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雪见

    
    白夜坐在他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前，这是用他除恶（抢劫匪）的现金买的, 他还记得白天那个服务员在他购买时拿出一大叠现金时惊讶的表情, 虽然他对笔记本电脑了解的不多, 但贵的虽然未必是最好的可总归是不错的。
    他翻看着梅根归类好的雅克和史蒂芬妮的资料，雇佣记录、财务记录、教育记录、家庭情况、医疗记录等等，都十分详尽, 看起来也十分正常，可这些并没有什么作用, 他想知道的是他们背后的组织情况，这在资料里完全看不出来。
    唯一一条也许有用的，史蒂芬妮马利克, 其父是吉迪恩马利克，国际安全理事会议员。神盾局名义上由国际安全理事会管辖，上一任局长皮尔斯如今也是国际安全理事会议员, 当然实际上还是弗瑞说了算，可弗瑞有什么大的决议也是要上报的, 就像复仇者计划, 就是因为理事会不同意而搁置。
    史蒂芬妮这样的背景，肯定不仅仅是被派到他们居住的公寓的监视人员或者小小的助理研究员，至少知道更多内幕。现在的问题是, 抓走布鲁斯实验的那些人，他所知道的雅克和史蒂芬妮都与神盾局有一定的关联, 他得从神盾局方面着手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信息, 梅根并不能查询到神盾局的内部资料, 这也是他和神盾局保持接触的原因，看有没有机会让梅根窃取资料，绝对不是因为这个躯体被神盾局发现想借此解决身份问题什么的。
    屏幕中突然跳出一个窗口，hotch打开门走进公寓，将钥匙和包放在门边的柜子上，之后消失在镜头里，他在hotch的公寓里住了几个月，早就对公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看hotch走的方向是去了厨房。
    这是那个不知什么时候被装入公寓里的摄像头拍摄的画面，白夜让梅根入侵了它，截取其中片段且向安装者传输虚假的视频，这比直接毁去更加安全，还能麻痹对方，尽管白夜认为那些人的目标是布鲁斯，在达到目的之后估计不会再关注这些，可在与hotch相关的事情上他觉得还是更谨慎些好。直到现在白夜仍不知道这个摄像头是如何被装上的，hotch的公寓也不像他自己公寓里装上了各种传感器控制器让梅根操控，造成梅根无法实时掌握情况。
    很快，hotch又出现在画面中，他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大半杯酒，由于镜头位置的关系白夜只能看到hotch的后方，看不到hotch的神情。过了大概半个小时，hotch放下空的杯子，关上灯进了房间，消失在画面里。
    白夜不由得皱起了眉，hotch不像他不喝酒，可是喝烈酒的次数也不多，特别是在工作日的时候，看酒的颜色他就知道是酒柜里那瓶白兰地。他又将视频往后倒退了一些，回到hotch刚进门的时候拍到的正脸，放大后看到hotch厚重的眼袋和眼底的青影，他顿时担忧起来。
    “梅根，你知道aaron怎么了吗？”一联系上梅根白夜给梅根下了指令解决摄像头的事情，他原本并不打算利用这个摄像头来窥探hotch的生活，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自从进了bau以来他还从未一个月没见到过hotch，今天他终于没忍住让梅根在hotch回公寓后将拍摄的画面传来。
    “该行为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因为悲伤。”梅根的声音自耳机里传出。
    “悲伤？为什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白夜皱眉，不解地问。
    “我曾为一级权限者布鲁斯琼斯先生服务过一段时间，他与hotcher先生关系密切，琼斯先生几天前去世了……”
    “等等，你说布鲁斯死了？你怎么知道的？”白夜惊讶地打断了梅根。梅根并不知晓他就是布鲁斯的事情，他当然也不会去跟一个人工智能解释什么，他只需要梅根服务于他。
    梅根说明了布鲁斯眼中摄像头失去信号的事情，白夜心里一沉：“你告诉aaron了？”
    “琼斯先生吩咐过有关他的事情都不必向hotcher先生隐瞒，sir，若有异议，请调整两人的权限？”
    “……”这的确是他当初的指令，可他从没想过会用在这件事上，“给予两人最高权限。”白夜的管理员权限是唯一的，这个最高权限除了无法修改梅根的代码外其他地方只要与白夜的命令不冲突就行。
    “请确认授权。”
    “我授权。”白夜说着，推开窗子跳了下去，急速在夜色中穿行。
    hotch居然以为他死了，他无法想象hotch的感受，可他还记得当初hotch被foyet刺伤生死不知的时候他的那种悲痛、愤怒。
    白夜将几张钞票扔在出租车司机脸上，急匆匆下车，站在熟悉的公寓楼旁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他的确想就这么冲进去紧紧抱住hotch告诉他不必担心，自己没事，可他能这么做吗？
