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参火从苻莺怀里站起来,双手抱胸,微微傲气的抬着头,两颗漆黑的眼珠转着,像是在示威。
“喂,”苻莺仔细四周的情况,低头轻声哄道:“你快同它们说声,我们并无恶意,是来帮助你们的。”
那小参火却未动,眼睛一眨,突然惊叫一声:“救命。”迅速从她怀里跳下去。
苻莺等人还没反应过来,便有巨大的网从头顶罩了下来,网的四头各有成年参火拉住,顺势那么一拉一系就把几人绑得死死的。
此网又不比普通的网,是参火用参须所制,牢固不堪,莫说人力,便是火也烧不断,再加上此刻几人毫无防备的被抓住,更是无法逃脱,不过,他们也没打算逃。
四个人连带一只狗被锢在里面,阿黄不停“嗷嗷”叫着,一张狗脸被网挤得变形,一只参火实在看不下去,就用手戳了戳,谁知大黄猛“汪汪”一声,吓得那参火连滚带爬躲到树后。
许多参火慢慢走了出来,这一片翠绿忽然动了起来,犹如流转的画卷,其间还有小小的虫鸣声。
“止书,你在胡闹什么!”一道老者声音,苻莺循声瞧去,只见一只较老的参火领着身后几只长得肥美的从草丛中走出来,它训斥的正是他们遇到的那只小参火。瞬间,树林间安静了,无人无物再敢低语。
而那叫止书的小参火对着老参火俯身行礼,奶声道:“我去采山果的时候遇到了他们,人类都不是好东西!他们要吃我!”说得义愤填膺,豪气冲天,可那声音始终如糯米柔柔糯糯。
苻莺想笑又得憋住,实在忍不住反驳道:“你这小家伙怎么颠倒是非黑白,我们要是想吃你早就吃了,还傻傻的让你带我们来你老巢吗?明明是你要知道我的秘密,还让我抱你,真是恩将仇报。”
封鸿也嗤鼻道:“就是,堂堂参火一族竟也如此野蛮冲撞!”而后看向同样被捆住的月柔,愤愤道:“本想求助于它们,谁知它们如此蛮横不讲理,是我对不住你。”
月柔拢着弯弯柳叶眉,眼中若水波万里,甚是肉麻的说了一句:“郎君,不怪你。”
苻莺被瘆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要不是知道参火一族最重情义,特别是爱人之间那生死不渝之情,她又怎会让大师兄和月柔故意做出这副模样。
不过,这眉来眼去的一句话倒起了作用,止书见他们这样子,恨恨道:“他们撒谎!他们就是想吃我们!”这一吼吓坏了几只胆小的参火,纷纷变为了火球色。
“胡闹!”老者参火一怒,安抚大局道:“你可知他们身上有翎语门仙气笼罩,是来自翎语门的贵宾,怎会对我参火一族动手!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抓错了人,反撒谎来骗我!”
“我没有!”止书固执吼道:“你难道忘了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孽畜!”老者参火气极给了它一耳光,打得四周寂静,苻莺也看呆了。
“额……那个,您先消消气……”苻莺尽量劝导着,小心翼翼地望着止书,生怕它下一秒哭出来。
果然,它哭了,并且是“嗷嗷”大哭,奶声一边哭着,一边往苻莺这边走。
它的手一把抓住那网,顷刻它的手变为火团烧灼了网丝,然后作势一把扑到她怀里大声嚎哭,她也连忙一手接住它。
封鸿,月柔,霍陵,阿黄从网里钻出去,苻莺却尴尬的半披着网安抚止书,一边摸它的参背,一边哄:“不哭了不哭了,乖。”
她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霍陵投来毒辣的目光,但她只有顶着冷汗继续安慰它:“你父亲也不是故意打你的,你别哭了啊……”
啊!她最不擅长哄孩子,曾经蓝珣也在她面前哭过,她除了说“别哭别哭”也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这简直很难为她!
“不!”止书的触须抱紧她,抬头满面泪水的嚎道:“他一点也不爱我!他从不陪我玩,我又小小年纪没有了母亲,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说完,一抽鼻子,又一头扎在她怀里。
“这……”苻莺额头冒着细汗,瞥了瞥正在和老者参火交谈的封鸿和月柔,又瞥了瞥满脸冰霜的霍陵。她吞了口唾沫,细声道:“乖,他们不爱你我爱,他们不要你我要……”
霍陵的脸黑如碳,阿黄还不知趣的在他面前蹦哒,他一捏拳,一脚踢向阿黄,谁知阿黄竟抓住他的靴子,死死抱住他的腿,甚至还十分开心的吐着大舌头摇着尾巴,他的脸就更黑了。
苻莺有点颤抖,怀里的小东西却有了动静,它抬起头来,鼻涕和泪水已分不清了,它抽泣着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苻莺见情况有所好转,连忙点点头,摸摸它的脑袋,柔声说:“当然,止书这么可爱,谁不喜欢。”
“太好了!”它高呼一声,展开手再次紧紧抱住她不停蹭道:“我也喜欢姐姐。”
“你刚刚还说我要吃你……”苻莺有点碎碎念。
它红着脸抬头,眼珠有点心虚的往四处放:“我是跟父亲赌气才说的那些话,我,喜欢姐姐……”
“谁要你喜欢了!”霍陵终于受不了了,怒吼着,腿上粘着阿黄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来:“她是我的夫人!才不要你喜欢!”
止书被吓了一跳,紧紧缩在她怀里,两眼泪汪汪道:“姐姐,这个哥哥好凶……嘤,我怕。”
“这个……”苻莺两只手紧护它,一边抬头对上霍陵的目光,心虚道:“它就是孩子,你别介意……”
霍陵却眸光一转,声音朗朗清脆:“所以你承认是我夫人?”
“我……”苻莺被堵得哑口无言。
“咦……不要脸!”止书潇洒的坐在她怀里做鬼脸,泪痕已浅浅淡淡瞧不真切。
她暗想这家伙翻脸真快,一旁又觉得局面尴尬不知如何收场,恰好,封鸿在唤她,她应了一声,略带羞怯的瞅了霍陵一眼便跑过去。
霍陵得意挽住唇角,阿黄却像遭雷劈一般惊呆了狗眼,然后松了口掉在地上,久久不能恢复心情。
苻莺脸上又发了烫,她一边努力深呼吸,一边抱好怀里的止书,止书正抬头观察她,觉得她的表现很是奇怪,不由疑惑地敲敲自己的脑袋。
“师妹,你来说说我们的计划。”封鸿见她来了,连忙说正事。
面对着老者参火,又抱着止书,她平息下呼吸,解释道:“火狱狮王霸占此山,
威胁参火子民很久了,前几日又犯我人类,未免显得太大胆了些,我想了一计,既可救月柔父母,也可除掉火狱狮王,待明日天一亮,我们便以赎人为由献上参火,待它放了人,我们就出手祭出炼妖壶吓它,不信制服不了它!”
“不可!”老者参火忙道:“我不能拿子民的性命做赌注,惹恼了狮王,我们都得死。”
止书在她怀里不屑道:“我倒觉得此计可行,自从火狱狮王来了,我们日日夜夜都过得窝囊,躲躲藏藏的,倒不如彻底把它消灭,以绝后患!”
苻莺也赞同道:“对啊,更何况有我翎语门相助,我又有炼妖壶,你怕什么呢,就算我等打不过它,能把它打个半残不死也好啊。”
“不……”老者参火顾虑的念叨道:“火狱狮王的厉害你们没有见识过,它发起疯来谁也认不得,更何况,它近日听闻参海神灵出没更加嚣张,还扬言要吃了他的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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