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巴眼睛的功夫,一个月又过去了,这人一旦有事可做忙起来,时间立马过得飞快。
朱长林躺在大槐树底下,眯着眼睛数着天上的云朵。
“长林呐,这么多的地,浇起水来太特么费事了吧?”王有才一边擦汗,一边走过来说道。
“你小子是智商有问题呢?还是依赖性举世无双?”朱长林半睁着眼睛问道。
“你…”
“你什么你?接根管子能累死你?”
王有才兴冲冲跑来,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回去。
昨天刚卖完一批萝卜,今天忙着翻地播种,辛子墨文嗖嗖的,章易玲娇滴滴的,王有才不好意思跟他们计较。
整片地里的水全是王有才挑过去浇的,朱长林说他要策划新的项目,一直躺在大槐树底下喝茶睡觉。
累就累点吧,合伙干事业嘛,总得有人累点。
王有才一直这么劝慰自己,也没多想。好不容易发现了问题,特地跑过来向他汇报,没想到这小子居然骂他。
不过好歹拿到了主意,王有才决定暂时放过他。
“小兔崽子,找到机会,老子非整死你不可。”王有才一边发着狠,一边跑回家找他妈去了。
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王有才又跑过来了:“长林呐,没那么长的管子哇。”
“我靠!你特么到底是人还是猪?”朱长林蹦起来,照着王有才的脑袋瓜子就是一巴掌。
这小子也太笨了吧?就他这智商,还跑去文庵镇开古琴艺术培训中心?
“小犊子,老子的智商就是被你抽低的,别给老子逮到机会,到时非整死你不可。”王有才一边躲一边发誓。
朱长林还真不担心王有才会整死他,就像他不可能整死王有才那样。
“我可是彻底被你打败了,王德卯是村里的水电工,你特么喊他来装一下会死啊?”朱长林气哼哼地倒了杯茶喝。
“噫,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王有才一拍脑袋瓜子,随即一愣:“不能再抽了,再抽真特么成智障了。”
“你也知道?脑子是用来想事情的,别动不动就撸袖子蛮干。”朱长林趁机教育。
“呵呵,呵,你小子脑袋瓜子那么好,就多用用呗。”王有才喝了口茶,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找王德卯去了。
朱长林看了看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道:“依赖性太强不行啊。”
“你也知道依赖性太强不行?”辛子墨阴魂不散,总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出现。
章易玲成了他的跟屁虫,一天到晚跟在辛子墨后面,要不是跟她认识,准把她当成辛子墨的丫鬟或者仆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朱长林正为这事犯愁呢。萝卜能卖到这个价格,辛子墨的功劳可不小。
千万不能让他比了下去。
可是这人说话,总这么尖酸刻薄,让朱长林非常生气。
“还真有人把种萝卜的功劳,全都揽到自个儿身上去了。”朱长林学着辛子墨的腔调,缓缓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说道。
“种萝卜是某一个人的功劳吗?”辛子墨在朱长林对面坐了下来。
章易玲给他搬的椅子。
“哟,服务够贴心的嘛,来,续杯水嘞。”朱长林把茶杯往章易玲面前一推说道。
“去你的,自己不会倒啊?”章易玲嘴里这么说着,还是给他倒了杯热水。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辛子墨望着朱长林说道。
“问题?什么问题?”朱长林没记得他提过什么问题。
“单靠一个人,种得好萝卜吗?”辛子墨重新提问。
自打头一次卖了萝卜回来,朱长林就得意洋洋,总觉得是他找到了大主顾,萝卜才能卖出去的。
“对,子墨说得对,为什么老让有才干活?”章易玲叉着腰说道。
“切,反了你了,还想维护世界和平?”朱长林一口喝完,把茶杯往桌子上一丢,起身走开。
不跟女人斗嘴,因为朱长林不喜欢欺负女人。
不跟辛子墨斗嘴,因为朱长林知道自己斗不过他。
“哎!怎么跑了?知道理亏了吧?”章易玲在身后叫嚣。
“让他去吧。”辛子墨头也不回说道。
“就这么放他走?”章易玲还没解气呢。
“他追有才去了。”辛子墨淡淡地说道。
章易玲不信,盯着朱长林的背影,还真被辛子墨言中,朱长林路过大门口的时候拐了个弯,晃晃悠悠往山上去了。
朱长林自知理亏,让王有才一个人去找王德卯,说不定他又把人家给打了。王德卯那小子贼刁,你不给他点好处,装了管子他也会留点手脚。
估摸着摆脱了辛子墨他们的视线,朱长林拔腿往前跑去。王有才走路快,可别让他先到一步,直接掀了王德卯家的房子。
再说王德卯,大步流星往山上跑去,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昨天的萝卜卖了五千二百块钱,朱长林给了他一千五。