    明显不行，且不说hotch看到一个陌生人闯进来是什么反应，他不是早已考虑过暂时不告诉hotch白夜的身份，至少在解决抓住布鲁斯的组织前不会，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白夜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保安过来询问他有什么事情才转身离去。
    他走在夜里的马路边时，听到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你真的是因为安全问题才不说的吗？
    或许有这样的原因，可并不是全部，与索尔交手之后，他更加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实力定位，如果索尔在交手中最后一击展现的是大部分力量，那他能够轻松打赢。这不但是因为他并未尽全力，而是他的战斗方法偏敏捷性，跟索尔正面刚了一波力量依然不落下风，当然他的力量属性也很强，可若两种属性都发挥出来他的实力会以几何倍数增长。
    谦虚点说，在地球上他的实力即便不是第一，也是数一数二。
    难道这样还不足以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吗？那地球上这几十亿人口该怎么办？
    你其实完全明白，心里那个声音说着，白夜曾经的所作所为，与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观念背道而驰，心狠手辣、满手血腥，你当然不在乎那些人的看法，但有一个人，你是在乎的。还是布鲁斯的时候，你尚且可以欺骗自己那不是你做的，可现在你又是白夜了。
    他不太希望hotch知道白夜就是布鲁斯，他难以想象若是hotch知道了那些事情，以其正直会如何看待他，他曾想过告诉hotch属于白夜的过往，可每次想要开口的时候，又有什么阻止着他，似乎是某种恐惧，hotch怎么可能接受那样的他。
    他其实……本身希望能将白夜和布鲁斯割裂开来，甚至想着解决掉布鲁斯那些麻烦后回到布鲁斯的躯体，和hotch开开心心地he，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问题，布鲁斯的躯体很可能死去了。
    他到底该怎么做？
    白夜面无表情地穿过马路，心里有一种迷茫。细碎而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他抹了抹脸。
    下雪了？又是他做的？可他此时并不想克制自己的情绪。抬眼看了看天空，顿时变成了密集的鹅毛般的大雪。
    “哔哔——”亮眼的车灯打在他脸上，一辆车急刹车在他面前停下，几乎碰到了他的衣角，司机狠狠按了几声喇叭。
    白夜正站在马路中间，夜里道路上的车辆并不多，大多数路过的车辆只是减速避开他站着的这条马路，只有这辆车，停在他面前还一直按着喇叭让他离开。他心情本来就不好，此时心里更窜起了一股无名火。
    “嘿，小子，你要自杀换个地方，站在路中间做什么，要是撞上了，司机多麻烦啊……”司机打开车窗探出头来大声喊着。白夜一个眼神扫过，司机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似乎被什么危险生物盯上，直到后面车辆的喇叭声响起才回过神来，前方已经没有了人影，司机一身冷汗的瘫坐在座位上，双手握着方向盘却在不停颤抖着，大脑仍向全身发布着恐惧的信号。
    “这是什么人啊，不，这还是人吗？”司机喃喃道，尝试了几次才踩着油门驾驶着车离去。那双梦魇般的眼却在脑中挥之不去。
    白夜当然不知道他给别人留下了什么阴影，已经急速回到了他暂住的地方，跃上三层从窗户进入房间，不想再去思考那件事情，却仍觉得心中压抑着什么想要发泄，拎起雪走又从窗户跳了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不到一分钟，隔壁房间史蒂夫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史蒂夫从睡梦中被惊醒，拿着手机还看了一眼时间：“你知道现在是凌晨一点吗！”
    “队长，怀特先生又从窗户出去了。”手机里传来声音。
    “这有什么？他三小时前不是才出去过吗？”史蒂夫自从多了个住客就每天至少要接到几个这样的电话，附近有不少监视白夜的特工，将白夜的情况报告给史蒂夫，若是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的史蒂夫要立刻出动。
    一开始晚上出门史蒂夫跟着，发现白夜只是去了一个酒吧，还被拦了下来被怀疑是未成年需要出示证件，第二天白夜的身份证明就加急送到。之后也大多只是吃饭买东西之类的小事，他还被白夜发现了几次，就不再跟踪，只是要求有什么事情立即报告，毕竟有一大批关注白夜一举一动的特工呢。
    “怀特先生拿着他的刀出门了。”
