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尚书夫人,便看到赵驴在东厢房门口等着我。我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赶忙走上去拜了一拜。
“铁捕头,刚刚尚书夫人可是为了家婢潜逃一案来找你?”刚刚尚书夫人对赵驴说要和我单独谈话的时候,赵驴的脸色可是十分难看。
“赵知府…这…唉,你还是不要问了。”我摆摆手就要进屋。
赵驴的脸色又黑了几分:“铁捕头,莫非案情有什么新的进展?有什么新的线索还需要瞒着本知府吗?”
“不敢!不敢!”我凑近赵驴,压低声音说:“尚书夫人这趟来是告诉我,小莲身上有一些独有的胎记,可按记寻人。比如那小莲屁股上有一块…”
赵驴蓦地弹了出去,脸色由黑转绿,摆摆手示意我不必继续,然后脚底生风般走了。
没想到这赵驴还是个纯情少年郎,想必赵相家教甚严哪。我啧啧两声,自顾进了东厢房。
第二天一早,我从家宅中出来,没急着去衙门,先跑到了礼部尚书宅院附近,在宅子周围晃悠了两圈之后选定了后门附近一家露天茶寮,坐下要了一碗茶。
“小二,来一下。”我勾勾手,掏出一角银子偷偷塞在小二手中,说道:“俺是泗川乡下来的,想到这京城来捐个官当当。”指了指尚书府,继续道:“看着这家像是个做大官地,恁能不能跟俺说说,这家是啥背景?俺好去上门送礼。”然后又掏出一角银子在小二面前晃了晃。
小二一听这口音,本面露鄙视。可有钱能使鬼推磨,看到这到手的银子,也就兴致勃勃的跟我说起来。“你这算盘算是打错了。这礼部崔尚书可是有名的清官,圣上让他掌管这科举之事,连续几年都没再出过徇私舞弊的事端。你呀,还是请回吧。”
我将手中那角银子塞到小二手中,装作一副不甘心的模样继续问道:“哎呀哎呀,清官难得呀!那俺不捐官了,恁跟俺再说说这尚书府里其他的事儿呗,俺回家跟家里人有个话头说说。”
小二收下银子,四下看了看没有其他客人,便放下茶壶,跟我摆起龙门阵来。
“要不怎么说这尚书大人是个难得的清官呢!尚书大人一不贪财,二不好色,府里只有夫人和一个小妾。尚书夫人一心向佛,嫁进尚书府之后一直没生育,倒是小妾生了一位公子。这位公子年方十八,生的那叫一个英俊。唉,心也好,听说对府里的下人很是照顾。尚书府家宅倒也算安宁,平日里没听说闹过什么事儿。”小二竹筒倒豆子,一股脑把这一家人的关系都理清了。
我听的欢喜,继续问道:“这老爷、夫人们和公子,恁都亲眼见过?”
小二得意洋洋道:“那当然!尚书夫人跟前伺候的小莲姐还和我很熟呢,人特好。不过可惜了…”
我凑到小二跟前问:“小莲咋了?”
小二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怪可惜的,小莲姐是个热心肠,对谁都很照顾。偶尔从后门经过见到我们的时候,还笑着打招呼。那说话的声音就像唱歌似得动听。谁曾想去年冬天,小莲姐突然就偷了尚书夫人一匣珠宝,和情郎私奔了…”
我眼睛一亮:“哦?情郎?”
“对啊。名叫大刚的,也在这尚书府中当差,家里有一老母,就住在城西六尺巷那边。平日里还真没看出他和小莲姐走的近…唉,可是他的确和小莲姐一起失踪了。”小二叹息道。
尚书夫人的确跟我说起过这大刚,说是在厨房里当差,负责府中采买。但小莲和这大刚平时并无什么来往,更不可能私奔…
“哎呀,恁城里可真新鲜哪。回乡里可有的说了。”我拂了一拂衣袖,起身走了。
城西六尺巷。
赵大刚的母亲一听我是尚书府派来给大刚送银子的,连忙收起本来已经坐在地上准备开始干嚎的架势,起身把我迎进了屋里。
“大娘,大刚虽然如今下落不明,但是我坚信他决对不是那种丢下老母自己潜逃的小人!官府一定是弄错了!”我尽量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说的唾沫横飞。“这次来是想代表尚书府送来一百两银子…”
大娘眼中的火星几乎要溅到我脸上。
“不过…需要您出示一下,当初大刚和尚书府签订的协议。”我故意拉长音说道。
大娘急急道:“什么协议?是签字画押的那个三年的卖身契吗?”
“不不,不是那份。是大刚当时签的另一份‘尚书府工作契约’。三日后的午时,我带着银子再来一趟,到时候您可把契约给备好喽。”我胡诌了一个名字,只要能唬住这大娘就行。
大娘犹犹豫豫的开口:“我找找…找找吧。”
来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这赵大刚是出了名的孝子。我料定他断然不会抛弃老母亲一人潜逃,因此使这一计将这赵大刚诈出来。接下来只需花二角银子雇两个小乞丐在巷子门口盯着,什么时候赵大刚他娘出门去府里跟我报告一声,就等着赵大刚自投罗网吧。
我晃悠着去庆和斋买了份桂花酥,方慢悠悠地回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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