这一年来,都快穷疯了,他妈给朱长林的时候,出手就是一千,轮到他了,都是二百二百的给。
这下好了,兜里有钱精神爽,走起路来都特别带劲。
“好好干好好干,发了财给易玲弄辆玛莎拉蒂。”王有才一边跑一边嘀咕。
半里多山路,没多会就到了,王有才抡着拳头就砸。
“嘎吱”
门没闩,王有才一步跨了进去。
“德卯啊!德卯…呃…”眼前的景象,可把王有才吓着了。
留着大波浪发卷的半裸女人,搂着王德卯啃得正香呢。
“干嘛?”王德卯一瞪眼,看清楚是王有才时,立马换了副脸色:“哟,是有才叔呀。”
王有才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那女人扯过一缕头发,两只桃花眼睛忽闪忽闪,盯死王有才的身子,馋得能滴出水来。
“死鬼,瞧人家这幅身子,多棒呀。”那女人撩起头发拨弄着王德卯的下巴,目光却落向王有才。
“切,你个马蚤货,老子弄不死你!”王德卯一挺枯木腰,拱得那女人哇哇直叫。
王有才哪见过这个呀?羞得他往后一退。想跑出去,又怕丢人,不跑出去吧,又忍不住要看。
“长林家水管不够长,喊你去装呢。”王有才侧过脸说道。
“没看见老子忙活着呢?”王德卯和大波浪正弄得来劲,忘了掩饰。
“卧槽!你特么在谁面前喊老子呢?”王有才是个暴脾气,别看他和朱长林胡吹乱说什么顾忌没有,别人在他面前自称老子,那可不行。
这家伙冲上去一把揪住王德卯的细脖子,手腕一翻,把他掀倒在地。吓得大波浪一个劲地尖叫,不往王德卯身上躺,非朝王有才身上靠。
朱长林恰好这时赶到,看到王有才跟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吓得他捂住了嘴巴。
“去你妈的。”王有才用手一挡,那女人飞扑出去。
“死开!”王德卯摆不开脸,把那女人往旁边一推,拎着裤子就往王有才扑过来了。
“哟吼,还特么想干架?”王有才把肩头上的毛巾往手上一捆,撸开袖子就要干。
“哎哎哎!别动手别动手,自家人哪有动手的?”朱长林一看事情要坏,赶忙冲过去抱住王德卯。
说时迟那时快,王德卯被朱长林抱着不能动,王有才的拳头可没闲着,一拳砸在王德卯干瘪如柴的身子上,震得朱长林都觉得疼。
“哎哟!妈呀,杀人啦!王有才杀人啦!”王德卯就势往地上一躺,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沿着院墙四处打滚。
“跟老子诈地皮是吧?”王有才飞起一脚。
“有才!”朱长林赶忙把王有才往边上一推,就听到“砰”的一声,柴房的墙壁被他踹了个窟窿。
这下王德卯更加来劲了,死了命地在地上翻滚,那女人吓得浑身发抖,赶忙扯过衣服盖住胸脯。
“出去,你先出去行不行?”朱长林好歹将王有才劝了出去,回身走到王德卯身边喊道:“德卯,德卯唉,别跟他一般见识,大槐村里出了名的蛮牛,你跟他计较啥呀?”
王德卯根本不搭理,在地上哭着嚎着,撒着欢公驴打滚。
“哎哎哎,都是自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才他爹可没少给你好处,你还叫他爷爷呢,是不?”朱长林掏出五百块钱,暗地里塞到王德卯的手里。
“哦…”王德卯是个明白人,手指头一撵,心里有数,一翻身坐起来,哭着喊道:“我特么招谁惹谁了呀?平日里就知道替乡亲们办事,这兔崽子凭啥欺负人呐?”
王有才在门口一转身,被朱长林瞪了回去。真特么不是省油的灯,尽知道用拳头办事。
“回头我收拾他,乖,大侄子不哭了啊。”朱长林自己都觉着恶心,这家伙年纪比自己大了一大截子,还跟哄孩子似的哄他。
“我特么…我特么能跟他一般见识?”王德卯抬起胳膊抹眼泪,乘机把朱长林给他的钞票塞进了胸口的口袋里。
“这就对了,小叔还有事请你帮忙呢,家里地头上浇水不方便,麻烦你过去接根水龙头去。”朱长林拍了拍王德卯的肩膀,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之后接着说道:“工钱好说,都是自家人,德卯也不会坑了小叔的,是吧?”
“那当然了,自家人坑自家人,这不是找死吗?”王德卯扶着枯木腰回屋拿尺子。
大波浪半坐在地上抹眼睛,朱长林笑了笑走过去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妆化得好好的,哭鼻子可就不好看喽。别生气,回去我替你收拾他去。”
说完看了看里屋,从兜里摸了三百块钱出来,塞到女人怀里。
“老娘哪里惹了他嘛,打得人家肩膀都脱臼了。”女人的眼珠子一直往王有才身上瞟。
“对对对,都是那小子不对,回头啊,让德卯帮你揉揉。”朱长林见好就收,不敢多跟她??隆
“小叔啊,你们先回去,半个钟头我带人过来。放心吧,啊!今儿管保给您接好喽。”王德卯的雌鸡嗓子从里屋传来。
“好嘞,那就辛苦你啦。”朱长林随口应付了一句,推着王有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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