    “什么？”史蒂夫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迅速换了身衣物，“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最后出现在小区出入口的摄像头中，就消失不见了。”
    “手机定位呢？”白夜的手机是神盾局配的，他也没有换掉。
    “无法定位。”
    史蒂夫挂掉通话，一边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一边按了一下手机就拨打白夜的电话，他的手机白夜已被设置成紧急通话。让他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是，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怀特，你在哪？”没等对方说话他就问道，要知道他可是见识过白夜拿着那把刀能造成什么样的破坏力，神盾局大楼表面的玻璃还在安装中。
    “我需要一个没人的地方，比较空旷的，最好经得起破坏。”
    “做什么？”史蒂夫听着白夜毫无波澜的声音，有些不妙的感觉。
    “练刀。”
    史蒂夫心中一跳：“我带你去，神盾局有专门的训练场地。”
    “你确定经得起破坏？我不会赔偿的。”
    史蒂夫想了想他的破坏力觉得心里没底：“要不，去郊外吧？”
    太阳升起的时候，史蒂夫看着白夜终于收刀，揉了揉眉心，雪总算停了，他的头发衣服早就被打湿。史蒂夫有些好奇地问：“这也是你的一种力量吗？”
    四周的树木山石上有着一道道深深的划痕，白夜只是站在那里挥刀，刀分明接触不到那些东西，可有一种无形且锋锐的气劲随着挥刀不停破坏着周围的东西。
    “我没用力。”白夜拿出手机，走到一块石头边坐下，他都没有使用体内的能量，只是纯粹发泄着身体的力道。他坐在石头上，石头突然裂成几块，分割开的地方是光滑的剖面。
    史蒂夫无语，这也叫没用力他看着白夜换了几个地方都没成功坐下，石头树木总是一接触到就碎裂开来，周围几乎都是白夜的刀痕，顿时有种这人自作自受的愉悦感。
    白夜面无表情坐在地面上，按起了手机。
    hotch听到铃声响起，伸出手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在手上按了一下才发现并不是这个手机在响，他从被窝里坐起身来，感觉到一阵寒意，惊讶地发现窗户外面一片雪白，冬天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他的头有些疼，看来昨晚不该喝这么多酒的，可是放下手机，听着铃声仍在继续，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这段时间他告诉自己不能沉湎于过去，总算准备接受布鲁斯已经离去的事实，将布鲁斯留下的手机锁在了柜子里。
    他找出钥匙，将柜子打开，拿出了那个手机，发现并不是来电，而是音乐播放器被打开。hotch皱了皱眉，按了一下，把播放器关掉，一个页面突然跳了出来，上面出现一行字。
    【aaron，我是布鲁斯，最近怎么样？】
    hotch手一抖，手机差点没拿稳掉到地上，心里一颤，一种狂喜覆盖了他的感官，布鲁斯还活着？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许多念头从脑中跳过，如果布鲁斯没死，为什么不直接回来，不跟他通话？这未必是布鲁斯。在他准备打字的时候，又一段文字出现。
    【我知道你会怀疑我的身份，我这样联系你是有自己的苦衷，我……我还记得那天落日的时候在国立博物馆的月拱门公园说的话，jack喜欢我送给他的全套美队典藏版收藏卡吗。还有，我想你了，所以下雪了。】
    hotch看着手机上的文字，提到了除他们之外没人知道的事情能够证明身份，这么说，这真的是布鲁斯？眼眶有些湿润，他的手几乎是颤抖着输入了内容。
    白夜坐在地面上，看着手机上一大段内容后对方毫无反应，心里有些忐忑。他原来的手机梅根在其中留下了程序，现在用的神盾局的手机也是如此，可以通过这个程序交流而不用担心消息泄露。
    【我很好，你在哪？】
    白夜陡然握紧手机，露出一个笑容，却听到“喀喇”一声，手中的手机被他握碎了，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史蒂夫：“我需要一个手机，现在，马上。”
    “哦，用我的吧。”史蒂夫看着白夜僵硬而狰狞的笑容，递出手机的时候没忍住说了一句，“你不适合笑，真的。”
    白夜恢复面无表情：“我回去了。”说完消失在原地，他又意识到史蒂夫的手机并没有安装过梅根的程序，无法保证安全，要安装还是得回去。
    飞奔在回去的路上，白夜想到史蒂夫对于他笑容的评价，回忆起自己在轮回空间几乎没有笑过，所以他这具躯体大概、可能不太记得如何笑了？他回去一定对着镜子练习，保证在见到hotch的时候能露出温暖的笑容，而且还得好看。
    白夜叹了一声，如果他只是布鲁斯就好了。可既然事已至此，他得好好想想要如何解释白夜和布鲁斯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