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因为对“那个人”的恨,因为对“永业”的深恶痛绝,让前世的我成为他的试验品,他的杀人工具,被他折磨的对象,他的禁脔……
前世的我,曾也问过自己,为何从头至尾,竟从来没有恨过这个黑色头发、黑色眼眸黄色皮肤的男人,即便他曾对我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却终究没有答案。
后来,前世的我终于知道那些年自己度过了整个幼年期与少年期的组织叫“永业”。永业永业,永世的基业,亦或是……永世的业果?
也是在很多年后,我才机缘见到永业的幕后主人——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我以为我根本不记得了,却原来,正如我其实记得“唐久”这个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我也清楚记得,那个男人,一样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眸,黄色的皮肤,甚至……姓佞,名?。
佞?!
正是见到这个叫“佞?”的男人,前世的我终于明白,原来……唐久不是我要找的人,而这个男人……也、不、是……
很后来,当唐久和“永业”对决失败,输掉整个野心之后,我又一次见到了这个名叫“佞?”的永业之主。
“没想到,竟然会是你。”佞?回眸,那双幽潭般深邃冰寒的黑眸,仿佛能看穿透人心,又恍若黑洞,随时能将人吸入。
州儿面无表情,不卑不亢:“我保证,唐久不会再与你为敌。我会与他离开这里,前往东方。唐久也愿意,为了我,放下一切,陪我去东方找一个人……”
“什么人?”高高在上的佞?黑眸中闪过一丝什么。
州儿一怔,忽而一笑:“……说来……和佞先生同名同姓呢,佞祯,水泽佞祯……”
……
前往东方的前一天,唐久死死将我搂到颈项之间,低头吻着我的侧鬓,低声对我说,如果一个女人如我这般,不论他如何做,都不会恨他,不会抛弃他,那一定是很深很深的……爱意。这份爱,他一开始根本不屑一顾,只是我对他有利用价值,而他也很好奇,一个被切除多巴胺的身体是如何会对一个人产生那么强烈的爱意?可是,正是这份不该有的好奇,最终让他不知不觉竟沦落痴迷……
他说,他无比憎恨当初切除我所有情感器官的人,因为这样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兵器;而他也无比憎恨对我植入程序的自己,让我成为一个不会背叛的精致木偶,不会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志,不会有自己的情感与抉择,让他根本无从确定我的真心。即便,当他后来毁去我身上所有的程序,我还是不离不弃地陪伴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依旧是消极的不敢相信明知道他是必输无疑的那一方的我真的愿意站在他的身后。直到我真的一直不离不弃陪伴在他身边,才真正给他带来活下去的信念。
我知道他有他的强大,也有他的脆弱。
每当他让我说我爱他的时候,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对他重复我爱他,而他,恐惧地像个孩子。他说,他曾窥伺过我的脑颅,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但是他还是不想放手,他说,他会补偿我,补偿他对我所犯下的罪……所有的罪……
造成这一切的,无非只是巧合,只是命运,只是不得不遵从的选择,不得不放下的执念。我也明白,我无从选择,无需选择,更无需执念,亦如生死,亦如宿命。
曾以为寂寞和孤独并无二致,慢慢地,才发现,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寂寞是肤浅的,而孤独是深邃的。我想,上一世的我,是知道一种叫作“又爱又恨”的感情的,只是孤绝凉薄如我,终究是决绝无情的兵器,麻木不仁的木偶。无情,可能并非我毫无感情,只是,我终究不知道我的感情又是哪一种,但我确定,?可能并非爱恨……
……“原来,你竟不爱我……”……
当很多年后,那个名叫唐久的男人单膝在我面前似哭似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对他也许有千种万种的感情,却唯独没有一种叫做“爱”……虽然,阴差阳错,顺缘孽缘,是这个男人教会我如何做一个女人,也是他调.教我如何取悦需要我的男人,但那于我,只是一段折服顺从的岁月,我学会了低眉顺眼,故作顺从,学会了将理智与欲望分开,学会在放纵欲望的同时无声无息地取走身上人的性命……但我的心却流落在到我也不知道的去处……
我想,我是知道那种遗失了什么的滋味的,既痛苦,又漫长,悄无声息,无从补偿,但于我却并不陌生,我或许隐隐知道?在哪里……不在天堂,也不在地狱,甚至不在我的胸腔中跳动……而是,在一个梦里,一个有着“水泽佞祯”的梦里。
我想在最后的那段日子里,那个叫唐久的男人也许……还是与我无缘……
而我终究没有学会如何爱这个人名叫“唐久”的男人……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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