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小风呼呼地吹,橙黄色的牧马人越野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疾驰,在连绵的大山中拖曳出一抹暖色。
朱长林拿着老刘签发的条子,喜滋滋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欣赏着身边的美景。
“怎么样?姐姐厉害吧?”章易玲扭过头冲着朱长林一笑。
见到老刘的时候,章易玲仅仅撂了一下头发,侧了侧身子,那家伙就魂不守舍立马写了条子。
“嗯,厉害,厉害得很呐!”朱长林话里有话。
利用她□□老刘,朱长林总觉得有点对不住章易玲。
“什么意思啊你?有话直说!”章易玲捣了朱长林一下。
“哎哎哎,别打人呐。”朱长林往边上一闪,脑子里竟然出现了辛子墨的面容:“想想真是奇怪,好好一个人,为什么不肯让人碰呢?”
朱长林掰着手指头沉思。
“哟吼!胆子肥了呀你!怎么不早说呀?来!摸姐姐,随便你摸。”章易玲一侧头,香喷喷的身子挺了过来。
“哇靠!不是那个意思呀!救命啊救命啊!”朱长林用手护着脑袋,脸都贴到了车窗玻璃上,这才堪堪躲过了章易玲的进攻。
章易玲捣他的时候,忽然想起辛子墨来了。那个人真是奇怪,不光出现得突兀,就连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神秘。
总是不让人碰他,握个手都不行,一个大男人,那么害羞干嘛?
心里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他就说出来了,害得章易玲白白准备了一番骚情。
这男人怎么这样,送上门来的艳果果不吃?
章易玲自问青春靓丽,虽然比朱长林大了几岁,不过这个时段的女人,成熟漂亮兼而有之,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金乌缓缓西坠,离大山的边缘线没有多少距离了。虽说入秋并不是很久,但是山里湿气重,微微有些凉意。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你不冷?”朱长林打量了一眼章易玲,这才注意到她的衣着。
“小弟弟坐在边上,姐姐哪里还顾得上冷呀?”章易玲抬了抬手臂,整条胳膊光溜溜的,皮肤紧致极富水润。
“拉倒吧你,冷了就关窗。”朱长林不是傻子,每次修电脑都是深更半夜,白痴都看得懂她的意图。
“哎哟~姐姐就喜欢听你这句话!不冷不冷,热得很呢!”章易玲一边开着车,一边撩扯衣服。本来就是半截子的紧身短衫,肚皮几乎暴露到心窝口了,再被她这么一扯,隐隐现出球形。
章易玲关上了车窗,她的手顺势放在越野车的排档器上,轻柔地抚摸着。
“姐,姐,您饶了小弟吧,小弟真的服了您了,真的服了您了。”朱长林拱着手,都快跪下来求她了。
“哇靠!你不会是……那个那个?”章易玲脸上的热情逐渐僵硬,右手下意识地捉紧了越野车的排档手柄。
没理由呀,这么白皙的皮肤,这么傲人的身姿,这么漂亮的脸蛋,这么高涨的火焰,这么强悍的技巧……
他居然无动于衷?
“你想多了吧,注意安全。”朱长林的心弦陡然一颤。
他也无法确定,章易玲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脑海里,辛子墨的身影越来越浓,浓的犹如一汪水墨。
他对章易玲不是没有好感,第一次去她家修电脑的时候,朱长林就觉得这个女人很亲切,让人怜悯。
不过,他与她之间仅仅是姐弟情谊。
爱情是怦然心动,是不能容忍对方向别人靠拢的自私。
朱长林不希望章易玲成天窝在家里,即使她一再强调,不出门的原因是担心晒黑。
所以朱长林确认,他和章易玲之间的情谊不是爱情。
天色已黑,黑得很突兀,大山里总是这样,夕阳的温柔和山区的暗黑总是在刹那间骤然变幻。
越野车的路灯落在前方的山路上,车厢里的气氛也冷了起来,朱长林把手里的小外套递给章易玲。刚才上车的时候,她脱下来让他帮忙拿着的。
沿着山路跑了好久,两人谁也不发一言。不远处就是那天大牛拉稀的树林子了,也正是凶杀案频发的地段。
朱长林想起了和屎壳螂交换脑袋的尸体。
“不…”
“你的性取向……”
二人几乎同时启口,不过章易玲的声音清亮,不仅打断了朱长林的话头,还把他的声音盖了过去。
朱长林从来没有考虑过性取向的问题,因为他外形俊秀,气质儒雅,从初中开始,一直都是女孩子们的追求对象。
上大学时,系里的校花就曾追求过他,两人之间也交往过个把月,然而总是出不来激情。恰巧那时候爷爷过世,朱长林处理完爷爷的丧事之后,就一门心思扑到了学业上,和系花的关系渐行渐远。
爱是砰然心动,似乎与性别无关。
当章易玲发问时,朱长林的眼门前,竟然又浮现出辛子墨的身影。
不过等他惊醒过来的时候,越野车的前挡玻璃上真的出现了一条人影。
“当心!”朱长林一声大喝。
“啊!”紧接着是章易玲的尖叫。
