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甜软可口

20.第二十碗粥

    
    自那以后, 陆流的生活里,就多了一项内容。
    ——听、墙、角。
    每次在走廊上遇见秦舟和顾绵绵, 他总会有意无意地去听她们之间在说些什么。
    不知中了什么魔,他明明没有那么八卦,也从不主动关心人。
    那时候的他, 竟然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在顶楼哭泣的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 居然会哭成那样......
    她似乎有些自卑,不常跟男生玩, 走起路来, 慢吞吞的,总是垂着眉眼。
    以至于每次陆流与她迎面而过时, 想要看看她的清湛双眸, 却总被额上那一撮细碎的刘海挡住。
    唯一的一次, 还是有人喊她“粥粥”, 她抬眸应了声。
    视线撞上前方的陆流时,竟然不带一丝的停留,径自掠过他,看向开口的男生。
    问了句:“什么事?”
    粥粥......
    陆流不咸不淡地啧了声, 或许是明明见过, 却被遗忘,被无视, 而感到不是滋味。
    偏偏他还那么“关心”她……
    谁知人家早已不记得他了……
    陆流挠了挠自己头上的黑发, 双手斜插入兜, 轻哧一声后,回班学习。
    写着写着习题,莫名其妙地开始用黑色的中性笔在草稿纸上,信手写出了周周、洲洲、绉绉......
    全都是同音字。
    这也不像女孩子的名字啊?
    他翘起二郎腿,想了又想,突然灵光一现,似乎有什么东西以前被他忽略过,如今一下子拾起。
    他转着笔,带着些微迟疑地在白色干净的草稿纸上写下了两个字来......
    ——粥粥
    对,没错。
    这总像女孩子的名字了吧?
    可二班里有人叫粥粥吗?
    陆流垂下头,烦躁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愈发觉得无语。
    景诚走过,拍了他一下,以为他做数学题做傻了,故弄玄虚道:“古人云:如果现在不会,做不出来,那只能证明你考试也是不会的。听我一句劝,放弃吧!”
    默了片响——
    “没错,这句话很有道理,正解。”他又发神经似的自言自语,却冷不丁遭到一记风眼。
    陆流抬头,一个“滚”字溢出喉间。
    景诚“切”了一声:“又不是想女人,区区一道数学题而已,至于想得那样要死要活吗?”
    陆流没理他,把那张草稿纸“嘶”一声撕下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本以为不会再想,可他发现,“粥粥”二字,无时无刻不贯彻在他的脑间。
    直到周末,他妈再一次提到了秦舟......
    所有的记忆瞬间回笼,他才宛如醍醐灌顶般了解到了女孩所有的一切。
    *
    新年倒数告罄,景诚顾绵绵疯了一会儿,就钻进帐篷,准备睡觉去了。
    漆黑阴沉的夜里,山间树影婆娑,微风一动,发出“簌簌”的声响。
    秦舟搓着手,去了趟附近的洗手间一趟,便弯身钻进帐篷,躺进了暖暖的睡袋之中。
    这是她第一次露营。
    帐篷还算宽敞,躺两个人的话,空间十分富足。
    ????的一阵响后,顾绵绵撑开略有睡意的双眸,面朝秦舟,挤了一个眼色,问:“刚刚,你跟陆流在那边,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干嘛呀?”
    秦舟瞪大眸子,像被踩了尾巴似的,顾不得冷,把手伸出被外,做了个“嘘”的动作,又把声音压得几不可闻:“别那么大声,他睡隔壁呢。”
    顾绵绵哈着气“哦”了一声,颔首,表示意会。
    用唇语问:“他有没有......告白?我怎么觉得你们那会儿气氛好像挺暧昧的,要不是我拉着景诚那狗东西,铁定破坏了。”
    秦舟努努嘴,摇着头,表示没有。
    “怎么可能!”顾绵绵低呼,头一次觉得自己失算了。
    虽说,秦舟一开始问“陆流会不会喜欢她?”的时候,顾绵绵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校园扛把子校草,有那长相和资本,还需要暗恋吗!!??
    可是,回去后她想了又想,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陆流除了粥粥之外,对别的女生都爱搭不理。
    而且对粥粥也是出奇得好,不是爱情难不成是因为友情???
    秦舟低低地啜叹了一声,把陆流今晚跟她说的话转述给顾绵绵听:“我觉得我们可能是误会了,他对我好像也没那个意思啊,会不会只是把我当妹妹?”
