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之忘情

48.姑苏篇32

    
    两人说话间,那巨蟒已探出了头来,柳茜被那硕大的头颅,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惊叫一声“跑啊!”便撒丫子逃窜起来,虞姑娘看着他落跑的背影恨恨的骂了一句:“懦夫!”
    那巨蟒探出头,许是才冬眠醒来,还不太适应明亮的环境,又将头缩回了洞中。此刻,虞姑娘便已经在洞口持着玄铁鞭严阵以待。那巨蟒将头缩回洞中,适应了片刻环境后,腾的一下从洞中飞身扑了出来,虞姑娘见状,持着铁鞭就上,那鞭子挥在人身上,肯定是血痕累累,可是打在这身长三丈余的巨蟒身上,无疑是在给它挠痒痒,竟连个鳞片都未打下来。还未及一刻,虞姑娘便被那巨蟒缠住了,整个身体动弹不了,尚未被它缠住的手臂,还在奋力的挥舞着鞭子。那巨蟒忽然回头,一口咬上了,虞姑娘的手臂。虞姑娘吃痛大呼,眼看半截手臂快保不住之际,忽听不远处传来“怦”的一声巨响!那蟒蛇似乎受惊,有所松懈,虞姑娘方才从巨蟒的口中拖回了手臂,一袭白影蹿来,对着莽身,狠踹一脚,那巨蟒,才松了些身子,虞姑娘忍着痛,从那巨蟒的缠绕中,挣扎出来,滚到草地上,看着正骑在巨蟒身上的柳茜,喘息道:“你不是逃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柳茜一边和那巨蟒纠缠,一边责骂:“你胆子可真大,比我还拎不清。”
    那巨蟒被柳茜骑着,几次用尾巴摔打,都让他灵巧避过,不一会儿,巨蟒变得格外焦躁,在山谷中横冲直撞,柳茜几次险些摔下来,对虞姑娘说:“除了鞭子,可有带佩剑,没有佩剑,短刃匕首也可以。”
    虞姑娘懊恼的答道:“没有!”
    “没有算了,你先走吧!我在这里拖它一阵!”柳茜的声音忽远忽近。
    虞姑娘担心问道:“那你怎么办?”
    柳茜站在蟒身上,神态怡然道:“不要紧,我方才放了信号弹,会有人来相助的。”
    话音刚落还真来了两个人,只是并不是柳茜的援手,而是虞姑娘的两个贴身侍女。
    虞姑娘见她二人前来,忍痛起身,左手一把拿过侍女手中剑,对在被那莽带着颠来倒去的柳茜道:“柳公子,接剑!” 柳茜为了抢到那剑,在蛇身上一滑滚落下来,虞姑娘焦急道:“快去扶他!”那蟒蛇被柳茜弄的狂躁不已,并未反应过来,依旧在四处狂撞。
    柳茜还未等侍女走进,便用剑一撑灵巧的跃起身来,抓住这片刻时间,向侍女喝到:“她被那蟒咬了,快带她去疗伤。”
    虞姑娘忍着痛,虚弱的说道:“要走一起走。” 柳茜忽然回身,闪倒虞姑娘身旁,在她脖颈间一敲,厉声道:“带走!”
    那蟒蛇此刻回了神,眼要逼近他们几人,柳茜迅捷的持剑往东边飞去,引开巨蟒的注意力。两位侍女向他道了谢,便带着自己主子离开了。
    站在巨蟒身上的柳茜忽然叮嘱道:“她身上有颗紫果,给她吃了,可以解毒疗伤。”
    柳茜说完便持剑,与那巨蟒奋力一战,无奈这巨蟒是有了些年纪的灵物,他手上这把铁剑根本不顶事,如此这般柳茜只能踩在它背上东躲西闪的,与它纠缠,避免自己葬身蛇腹。
    她懊恼着自己不该带她去摘什么紫芝,又在心中埋怨着师父把自己坑惨了,不想一个疏忽被那焦躁的巨蟒一尾巴打到,摔了出去,之后便没了知觉。
    一阵清冽的箫声在耳边萦绕,逐渐清晰了柳茜模糊的意识。这乐声她识得,是裂冰!柳茜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在山谷中与那巨蟒相斗,被它摔了出去,这会儿怎么会听到师父的箫声呢?该不会是被摔得身死,灵魂出了窍吧!柳茜胡思乱想着,只觉那乐声,声声撞的脑仁疼,方才知道自己还是活的,挣扎了半晌“哎呀!”的叫了一声,痛苦的一连叫了三声“停!”
