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妹被两个鬼差提着,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向外飘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丝毫的挣扎,想必是认命了,所以才这么无所反抗吧。此时,我对她所犯之事竟然突生好奇之心。反正杨蕊已经被抓到这里来了,而这王月妹也正好被押去见判官,正好跟去看看,也耽误不了找杨蕊的行动。
我用了隐身法悄悄地跟在后面。很快就要见到害杨蕊的首恶了,我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因为王月妹是判官亲自审讯的要犯,狱官虽然对这鬼牢的安全非常自信,还是不敢大意,一直跟在两名鬼差后面,不断提醒小心点,就像鬼差押解的不是鬼犯,而是什么珍宝一般。
鬼牢从外面看是一座高不见顶的巍峨大山,里面的牢房犹如蜂窝一般密集,而内部的通道又如迷宫一般,其阴森恐怖的氛围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跟在鬼差身后,身体不自禁地有些发抖,也不知是因为阴冷还是因为过度的紧张。对于这鬼牢沿途的别样“景致”反而无心去领略了。
因为身在鬼牢内部,一路曲折向上,也不知道上了几层,大约走了两炷香的时间,到了一个铁栅门口,门是关闭着了,里面比之前看见的牢房还要阴森,甚至肉眼可见有着一团一团淡薄的黑雾从里面渗出。铁栅门的顶上有一只石雕鬼头,红眼獠牙,让人心颤,我只看了一眼就忙把视线移开,不敢再看。
两名鬼差和役官都停在了门口,却没有立刻推门进去。
难道这里就是那所谓的一号审讯室?
我心里正想着,突然,那铁栅门缓缓地从里面打开了,发出犹如钢锯锯骨般的声音,听上去十分不舒服,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并连忙用手捂住耳朵,那种难受的感觉才有所缓解。
我死死地盯着那阴森昏暗的门洞,一大团浓密的黑雾犹如开闸泄洪一般从门洞中涌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淡去。同时,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渐渐从那黑雾中显现出来,骇然便是那黑无常和白无常两个高级鬼差。
果然是这两个鬼东西,我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向他们讨要杨蕊,可理智又让我必须先冷静下来。
其中一个押解王月妹的鬼差轻声低估道:“鬼牢审讯不是牛头和马面负责吗?今天怎么是他们两个?”
这鬼差声音很轻,黑无常和白无常应该没听见,不过狱官听见了,狱官立刻轻轻呵斥了一声——不得胡言。随即连忙笑脸迎了上去。
谁知,不等狱官说出话来,黑无常便不耐烦地冲他一摆手,说道:“把她交给我们,你们可以走了。”
役官热脸贴了冷屁股,尴尬地笑了一下,便不说话,连忙冲身后的两名鬼差挥了挥手。两名鬼差便将王月妹送了过去。
白无常一把将王月妹脖子上的铁链拖在手中,也不多说,转身就进了铁栅门。黑无常没有立刻跟进去,立在门口,对着狱官和两名鬼差,森然吩咐道:“这鬼犯是秘密要犯,所以判官老爷要亲审。不可泄漏了出去,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狱官和两名鬼差均连忙点头,自然是不敢多问,连声音都不敢再多发出。
黑无常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冲他们一摆手,意思是让他们离开。
役官忙带着两名鬼差迅速离去。
直到役官和两名鬼差消失不见了,黑无常才退进门去。
眼见黑无常要关门,我忙矮身从门缝里悄悄遛了进去。黑无常压根没发觉。此时,我暗叹这隐身法的厉害,同时也知道,我之所以能够在黑无常面前完全隐匿身形,不仅仅是这隐身法的功劳,还得感谢善良好心的孟婆,她给我喝了可以隐藏阳魄的汤,不然的话,在这阴气森然的鬼牢中,我的阳魄必然无法完全遁形。
而且,我还惊喜地发现,因为喝了孟婆的汤,我的隐身时间长了很多很多。这给我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废话不多说,黑无常向里面走去,我忙悄悄跟上。
这一号审讯室似乎很大,是个看不见尽头的洞室,进入的通道有些像阳间的防空洞,洞壁上每隔两三米就有一星照明用的鬼火,发出幽蓝的光,让这洞室越发平添了诡异森然之感。
里面静得出奇,黑无常行走无声,就像个影子在前面飘,我不敢怠慢,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后。
大约向里走了一百多米,终于到了尽头,一个宽大的房间展现在我面前,里面鬼火反而比通道幽黯了些,所以我一时难以看清楚里面的全貌,只隐约可见很大,在远处有一座犹如戏文中衙门断案摆设的案桌,后面隐隐地有一道身形,十分模糊,看不清楚。
而白无常则提着王月妹站在案桌前,因为白无常距离我较近,且本身是白的,在这暗室中反而显眼,所以我看得清楚他。
我忙又迅速扫视了一下这审讯室,竟然没有看见任何刑拘。这和我原本的想像相去甚远。
难道这传说中可怕的鬼牢审讯鬼犯并不用刑?那他们又怎么审讯鬼犯呢?
我正在心里惊诧地寻思着,看见黑无常快步走到案桌前,冲那案桌躬身道:“报告老爷,狱官下差已经吩咐过了。”
判官果然坐在案桌后面。
我心里越发紧张了起来,便不再去想那些不关紧要的东西,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判官身上。我拼命睁大眼睛,无奈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身形面容。
“嗯。”
一道威严冷峻的声音从案桌后面透了出来。
黑无常忙退回到白无常身边,与他并排站立着,将王月妹夹持在中间。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判官问道:“带来的鬼犯叫什么名字?身犯何罪?”
听判官这么说,我顿感惊疑,这王月妹不是他要亲审的要犯吗?他怎么会不知道鬼犯的名姓和所犯何罪?
黑无常忙又跨步向前,躬身道:“要犯叫王月妹,今年六十三岁,并没犯大罪,只是跟邻居为琐事发生争执,误伤了鬼民,那被伤的鬼民已经救过来了,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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