    “你当男生闲得啊,还照顾妹妹。”顾绵绵狂捏眉心,困意渐渐袭来,她转了个身,决定不再与秦舟讨论这个问题。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天幕灰暗,夜色正浓。
    帐篷内出现一条缝,冷风呼啦灌进来一点,秦舟腾出一只手,捂好它。
    才慢悠悠地阖上双眼,准备入睡。
    奈何,才静不过半响。
    “嗡嗡嗡......”的响声骤然传来,几只蚊子在帐篷里不停地飞来飞去,秦舟被它聒噪得有点儿烦,微恼地甩了甩手。
    安静几秒,却无济于事。
    几只蚊子仿佛跟秦舟有仇似的,专门盘旋在她的耳畔,还叮咬了几下。
    秦舟挠了挠耳下被咬的那一处,有些痒,可黑压压的,根本就看不见这些蚊子,打也打不着。
    顾绵绵在一旁捂着被子睡得静谧安详。
    无奈之下,秦舟掀开睡袋,蹑手蹑脚地钻出帐篷,打算透透气。
    却在看见外面坐着没睡的陆流和柯基时,吓了一跳,甚至乎有点庆幸自己刚刚跟顾绵绵的谈话声近乎于耳语。
    不然,听见了多不好意思啊......
    柯基发现她,站起身,小短腿蹬直,兴奋地甩了甩屁股。
    陆流扭头,抬眼问她:“怎么出来了?”
    秦舟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呼啸的冷风吹来,乱了她的头发,她伸手把头发往耳后一捋,说:“有蚊子,被咬了。”
    陆流果然看见那一小片肿起的包,明晃晃地摆在那,特别扎眼。
    他沉寂半响,回:“我好像带了驱蚊液,我给你找找?”
    过了几分钟,他从帐篷折回来的时候,手上真的多了一瓶小小的驱蚊液。
    浅绿色的液体在温柔的夜色中,显得特别澄澈。
    秦舟接过,往自己身上喷了几下,浅淡的香气袭来,恍然觉得好多了。
    有几下喷到了狗的周围......
    小柯基伏在秦舟的脚侧打了个喷嚏,恹恹地蹭了蹭她的脚跟,以示委屈。
    山间夜色很深,雾气很重,连带着凉风都卷裹着淡淡的青草香味,扑面而来。
    秦舟被清风微漾着的翦水双瞳轻轻眨了眨,想到一个话题,忽然问他:“陆流,你高一的时候认识我吗?”
    其实,秦舟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他会知道秋山?魏托≡玻??裁此?嶂?馈缎⌒切恰氛馐赘琛
    一直有一种幻想在她脑中形成,但想啊想,总感觉自己在做白日梦。
    “见过几次。”
    “哦,原来是这样。真奇怪!明明我们家离得那么近,父母还那么熟,居然真的没有见过一次面。每次我跟我妈去你家拜访的时候,你好像都不在。”
    是的,在网吧。
    陆流干笑了两声,甚至乎有点儿后悔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混呢。
    “我,很少在家。”
    “我知道啊,景诚说过,说你经常出去外面吃喝玩乐......嫖。”秦舟说完,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
    陆流修长双手搭在膝盖上,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回去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下午还要回学校。”
    “嗯,那好吧。”
    今晚的夜风很冷,但夜色温柔,跟他说话时,总能听到他刻意压在尾音上的轻柔。
    秦舟钻进帐篷前,又回头瞄了他一眼,灯光影影绰绰,将他的轮廓描了个大概。
    不用看具体,秦舟都能想象到他眉间的那股清隽和耀眼,浑然天成的五官,好看得一塌糊涂。
    差一点,就能让她彻底沉迷。
    回去后,秦舟翻着身,依旧是睡不着。
    她想了很多。
    每每想到早恋这个词,都觉得有点儿羞耻……
    明明以前,她很排斥的。
    每当有男生跟她告白,她都以“学生要以学习为重,不能早恋”为由,狠狠地拒绝对方。
    怎么现在一到了他那儿,就变了呢。
    秦舟,你一定是疯了疯了疯了!!!
    还是先好好学习吧......
    *
    元旦过后,期末考即将来临。
    大家伙儿似乎都被班主任的一番话给唬住了,为了能留在重点班,继续跟身边的人玩。
    最后的几天冲刺,几乎所有人都安安分分地进行着宿舍饭堂教室三点一式的学习模式。
    体育课停了,男生也不去打球,全都在班上奋笔疾书。
    唯一的一个例外,就是陆流。
    他仿佛永远都不在复习状态,一直不慌不忙,该睡就睡,该学就学,时不时在抽屉下打盘游戏。
    你以为他这么懈怠,期末考肯定不行,那你就错了。
    人家平日里做的题比你多得多,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永远都是那种毫不费力就能爬上第一的人,让你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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