    箫声立即应声停了下来,耳边响起蓝曦臣温温糯糯的声音:“茜茜,你醒了吗?”
    柳茜觉得这个声音又好听,又真实,还伴着淡雅的檀香,比方才那首曲子悦耳多了。柳茜意识清醒后,感觉到身上的痛楚,不仅身上疼,头也疼。柳茜可以确信自己头疼,完全是因为,师父用裂冰所奏的魔音搅扰的。
    她慢慢的睁眼,被西下霞光晃了一下眼,举手遮光,原来自己还躺在山谷之中,师父此刻就守在她身旁。见她睁眼温雅和煦的淡笑道:“你醒了!”
    柳茜心下哼道:师父魔音在侧,她能不醒。当然这样的话她只敢在心中抱怨。柳茜虚着眼,依旧躺在地上打量着一袭白衣,端坐在野花蔓草中的蓝曦臣,西下的霞光,映衬着那张温婉绝世美颜,很是赏心悦目。修长的玉指,正倦握着冻萧裂冰。柳茜委婉的说道:“师父,下次换个曲子,好不好?”
    蓝曦臣闻言眉宇微动,缓缓开口问道:“你不喜欢这首曲子?”
    柳茜委屈的扶着额头,尽可能委婉的解释道:“不是,这曲子不好,只是每次听了会头疼,还有种心绪缭乱的感觉。谱曲之人当时肯定心绪烦乱……”
    蓝曦臣脸上的笑容微涩,欲言又止。柳茜见师父脸上神色艰难,心下暗觉不妙,赶紧爬起身整个人扑进蓝曦臣的怀里,哼哼的哭着,撒起娇来。蓝曦臣不再为,柳茜不喜那首曲子而蹙眉,轻轻揽住她,为她轻轻拍背,小声安慰。柳茜趴在蓝曦臣怀中哭了一会儿,又哼哼的撒娇道:“师父疼,我好疼!”
    “哪里疼?为师帮你看看。”蓝曦臣关切道。
    趴在蓝曦臣怀里的柳茜,忽然笑着从蓝曦臣怀里出来,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子,而后又看着蓝曦臣一脸嘻笑道:“师父,你让我亲一下,就不疼了。”
    蓝曦臣闻言,眉眼抽搐了一阵,神色复杂的嗔怪道:“都这些年过去了,什么都忘了,却还是这样死性不改!”
    柳茜从未见过蓝曦臣这样神情,被他这娇嗔的样子逗的咯咯直笑道:“师父你说什么呢?你这样子,怎么像个姑娘一样?”
    蓝曦臣温雅的笑着,轻点了一下柳茜的额头:“说你受伤了,还不老实。”
    柳茜邪笑着将蓝曦臣推到在青青蔓草中,看着他顺从的模样,作恶欲顿生,欺近身去压住蓝曦臣嬉皮笑脸道:“就亲一下!师父不准生气啊!”
    蓝曦臣无奈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俏脸,习惯的闭上眼,柳茜慢慢挨近他,细细凝视那张俊美的容颜,睫羽纤长微翘,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十分招人怜爱,柳茜笑着低下头,将唇瓣贴上蓝曦臣温润饱满的唇上,而后小心张开唇,轻轻含住蓝曦臣温润饱满的下唇,却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只是小心的轻咬着,而后慢慢抬眼,见蓝曦臣依旧双目微闭,长睫轻颤。
    柳茜忽觉心跳的极快,慌乱的爬起身。无措的双手,紧张的抚上自己似染烟霞的俏脸。
    片刻后蓝曦臣才睁开了眼,问道:“你怎么了?”
