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我给个说法吗?你要什么说法?”
萧峰话一出,原本咋呼不行的女人瞬间就没了精神,过了好半天,声音颤颤巍巍地道:“你,你抓了我儿子,你快放了他!”
“呵,别说我没抓你儿子,就算是抓了,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要我放了他?你以为你是谁?或者说你凭得又是谁的脸面?”
“萧峰!”女人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连同刚刚被压下的火气一起蹿了起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们家大姐白养你长大了?你居然在外面这么下她的面子?”
“你们家大姐?是你的大姐还是王想的大姐啊?”
“你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的是谁你心里明白,自然是我家王柏的大姐阿梅了。你不是她亲手养大的吗?要我说阿梅她就是傻,没名没份的跟着你爸也就算了,还甘愿给他养别人的孩子。”
王想的娘这边讲得起劲,全组的人都竖起耳朵听萧峰的八卦,这可是不容易听到的啊。自从萧峰来了刑侦队,大家都知道他是空降的,平时人拽得二五八万似的,都以为他是某豪门世家富家子,可是无奈从哪里都打探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如今有人送上门来揭露萧峰家族黑历史,大家自然听得乐呵呵。其中孟氐笑得尤为欠扁,这女人大闹一组他也是一副袖手旁观的作态,好似重案组跟他孟氐完全没有关系似的。
“你说的是梅姨?”
“哈,你终于敢承认了,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太忘恩负义了?养育之恩啊,我儿子可是他们家唯一的根啊,你竟然在外面这么迫害他!”
“王想母亲是吧,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我确认是认识梅姨,而且她对我非常好,从小到大,衣食住行,无微不至。可是,她跟你们家有什么关系吗?貌似梅姨根本没有姓氏,也没有亲族和家人,她是个连身份证和户口都没有的人,我为什么要看她的面子去特别关照你们家王想呢?”
女人气得直咬牙,这边还没想到好的反驳的话,因为萧峰说得句句是实话,然而那边萧峰的话还没讲完。
“王想父亲的连锁酒店是怎么经营起来的,你们家还算丰厚的家底是怎么来的,照顾你们生意的又是看在谁的面子的?我想,你也应该想想这些问题!你们之前隔三差五,一有困难就跑到大院警卫,哭着喊着要见梅姨。你知不知道,每次梅姨出去见完你们都会唉声叹气好几天,为了你们的烂事去求老头子还会被关禁闭!你们从不站在她的位置上考虑她的难处,你们以为她每天都吃香的狠辣的?”
“她怎么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在跟了你爸爸以前,她是什么条件?一个乡下姑娘而已,之后呢,她都能让她弟弟平步青云了,她自己不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凤凰?你见过几十年不出一个院子的凤凰吗?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她照顾我养育我,我感激她!你们呢?只会想着压榨她,却从不想象她到底是什么处境?!你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年你们再也见不着她了?不是我爸爸的命令,因为我爸爸的命令甚至是处罚都没能挡住她对你们的愧疚。是你们自己,好像吸血蚂蟥一样,将她的心吸碎了!王想爸爸去世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以她的名义,‘军政总司令夫人’的名义去送葬她的弟弟,你知道你们给她带来了什么吗?!”
王想妈傻眼,怎么了,他们有做错什么吗?她虽然不抛头露面,但总司令身边就只有她照顾着,即便没有登记结婚,衣锦还乡,但她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军政总司令夫人”吗?
“军政总司令这一职务本身就不是记录在册的,就连总司令这个人都是完全属于国家的,为保卫国家利益而设立的。接任这个职务就意味着放弃个人身份,没有姓氏,没有亲族,没有派系。想留在这样一个人身边,也要成为隐形人,那么怎么会有什么‘夫人’的尊称?”
萧峰说这话时,意味莫名的看着杨可娜,杨可娜则是完全没有表情,认真地听着。
“那日的事在军政两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大批早有异动的人物开始了动作,有正面弹劾的也有背后鼓动的,柯司令的位置受到了极大威胁,被迫暂时隐退,由下一任继位者暂代处理公务。梅姨因为此事几次自杀,若不是我们了解她,早有防备,现在她都已经死了几年了!这些你们都知道吗?!”