“把好方向盘!别怕!”朱长林捉住章易玲的手臂,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她的情绪。
前挡玻璃上贴了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他的脸和他的衣服,是一样的颜色,颌下留着三绺长髯,眼睛特别的大。
白衣人贴在越野车的前挡玻璃上,即使左摇右摆,也无法甩脱。
“卧槽!你特么何方妖孽?”朱长林一手扶着章易玲的小臂,一手指着窗外的白衣人大吼。
“长林,长林,姐姐害怕,我好怕怕。”章易玲吓得哭了,朱长林从没见过她哭。
“别怕,马上就到家了。”朱长林摸着章易玲的脑袋安慰。
到家就没事了。
朱长林想起了辛子墨。
白衣男人趴在前挡玻璃上,张大嘴巴伸出红得象鲜血一样的舌头。他的舌苔极不平整,一根根粗大的锯齿长在上面。
两只手撑得很开,只能透过他的□□留意前方的山路。
越野车在本来就不够宽敞的山路上左摇右晃,颠得章易玲花容失色。
朱长林一边安慰章易玲,一边将纸巾盒子拿了过来。
听老人说,童子尿可以驱鬼,虽然朱长林不能算是童子了,不过好歹还没破处。
用衣服挡住章易玲的视线,朱长林把盒子里的餐巾纸喂足了尿。
“减速,减速。”朱长林吩咐章易玲。
“呀!”章易玲的胆子早就吓破了,粉面惨白头发凌乱,下意识地刹车,胸口差点撞到方向盘上。
两人在车里交换了位置,朱长林故意摇摆方向盘,让越野车更加颠簸。随后瞅了个空子,把车窗稀开了一点。
“死去吧你!”一盒子尿全洒在白衣人的大腿上。
朱长林迅速关窗,就见那人好一阵颤抖,小白脑袋猛烈地撞向前挡玻璃。
“砰”
“砰砰砰”
那货的脑袋都被玻璃撞瘪了,风一吹却重新饱和起来。
肯定是鬼,只有鬼才有这么强劲的再生功能。
童子尿好像管用,朱长林打算再挤点出来,却是没有时间了。
章易玲搂着朱长林的胳膊,象吃了蓝色小药丸似的,猛烈地摇摆着脑袋。
朱长林打开汽车音响,播放的乐曲恰好是“三天三夜”。
“别怕!你就摇,死命地摇!”朱长林把音量调到最大,凑到章易玲耳朵边上大叫。
画风太特么刺激了,孤零零的越野车沿着山路疾驰,章易玲在车里忘情地摇摆脑袋,白衣人贴在前挡玻璃上颤抖身子。
“啊!我特么弄死你!”朱长林咬着牙狂喊。
现在再也不用担心吓着章易玲了,她已经完全进入了癫狂状态。朱长林想着怎么弄死白衣人,可是不管他左右晃动还是上下颠簸,那货就像用艾比胶粘在了玻璃上似的,根本甩不出去。
不过他也冲不进来,好像无形中有张网拽着他似的,锯齿舌头就要舔玻璃的时候,他的身子就不停地颤抖。
离大槐村越来越近了,估摸着还有十分钟就能到。
白衣人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锯齿舌头嘟噜噜乱转,看那样子是急着想舔到玻璃。
“草泥马的!死去吧!恶鬼!”朱长林加大油门。
越野车猛烈颠簸,章易玲的脑袋都撞到天花板上了,还在疯狂甩头。
“嘎吱!”朱长林来了个急刹车,要不是事先压住章易玲的话,估计安全气囊都要弹出来了。
“撞死你!”朱长林刹车之后猛踩油门。
奇怪!白衣人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吓得朱长林回头往车厢里乱看,修车铺老板的捆绑技术实在是好,摩托车牢牢地固定在原地,位置基本没变。
“好了好了,别跳啦!”朱长林关掉了音响,揪住章易玲的肩膀喊道。
章易玲的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斜斜地靠在座椅上,竟然虚脱到昏迷。
“真是麻烦。”朱长林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妈蛋!怎么还没死?”抬头从反光镜里又看到了白衣人。
他沿着山路上张牙舞爪,两条腿乱蹬乱舞,应该是想冲过来。
可是他寸步难行!
真的有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他!
白衣人的锯齿舌头突然往前一伸,就像长蛇一样从他嘴里激射而出,紧接着感觉到车身后面黑影一闪,越野车也随之一震。
水桶粗细的大树被他的舌头一挥两段,倒在了山路上。
随着那条舌头更加猛烈的挥舞,山路两旁的大树折裂了一大片。
“卧槽!”朱长林不敢怠慢,猛踩油门窜了出去。
“九死一生,九死一生,真特么日了鬼了!”朱长林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一边往大槐树方向疾驰。
好在大槐村就在眼前,朱长林把车停好,发现朱家老宅里亮着灯。
“哎?这么快就通电了?”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今天是去元晦市办理水电开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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