    柳茜慌张的将脸望向一边道:“没,没什么?”
    蓝曦臣依旧躺着淡笑道:“拉为师一把!”
    柳茜闻言错愕一下,才伸手将蓝曦臣拉了起身,她这才发现师父的外袍,一直垫在自己身下,被自己□□的皱巴巴的,顿时弹起身来,捡起外袍,拍打一阵,看着已被自己弄的又脏又皱的外袍歉疚的呼道:“糟了!”
    蓝曦臣淡笑:“不妨事!”
    柳茜将那外袍拍打了一阵,搭在自己的臂弯里问道:“师父,那巨蟒呢?。”
    蓝曦臣拉着柳茜,挨在自己身边坐下后才轻声说道:“被忘机和魏公子封印在了紫芝洞中了。”
    柳茜“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他们人呢?”
    “为师让他们先走了!”蓝曦臣面色平静道。
    柳茜听闻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她与师父两人留在谷中心中一阵窃喜.
    蓝曦臣问道“你怎么,会独自跑到这山谷里来?"
    “我就是想师父了,急着回去!可能是走岔了道,后来又遇上了虞姑娘,然后就不知怎么与她,一起滚到了这谷中。然后,我闻到了一阵奇香,就与虞姑娘一同进了山洞,摘了一颗果子,然后就被那巨蟒追了,虞姑娘受伤,我将她打晕,让人先带她走了。”柳茜极简要的陈述了一遍掉落山谷的过程.
    “你走的时候为师是怎么告诫你的,要你不要逞强,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怎么这般淘气……”蓝曦臣还未说完,便被柳茜撒着娇打断道:“师父!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就不要再说了。”
    “不要说了,今日要是忘机来晚片刻,你就要葬身蛇腹了!”蓝曦臣责备道。
    柳茜闻言拉着蓝曦臣的胳膊撒娇道:“师父啊!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师徒二人坐在山谷中说话间,霞光已彻底隐没,残月初升,谷中升起薄幕,烟雾缭绕,不时有山风送来花木奇香,意趣尤佳。柳茜看着被烟雾衬映的十分朦胧的月辉笑道:“一年之中唯有春景最盛,纵是末春之景也让人留恋,不忍离去啊!师父要不我们就在谷中过夜吧!”
    蓝曦臣淡笑并未拒绝,借着微微月光认真的看着柳茜道:“我曾与你一同赏过满庭红叶,那时之景极美,如今思来恍如昨日。”
    柳茜闻言,眉宇时疏时皱,纠结了好一阵,才镇定的冷声道:“师父是记错了吧!我何时与师父赏过满庭红叶?”
    蓝曦臣看了看柳茜腰间的玉佩,微微叹息一声。柳茜沉着脸,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腰间试探的问道:“是和这玉佩的主人吧?”
    蓝曦臣点头,柳茜倏地起身,也未择路,只管往前走,蓝曦臣见她如此,也跟在了她身后,温言问道:“怎么了?”
    柳茜往后斜了一眼,冷声道:“生平不喜萧条色,秋叶岂有春景盛?”
    蓝曦臣跟在身后,十分无奈的责备道:“你记性不好,自己说过话的总是忘的快!”
