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花神亦折腰

29.下手迟【二更】

    
    宋问草一死,线索又断了。
    现在虽然已经知道铁鞋大盗和孔雀王子是一伙的,孔雀王子在明,铁鞋大盗却在暗。
    只要不把他揪出来,名为铁鞋大盗的乌云就会一直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走向花厅的路上,杨牧之小幅度摇了摇握着的一双手:“花满楼,你恨铁鞋大盗吗?”
    恨不恨他曾经伤了你的眼睛,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甚至成为午夜梦醒时分逃离不开的梦魇?
    被问话的人无声笑笑:“曾经恨过,后来发现恨他只是在不断惩罚我自己所以就不恨了。”
    杨牧之叹:“花满楼,你活得好明白。等这桩糟心事了了,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想不想听?”
    “如果是牧之你讲的话,求之不得。”
    到了约定时间,四人在花厅再聚。
    最先提出疑点的是陆小凤:“这未免太过凑巧了,我们刚刚证实关泰的身份还没问出什么就被灭了口,现在我们怀疑宋问草紧接着又被灭口。”
    言下之意,有人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观察着他们的行动,他们很有可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从凶案现场回来的杨牧之和花满楼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发现公之于众:“宋问草根本没有死。”
    办过那么多扑朔迷离的案子,金九龄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重点:“你是说宋问草发觉自己身份败露所以假死?”
    杨牧之接着道:“在接到宋问草死讯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思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后通过和花满楼的讨论得出了三种情况。”
    花满楼与他心意相通,帮忙补充:“第一种情况,就像我们看到的这样宋问草的确是铁鞋大盗的手下,身份败露被灭口。第二种情况,宋问草就是铁鞋大盗,发觉自己身份败露于是假死洗脱嫌疑。”
    讲到关键部分,花满楼停下由杨牧之接着讲:“在讲第三种情况之前,我要声明一点。当时仅凭毒针来源就认定宋问草的身份其实是一种很武断的行为,毕竟这条线索指令性太强了,完全有可能是凶手从宋问草的药箱中偷取了针故意嫁祸给他转移我们的视线。”
    摸着自己的胡子,陆小凤明白了杨牧之的意思:“在成功迷惑了我们视线之后再杀掉宋问草,于是我们的线索就又断了。这种情况下宋问草也是死了的。”
    第一种情况和第三种情况下,宋问草都是死了的。而杨牧之刚刚说宋问草并没有死,所以显而易见只剩下第二种情况一一宋问草就是铁鞋大盗只是借假死洗脱嫌疑。
    虽然是自己的想法被证实,金九龄还是拿出了负责的态度:“不知道杨先生有没有证据能够证实死的那个确实不是宋问草本人呢?”
    杨牧之笑:“这还要多亏金捕头的观察够仔细。”
    金九龄不解,拿手指指向自己:“我?”
    “没错,当初你曾经说过在密室里,宋问草把左手藏于袖中的行为很奇怪。我就在后来着重观察了宋问草的左手,却除了一块形似胎记的奇怪黑斑什么都没有发现。而我们的第三具尸体左手并没有任何胎记。”
    这就足以证实,死的人并不是宋问草。
    沉思一晌,陆小凤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下:“不对,牧之你的设想还是有纰漏的。我们此前已有有些时候没有见过宋问草了,也许他就是铁鞋大盗去实行自己的假死计划,也许他只是惧怕午时的诅咒已经逃跑,铁鞋大盗找不到他只好随便杀了一个人冒充是他。”
    听到陆小凤的话,花满楼笑:“陆兄,你能想到的,我们自然也能想到,听牧之把话说完。”
    杨牧之亲昵地捏捏花满楼的手,说出了最关键的证据:“一开始我的确以为那块奇怪黑斑只是胎记,直到我在尸体旁发现了宋问草的药箱在里面找到了乌草汁才恍然大悟那根本不是胎记,而是想要掩盖他皮肤上沾染到的洗不掉的东西。”
    金九龄立刻接:“是红漆!”
    “对!就是红漆!宋问草当时在写午时诅咒的时候用的红漆不小心在手上留下痕迹,所以才用乌草汁遮挡,所以才在金捕头将诅咒指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将左手藏于袖中!”
    经过四人的几番论证,现在真相已经摆在众人面前了,宋问草就是铁鞋大盗!
    然而知道了真相,他们还面临两个难题。
    第一个难题,要不要对外宣布宋问草就是铁鞋大盗?
