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烈拢共给宋初年看了四套衣裤,全是比较宽松休闲的日韩风格。
长款浅色格子衫,小立领棉麻短袖,七分休闲裤,破洞牛仔裤,宽松轻薄的防晒服,拼色白板鞋......
宋初年的性格向来死沉乖戾,平时穿的都是些非黑即灰的衣服,头次碰上这么小清新衣裤的他实在是欣赏不来。
做惯了豺狼,又怎么可能穿羊皮呢?
宋初年嫌弃的丢下手中衣服,看一眼对面正在拆包的费烈。
拼色衬衫,白衬衫,格纹收腰马甲,格子西裤,尖头系带短靴......
全是妥妥的绅士装备。
自己的却是清爽少年风?
捡了便宜的宋初年完全没有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自觉,反而对费烈给自己选的衣服很不满意,堪堪忍住了想吐槽的冲动。
他嫌弃的三挑四捡一番,总算勉强搭了一身,转过身去背对着费烈换衣服。
费烈留下一套要穿的衣物,把其余的全部挨个折叠整齐放入行李箱中,大喇喇的看向脱了七分睡裤,正准备穿裤子的宋初年。
宋初年穿着老土的黑色四角裤,将臀部包得严严实实的,费烈看着压根没什么旖旎之心,却非要故意调戏似的吹一声口哨刺激刺激宋初年。
宋初年动作一顿,脸色黑了黑,他三两下穿上裤子,这才扭头来冷冷瞥一眼费烈,“死给,少他妈对我发骚。”
费烈回道:“你的意思,不是gay就能对你发骚?”
宋初年最烦这种巧舌如簧的人,还总自以为受欢迎的瞎几把撩,他不屑的瞥一眼对方,懒得理他了。
费烈完全不在意对方犀利的眼神,而是眼含笑意的上下打量他。
宋初年长得很好看,有股眉清目秀的少年感,加上骨架子小,身材偏瘦,手长腿长的,像极了漫画中的翩翩少年,然而眉宇间却带着一股狠厉之气,他五官立体清晰,双眼澄澈却满是桀骜,此时换上一身宽松棉麻衫搭上破洞牛仔裤,倒是意外的抢眼。
费烈满意的赞道:“我的眼光果然不错,这衣服挑得就是好,就算是猴子也能包装成明星。”
“哦,那你可得赶紧包装一下自己,别被村民们当猴子围殴了。”宋初年埋头将自己的新衣服胡乱叠好重新塞回包装袋里,再回头收拾刚换下来的睡衣睡裤,叠裤子的时候摸到袋子里鼓囊囊的,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滴灵跟烟盒来。
一滴灵完好无损,然而他的烟却遭遇了被水打湿之后又被他捂干的沉痛经历,现在已经糊成了一坨。
费烈并未察觉宋初年的举动,他不自知的笑笑,拍拍鸳鸯锅似的一分为二的行李箱,说:“这边给你留的,咱们一人一半。”
妈的!
宋初年心痛得要命,刚到手的烟就这么泡汤了,耳朵上别的烟也不知所踪,要不是对面这个鸟人,他也不可能这么惨!
他将烟盒丢到费烈面前,沉声说:“你赔吧。”
费烈动作一顿,低头看看烟盒,随后不在意的捡起来丢到一边,说:“赔给你赔给你,要多少都行。”
对方痛快的态度反而搞得宋初年不好发作了,他咬牙切齿一番,最终二话不说,捡起一滴灵揣兜里,把其余东西全放进了行李箱里。
费烈收好自己的东西,也不回避,就这么坐在原地,老神在在的解开丝质睡衣,露出大片白皙健硕的胸膛来。
宋初年抬头瞥见对方恰到好处的优美腹肌,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他一脸不屑的撇开目光,冷哼道:“暴.露狂。”
费烈得意的挑挑眉,拾起袖筒上带有红色条纹的拼色白衬衫穿好,别上领撑敞着领口,接着扒掉睡裤换上浅灰色格子西裤,将衬衫压进裤子里,系好皮带,穿袜子,穿皮鞋,最后再戴上一块精工制造的蓝钻表盘手表,瞬间从放荡不羁的富二代变成了衣冠楚楚的绅士。
费烈拿起梳子将头发二八分,喷了些?ㄠ??ㄐ停?帜贸鲆黄堪?熬?碌墓帕?闼??奔渑缌诵┬恚?铰?獾睦椿刈吡肆讲降屯反蛄孔陨恚??鹚?置嫦蛩纬跄辏?剩骸霸趺囱??Р凰А!