    “是啊!我就是忘的快,怎样,你想怎样?”柳茜十分不悦的回头怒怼道。
    蓝曦臣:“记性不好,什么都忘了,就是这又蛮横又霸道的脾气一点没变。”蓝曦臣说话间,又将扇子对着柳茜轻摇,似要给她扇灭些突如其来的邪火一般。
    柳茜闻言,怒气更盛,两手在腰间胡抓一气,好一会儿功夫才在腰间,取下了那块玉佩,一手拍在蓝曦臣的手中道:“我就是脾气不好,你若是看不惯,我们师徒情分今日缘尽,你的东西还给你。”说完转身就跑,蓝曦臣立在原地,看着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柳茜独自摇头叹息。
    夜色沉重,柳茜在山谷中乱跑一阵后,才在微凉的夜风中,渐渐冷静下来。安静的打量四周,天已黑定,白日里这谷中风景甚好,可是到了晚上,残月微?,四下寂静,林中不时有飞鸟扑簌声,或偶尔有一两声走兽的长啸声,柳茜顿觉心惊不已。她倒不是怕黑,就是担心自己会遇上狼、狐狸、或者狗一类的半大不小,有毛的动物。
    柳茜此刻,已经有些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其实,师父心里有个人,这也没什么,毕竟师父都一把年纪了,或许,只是青春年少时的一些美好回忆。让她觉得别扭的是,师父不应该把自己当作他人,她不愿做别人的替身。
    此时,柳茜觉得更可恨的是,她都离开师父这么久了,师父也不来找她。柳茜想着心中又落寞,又委屈,又害怕,又难过,而且肚子也饿的厉害,便往蔓草间一屈身,嘤嘤啜泣起来。
    哭了好一阵,耳边忽然想起师父温雅动人的声音:“别哭了,跟为师回去吧!”
    柳茜初闻,欣喜的抬起头,而后,又赶紧收敛了情绪,十分矫情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蓝曦臣依旧一副万年不变的笑颜,看着她打趣道:“见了师父,这样没礼貌?”
    柳茜将头侧向一边,不去看蓝曦臣,十分傲娇道:“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已经不是我师父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蓝曦臣淡笑:“为师可依旧当你是蓝家的人。”
    柳茜白了蓝曦臣一眼道:“我脾气不好,又不喜什么秋叶,秋景啊!还不能顺从师父的心意,不过是与师父心中的那人有些肖似,一直被师父当作了替身,若是哪日惹了师父不高兴了,将我逐出师门,多没意思啊?还不如,自己早走的好!”
    蓝曦臣被她的话逗得大笑:”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何事将你当作替身了?”
    “师父,你当我傻吗?方才说赏红叶,赏什么红叶,哪里有满庭红叶啊?我何时与师父赏过红叶?”柳茜质问道。
    蓝曦臣无奈的解释道:“那都是一些旧事,你记不得就算了。”
    柳茜满腔质疑的重复:“旧事?”而后就像质疑说谎之人一样,双目紧紧的盯着蓝曦臣,冷声说道:“不要糊弄我,我可从未记得,与师父赏过什么红叶,云深不知处没有满庭红叶。若师父说赏荷花,还能说我记性不好,把我蒙过去————”
    蓝曦臣十分无奈的打断道:“好,好,不提这些了,天色已晚,这山谷中,夜露寒重,回吧!”
    “不回!”柳茜仰头,十分欠揍的说道,她当然知道师父不会揍她。
    “那你打算怎样?”蓝曦臣耐性的问道。
    柳茜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阵,十分懂事的退让道:“要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师父不再提以前的旧事,不许把我当成其她人,看清楚我是柳茜,不是师父眼里的其他人。”
    蓝曦臣打量了一阵柳茜认真的说道:“好,不提旧事,在为师眼里,你就是你,从未将你当作其他人。”
    柳茜蹙眉端详了一会儿蓝曦臣,心下思量:师父究竟是在敷衍我,还是怎样?看起来又好认真的样子,不像在敷衍。只见蓝曦臣拿起手中的玉佩,纤长的指优雅的理了理淡蓝的玉穗子,而后慢慢的为柳茜系在腰间,她觉得师父这样子又温柔又亲密,忽然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再也无心思量师父刚才的话究竟是敷衍她,骗她,或哄她了。只是一脸痴像,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极俊极美的男子,温柔的为自己系好腰间的玉佩,为自己整理凌乱的衣襟,为自己轻理鬓间的发丝。师父总是这样,常常做出一些细腻又温柔的举止,总让她有些朦胧的错觉——这不是师父,而是她的好夫婿。
    白光微现,朔月出鞘,柳茜在迷迷糊糊的错觉中,已被蓝曦臣御剑带回了云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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