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有两个副作用:一是让人想起许多以前的事情,容易令人感伤;二是令人脆弱,容易卸下防备,说出平时不敢说的话。这两点都是我十分憎恶,努力想摆脱的状态。但喝酒有个好处——每次大醉之后,我都会短暂的忘记一切烦恼,感觉心里又畅快了几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暂时暂时的被移开,我得以片刻的喘息。
所以在山上的时候,每个月我会和师傅一起大醉一场,二人借着酒劲说许多痴人呓语,然后各自把自己关在房里睡一整天。可惜我现在是在临安城,没有一个能放心对饮的人,也不能安心的睡一整天……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平添了几分感慨。虽然有凉风一阵阵吹到脸上,我还是有几分头晕,思考起事情还是觉得办了半拍,脑子转不过弯。
赵亭岩只是在前方离我两步的地方缓缓往前走,偶尔停下来等等后面我跌跌撞撞的脚步,直到走出了军营,走到了山脚下的林子里,方才开口道:“铁捕头是哪里人?”
我清了清脑子里的乱七八糟想法和不愉快的回忆,答:“哦,我是临淄人。”我又仔细考虑了一下,才确定自己的回答没有差错。
赵亭岩放慢脚步,直到与我并肩。“临淄…是在临安以南的地方。临淄有个三圣山很是有名,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去看一眼。”
我早就料到会有人在核查我身份的时候提到三圣山这个地方,于是按照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回道:“三圣山有名的地方在于山上的三圣庵,都是些尼姑,想必赵知府也不会感兴趣。”
赵亭岩笑了笑。“哦,那就不去了。”随后看似随意的问:“铁捕头对莱州可熟悉?”
我当然熟悉……那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我的脚步猛一停顿,被酒精发酵膨胀的情绪突然被引爆,头晕似乎又加重了几分,努力控制住身体的平衡才没跌倒。“从未去过。”我说。
赵亭岩没有回应我的回答,指着前面说:“前面有个歇脚的亭子,我们去坐一会儿,然后就回去歇息吧。”于是我随着赵亭岩的脚步进了亭子,寻了个干净的石凳坐下。
“铁捕头,我刚才问了你许多问题,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赵亭岩拍了拍腿脚上的泥土,说道。
“我…”我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大乱,敷衍道:“我没什么想问的。”
赵亭岩盯着我看了许久,说:“那我来给铁捕头讲讲我那个未过门的娃娃亲对象吧。”
我麻木的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赵亭岩继续说:“我父亲还未入仕的时候,自诩临安风流才子,最喜欢结交来自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青年才俊,常流连于文馆之中阅览文人所做时评策论,结交了一大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与我父亲最为交心的是临安城内一家商户的公子,名铁飞羽的秀才,我父亲钦佩他的才华与见底,二人又年纪相仿,索性结拜为异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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