宋初年不答反讽:“骚够没,还想怎么磨蹭?不做任务了?”
难得看他这么积极,费烈也不破坏他的兴致,二话不说收起东西,将行李箱扶起来,冲宋初年说:“东西各一半,一人拉一边。”
“我的有一半?几乎全是你的吧。”
费烈好脾气的笑笑,“位置有你的一半,你要是嫌你的东西重量不达标,可以捡几块石头塞进去。”
宋初年鄙夷的看他一眼,走到费烈右手边拉着箱子往村里走去。
村尾。
任谷与李仕景等了许久不见人来,索性站在村尾的小路上等着。
李仕景日子过得清苦,早没了所谓的敬畏心,更何况任谷口中的大仙也不知真假,索性坐在一旁乘凉,唯独痨病歪歪的任谷仍旧站在路口等着。
前方小路尽头,费烈宋初年拖着行李箱缓缓走来,李仕景见他们穿着怪异,不像本朝人,联想起方才村民们议论村中来了两个奇装异服的怪人,急忙起身走到任谷身边,小声问:“是他们吗。”
任谷眯眼看去,隔得太远看不清对方长相,一时间不敢确定,他迟疑道:“看不太清,不过方才那两位仙人双手空空,并无多余物件,且等他们走进再说。”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任谷看清了对方,瞬间喜道:“是他们,是他们!”
说着急忙恭敬的迎上前去,李仕景则是半信半疑的站在原地张望。
任谷走到两人面前,抱拳就拜,“大仙,你们总算回来了。”
两人停在原地,费烈气势十足的点点头,生怕任谷看不见他光鲜亮丽的穿着般将右脚微微朝前迈出一步,露出锃亮的皮鞋开始吹牛。
“方才命仙山上的瑞兽给我们送了些衣裳用品来,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费烈自认穿得帅裂天际,然而任谷却始终俯首弯腰,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们,他还如何显摆?于是继续说:“往后在我们面前不必行此大礼,站直了说话,你的食材准备的如何了。”
任谷忙顺从的直起背脊,却仍旧不看两人,他看向别处,一脸羞愧地说:“不瞒两人大仙,家中已断粮数日,只借到了半升米面。”
“没别的了?”
“没了......”
费烈看向宋初年,“没食材怎么□□心餐?”
“再去给别人借点。”宋初年对任谷说:“借两只鸡来......两个蛋也行,就说改天加倍奉还。”
任谷苦涩道:“大仙有所不知,这村中与我交好的多是穷人,他们家中也是青黄不接,自家都没吃的了,怕是无法外借了。”
费烈没感受过贫穷,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能穷到连个蛋都借不出来的地步,他不信邪的说:“估计是怕你死了还不上所以不肯借,要不打着我们的名号去借,就说大仙要征用他们家的鸡,过两天就双倍还给他们。”
任谷战战兢兢地说:“富人不相信,穷人借不出。”
费烈蹙眉,突然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质疑,心中突生一计。
他平日就喜欢玩今日你瞧我不起,来日你高攀不起的把戏,正好还能完成打脸趋炎附势小人的任务,遂说:“无妨,你就打着我们的名号去借,不论是家贫还是富裕,务必将全村的人都借个遍,就说家中来了仙人,想要好好招待招待,借得了借不了无所谓,回来把他们的反应都告诉我就行,我以后用得着。”
宋初年就没见过这么爱显摆的人,就非要弄得全村人都知道他是‘仙人’才行。
任谷有些为难,这村中百来户人家,其中有几家人家跟他过节很深,怕是还没开口,就得被对方放狗赶出来。
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恳求道:“大仙,不少人家与我有过过节,我能不去他们家吗。”
费烈痛快道:“行,那你把他们为什么跟你有过节的原因告诉我,只要你占理,我就会帮你整治他们。”
任谷心中一喜,抱拳一拜再拜,“谢谢大仙,谢谢大仙!”