    好处是得知真相的众人会更加小心警惕,坏处是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一一这也是之前杨牧之犹豫要不要把宋问草的身份说出来的原因。
    第二个难题,宋问草既然假死就不会再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他或许会经过改头换面重新混到人群中来,该如何实施抓捕呢?
    四人商量了半晌就连第一个难题都没有达成统一意见。
    陆小凤的手指又在桌面上敲击起来,他似乎也在犹豫不决,最后下了很大决心:“我们一直都被动地跟着铁鞋大盗的节奏走,这对破案太不利了。我记得,牧之曾经说过花伯父的毒如果不得到及时救治在这两三日就会爆发出来,为什么不利用这一点化被动为主动呢?”
    这样一来花如令不可避免要面临险情,话音落,众人熄声。
    最后是花满楼打破了沉默:“父亲……也有此意,就按陆兄说的办吧。”
    坐在他身旁的杨牧之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放心,我们所有的行动都是在保证伯父安全的前提下进行的。”
    四人做好后续分工,临散前每人说了一句话,也许是其他话都太苍白,最后都浓缩成两个字:“保重。”
    陆小凤靠着自己的记忆和合理地推测找到了沈凌霜安顿孔雀王妃的房间。
    不管性格如何惹人讨厌,孔雀王妃那张异域风情的脸和窈窕的身段还是很养眼的,才过了没一会就在沈凌霜手下大变样了。
    包裹着高挑身材的锦衣华服被素色的练功服替代,精致的发髻被拆开变得乱糟糟的,手脚上都由草绳捆着,嘴里还塞了块布。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位姑娘……你把她怎么了?”看着沈凌霜,陆小凤感觉孔雀王妃像是她强抢上山的压寨夫人一样。
    沈凌霜没一点自觉,理直气壮道:“搜身了啊。”
    陆小凤无语,他对眼前的沈凌霜一点招都没有:“……搜出什么东西没有?”
    下巴一挑示意他往旁边看,陆小凤顺着看过去都是些女孩子家身上常带的小玩意,只有一个小小的纸条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纸条被卷了起来,看起来像是从信鸽腿上拆下来的,打开也只有几个字:“父安,望王子保重身体。”
    回想那天在密室见到的八个字,陆小凤肯定这是铁鞋大盗一一也就是宋问草的笔迹。
    纸条上的后半句好理解,就是那个孔雀王子因为初入中原水土不服所以嘱咐他保重身体。
    可前半句“父安”就很耐人寻味了,结合这封短小的书信是孔雀王妃收到的,难不成宋问草竟然是孔雀王妃的父亲?
    陆小凤瞟向一旁的发呆的沈凌霜:“姑娘你当时打她用了多大力气?什么时候可以醒?”
    接着,沈凌霜看陆小凤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样:“你想她醒还不简单?拿盆水一泼不就成了?”
    “……这可是位姑娘啊。”就算再不招人喜欢,她也好歹是个姑娘啊,这样做不会太狠吗?
    不知道有没有明白陆小凤的意思,沈凌霜端了盆水回来语气真挚回了一句:“我知道,我又不瞎。”
    “……”陆小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盆水从孔雀王妃头顶泼上去,人醒了。
    陆小凤蹲在她面前装凶:“看到我们的手段了吧!如果你不老实还会有苦头吃!等下拿开你嘴里的布之后,问一句答一句明不明白?!”
    仿佛被自己手脚上捆绑的绳子吓到,也仿佛是被陆小凤吓到,总是高高在上的孔雀王妃缩得跟个鹌鹑似的死命点头。
    见她还算配合,陆小凤拿出塞在她嘴里的布料问:“我,咳,这位姑娘从你身上搜出一个小纸条,那个是谁写的?”
    “是我父亲写的,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你们别杀我。”
    “停!只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说那些不相干的话,听明白没有?!”
    见陆小凤态度坚决,孔雀王妃也没敢说话,怯怯点了点头。
    “孔雀王子现在在哪里?他预计什么时候会到?”
    “就在不远的地方,王子本来打算今晚趁着夜色潜进来找花如令问真正瀚海玉佛的下落。”
    这就对了,铁鞋大盗的确和瀚海国王室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孔雀王子也知道自己拿到的瀚海玉佛是个假货,只是话里还有可深究的漏洞。
    为什么孔雀王子要趁着夜色潜进花家呢?他自以为有老国王的信物应该大摇大摆来取才对,就像孔雀王妃一开始做的那样。
    “孔雀王子打算怎么询问真玉佛的下落?”
    “用摄魂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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