
明黄的仪仗行过九曲石桥,暗夜盈月莲塘。文秀云听着厢房内隐隐传来的惨哼,蹙眉正不知该不该通报,却听到厢房内传出一声极其高亢痛吟。
屋内,?A祯血眸一睁,只见州儿周身开出蔷薇花藤,那蔷薇藤就顺着?A祯手臂而上,在心脏的位置穿透而入,蔷薇藤上白色花苞缓缓绽放,又渐渐染为血红……
其实他早该想到,当年太子对她动用私行,八哥与他早已被她的蔷薇藤缠过,?A祯将州儿白色的纱衣扯开,胸口果真血脉隐隐,是一朵血蔷薇……
?A祯伸手抚上那朵蔷薇,想到很久以前的一件往事。
“那……那是我姐姐……”
飞身掠过,一把捞住水中少女,右足在左足上一个借力,欲跃回原先的小舟,但少女纱衣不知缠着水中何物,竟是反将他一起拉入湖中,两人一道摔入碧波之中……
湖里的少女,虽然没有落水窒息者应有的痛苦表情,但面容无盐,很难让人记住。同样是江南少女,削尖的下颚与清冷的嘴角让面相略带刻薄,自是比不上船上少女清丽柔弱,楚楚动人。湖中,少女的纱裙飘带缠着一捧藕花,他凫水而去,本是要解开那缠绕的飘带,但自己的衣带竟也缠了上去,抽出随身的匕首割裂自己的衣带,也扯开少女的衣衫,少女雪白的胸脯落入眼前,那胸口血脉隐隐,竟有一朵血红色的蔷薇,少年眼一眯……
……“前朝国花——蔷薇花。”……
她是……!
“果真是……妖女啊!”
一声帝王喟叹。
?A祯大惊,回过那双血眸,只见明黄仪仗下,清和仰月一叹……
如果说?A祯与纳兰泽州的一片痴心曾让清和隐隐改变初衷想成全这对小儿女,但此时,清和只想杀了那个勾引了自己儿子的前朝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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