费烈老神在在的嗯了声,说:“时候不早了,你先跟我们回去把狗治好,再去借东西。”
“好的,大仙请。”
三人一前一后走到路口,等在原地的李仕景立即上前来拦住任谷,警惕的看一眼穿着古怪的两人,低声说:“你做什么去?”
任谷生怕李仕景的不信任惹恼仙人,忙说:“正巧两位仙人要去帮我治狗,你若不信,大可跟来看看。”
“自是得去看看。”李仕景说着又忍不住打量一眼两人。
费烈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也不急于吹牛证明自己,反而温文尔雅的朝他笑了笑。
李仕景略一点头,权当打招呼。
四人一同来到院中,那只身上清爽不少的狗正趴在院中晒太阳,听到动静后只动了动耳朵,懒洋洋的看向他们。
任谷喊道:“旺财,过来。”
旺财抬起头看了看,随后懒散的起身晃晃悠悠朝任谷走来。
费烈松开行李箱,说:“你上还是我?”
“我可不是装逼怪。”宋初年从兜里摸出一滴灵递给他,凉飕飕地嘲道:“这种见证奇迹的高光时刻我可不敢跟你抢。”
“嗯,懂事了。”费烈笑着接过药,丝毫不生气,宋初年说得没错,他就是装逼怪。
宋初年嫌弃道无语。
费烈翻看药品说明。
只需要将整瓶药液顺着患狗背脊往下倒去,就会在两个小时内愈合所有干疮,重新长出毛发。
他走到任谷旁边单膝蹲下,宋初年不得不跟上,站在费烈身后看他扬起手中瓶子,说:“这是我们特制的灵药,只需要两个小时,它的病就好了,你抱紧它,我上药。”
任谷忙点头,钳制住狗,期待的看着费烈。
一旁的李仕景也是眼巴巴的看着。
费烈拧开瓶盖,顺着黑狗那凸显的背脊缓缓倒上药液。
刹那间,那满是斑藓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逐一变成了粉.嫩细腻的皮肤。
身后的宋初年见状,也不免惊叹不已。
“真的好了,真的好起来了!”任谷欣喜万分地回头冲李仕景喊道:“李老弟你快看,我没骗你吧!他们真的是仙人啊!”
李仕景何曾见过这种即刻生效的灵药,此时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待得听到任谷的呼喊反应过来后立马朝着费烈噗通跪下,战战兢兢的倒头拜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两位大仙降临凡间,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仙人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才是!”
“不知者无罪,都起来吧,我们此次下凡便是为了帮助众多穷苦百姓脱离苦海,你们有什么难处,有什么冤屈,只管告诉我们就行。”费烈起身,将空空如也的瓶子随手一扔,瓶子落地消失,更是让李仕景跟任谷认定了他们就是神仙的想法。
“多谢仙人出手相助,我替天下的受苦百姓先行谢过了!”李仕景再次诚心诚意的朝费烈叩首,随后起身站在一旁,不敢再去打量费烈。
费烈又收获了一名脑残粉,心中十分满意,吩咐道:“时间也不早了,任谷,记得我交代过你的事。”
“记得记得,我现在就去做。”任谷放开狗,利索的起身就要出门,此时的他灵活得压根不像久病在床的人,还真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话。
李仕景见他不管自己就要走,当下急忙拦住他问:“你去作何,我也同你一起去。”
任谷不敢私自做主,转头便问费烈:“大仙,他能否与我一同前去。”
费烈应允道:“可以。”
“多谢大仙。”两人齐齐道谢,随后相约离开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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