“你们所期盼的虚荣和富贵,她自己都从没得到过。在那个院子里,她除了吃饱穿暖,口袋里一分零花钱都没有。也是,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在那个地方,要钱有什么用?她将这辈子的自由和付出都换成了柯司令的庇护送给了你们,这才有了你们安泰顺遂的富足日子。”萧峰叹了口气,“我劝你们知足吧,老老实实做人,至少柯司令和我,感念她的恩德都不会任其他人欺负你们!但是你们要是不懂事,我实话告诉你们,就是梅姨也没那么大的面子可以保住你们!”
整个办公室里寂静无声,他们好似听到了了不得的爆炸性内容,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想知道。那个职位,那个背景,那个人物,都是太遥远的也是太有震慑力的。今日所听到的一切,就连古歌都在不停的提醒自己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半个字,不然在这片土地恐怕是混不下去了。
“孟氐,看够热闹了,是不是该做些你应该做的事了,怎么说你也是挂着组长的头衔,拿着国家的俸禄的。”
“是,指挥官大人教训的是。不,现在还是萧队长,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该称呼为萧司令了也说不定呢!”孟氐看似无意却十分刻意地点破萧峰这位军政总司令继位人的身份,眼神还不时地瞟看杨可娜。原本他自带亲善力的温和笑容现在却显得尤为刺眼,杨可娜知道孟氐在对自己暗示什么,她也听爸爸讲起了柯司令和萧峰的关系,以及萧峰跟自己的境况。但是萧峰答应过爸爸的事,她此刻愿意相信他做得到。倘若他做不到呢?迫于压力,他会选择那个位子牺牲她呢?还是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为她正名呢?
其实在杨可娜的观念里,婚姻并不是非要不可的,男女朋友同样可以成为孩子的父母,不是非有那一纸文书的。然而,那个什么想要跟在他身边,就得放弃自己的身份和一切的狗屁规定,杨可娜是相当反感的。她要跟他在一起,怎么就做不得自己了?她认定了,也不会再改变,要继续下去,就要跟他一起抗争下去。只要他不负她,那么她就算对抗一个国家的最高隐形制度也无所畏惧。
孟氐的心思向来不单纯,萧峰早就知道,自然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他的眼神和笑容也看在眼睛里。面对王想和他妈,萧峰只是心疼梅姨,但面对孟氐的时候,特别是孟氐明知道杨可娜是自己女朋友还对她抛媚眼的时候,萧峰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孟氐,收起你那可憎的笑容!我今天明确地告诉你,她,杨可娜是我的女朋友,将来也会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无论我萧峰将来坐到了什么位置,我的事业做出了什么成就,我都不会因为权力舍弃她!更不会因为什么制度和规则让她隐姓埋名委屈她!”
在听到这样一席话的时候,要说不感动,不震撼那是不可能的。杨可娜从不知道萧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自己看得这样的重,其实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很重要,甚至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自卑的,喜欢一个人窝在角落里的。如今,当众的宣誓和承诺,她将来会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不会因为权力舍弃她,委屈她!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承诺也足够分量,如果换做是其他男人,多数只是说说而已。但是萧峰,杨可娜信他说得出必然做得到。其实这些话中最能打动杨可娜的不是慷慨激昂的宣言,也不是对抗强大势力和制度的决心,却是那句“将会是他萧峰名正言顺的妻子”。杨可娜竟然不知原来自己这么喜欢成为他的妻啊。
“伍曼丽,去把这位女士给我请出去。我们刑警队是什么地方?她要是再敢嚷一句,马上给我铐起来。”
伍曼丽在震惊中还没回过神来,她本以为自己找了个有钱多金的男朋友,可以让全局的女人羡慕了。却不成想她黑眼白眼没看上的綦欣,不对,应该叫杨可娜了,竟然勾住了这么个位高权重的萧峰?萧峰可是她先认识的好吧,只怪自己当时怎么就被萧峰的冰冷和威严给震慑住了,这杨可娜才来几天啊,居然把这么个名副其实的高富帅给勾到手了?!自己要不要……
“伍曼丽!”在伍曼丽YY时,萧峰又呵斥一声,“听不懂话吗?这活干不了的话,趁早走人,我们刑警队不要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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