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甜软可口

27.第二十七碗粥

    
    秦舟从洗手间洗把脸回来后, 就发现陆流不在了。
    教室里空无一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顾绵绵捧着一沓试卷, 从楼上的电脑室登分回来后,一直感觉有些微不适的肚子突然发作起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娓娓袭来, 害她只能蜷着身体走路。
    她并不知道秦舟和陆流被老师发现的事情,一进教室, 惊喜地发现秦舟居然在这儿!
    连忙把那沓试卷放在她的桌前,哭着脸拜托:“粥粥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想上洗手间一趟, 你帮我把这些试卷拿去数学办公室,给李芳。”
    秦舟摸着书包拉链的手顿了顿:“......数学办公室?”
    “对啊对啊, 你傻啦?我们的班主任是数学老师, 当然在数学办公室啊。”顾绵绵捂着肚子, 不等秦舟拒绝, 直往后门而去,“我不跟你说,我快不行了......”
    “诶!?可是,我也不想去啊......”秦舟转身, 看着顾绵绵匆匆跑掉的身影, 简直欲哭无泪,“现在去数学办公室不等于找死么......”
    *
    十分钟过后, 顾绵绵还是没有从洗手间回来。
    秦舟叹着气, 在空旷的教室里来回走动, 做着思想斗争。
    几番挣扎下来,她还是决定冒这个胆子,去试一试。
    若妈妈和李老师真知道了那件事,早晚都是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秦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心情,抱起桌面上的那沓试卷,开始往数学办公室那儿走。
    她轻叩了两下门板,推门而入。
    秦舟眼尖,当下就发现了妈妈不在办公室里。
    于是,她长松一口气,心定了半分。
    阖上门后,秦舟慢慢地把卷子往李芳办公桌一搭,正准备走人。
    正在办公的李芳笔尖停下,抬头喊她:“粥粥,过来。”
    果然还是把刚转了个身,准备往外走的秦舟喊住,叫了回来。
    僵持了一分钟。
    秦舟愣是没动,主要是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和陆流算什么关系,万一李芳问起来,她该怎么答啊......
    秦舟慢慢地磨着,做着心理准备。
    李芳也不急,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批改作业一边等她。
    等她走过来了,才放下红笔,以过来人和长辈的心态和语气,语重心长地劝诫了她几句。
    就让她走了。
    秦舟离开办公室后,又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走廊上迎面刮起一阵风,越过栏杆上的几盆盆栽,把砂砾吹到了秦舟的脸上,还有一颗进了眼里。
    秦舟骤然闭眼,难受到了极致,本能地揉了几下,沙石的刺激加上刚刚李老师说的那一番,迫使她的眼泪大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
    奇怪,她没打算哭的......
    可能是刚刚气氛太浓重,她压抑得太久,现在一下子松懈下来,所有的酸涩漫上心尖。
    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她加快脚步走回班里,尽量用刘海挡住泛红的双眼,殊不知,刚抬起头来看路,就发现陆流站在走廊的另一头,隔着百米之远,直直地盯着她。
    他身形高挑,模样清冷,身影像被阳光泡过一样,懒洋洋的,很是耀眼。
    秦舟想......
    无论什么时候,即便发生了刚刚那样的事情,对他而言,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干净而周正的少年气,在外人眼里,永远是那么醒目的纯在。
    秦舟吸着鼻子,拧了拧眉,又在想——
    他刚刚去了哪里?
    怎么去那么久?
    他不知道她会害怕的吗?
    方才从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看见教室空无一人、没有他身影的时候,她心都凉了一截......
    如此想着,眼泪又加重了几分,心猛烈地撞击着胸口,咬着唇瓣,哭得声音都快哑了。
    她快速走进后门,想回位置上坐着,却在后面的走廊处被他拦下,精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目光诚然,安静地看着她,问:“怎么了?李芳找你了?”
    秦舟没答,头低低地垂着,手上的挣扎却没停止过。
    俨然就是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陆流叹了一口气,他侧着脸,侧脸的轮廓在镂月裁云的日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晕染出了平日里没有的柔和。
    他似乎不太敢用力去桎梏住她,任她死命挣脱,最终在秦舟挣开的一瞬间。
    他败下阵来,在空寂无人的教室里,用低低黯哑的嗓音吐出了一句话:“粥粥,对不起。”
    他以为她哭是因为被李芳训了。
    他把责任全揽了过来。
    他在为她哭的事情道歉。
    秦舟一听,皱了皱眉,果断甩开他的手,回了位上。
    *
    秦舟在学校,在家里的形象一直都很鲜明,都是老师口中屡屡欣赏称赞的乖乖女。
    其实周琴珍说得没错,青春年少时,谁没做过错事,产生情愫在所难免。
    所以,李芳并没有过多地去指责秦舟,在苦口婆娑劝诫了她几句后,直接下达了一个命令——就是挪位置。
    秦舟甩开陆流回到位上,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伸手把椅子往桌子下面拉了拉,把它们靠在一起。
    叮铃铃......
    下课铃响了。
    去了洗手间方便的顾绵绵踩着铃声从后门颇为舒适地晃了进来,一进门就呆住了。
    秦舟这架势是要干嘛!!??
    换位吗??
    为什么这么突然??
    她快速上前,下意识地想阻止秦舟,却在看清少女微微垂着的面容时,止住了所有的动作。
    不知如何是好……
    顾绵绵扫了陆流一眼,不解全挤到眉间。
    于是,尝试着腾出一只手,慢腾腾地把秦舟挡在脸上的那几缕碎发拨开,果然一双湿漉漉的鹿眼被埋在了发下。
    刚刚班上只有陆流和秦舟二人,顾绵绵胡思乱想了一通,应该也能猜到定是他们闹了矛盾,吵架了吧?
    在陆流和秦舟两个人之间选择,顾绵绵肯定选秦舟。
    是以,也不问原因了,伸手捏了捏秦舟的手背以示安慰,帮她把桌子挪了出来,听她的意见搬到了第六列最后的位置上。
    和陆流隔了整整四列。
    原本的同桌就这样分开了。
    没一会儿。
    在操场上上体育课的同学陆陆续续回了班,周纪宇景诚凌兴锐三人抛着篮球从后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一进门,又惊呆了,简直三脸懵逼。
    景诚感受着室内三人的气氛,小心翼翼地回到位上,踢了踢陆流的脚,问:“怎么回事?粥粥怎么坐那儿去了?凌兴锐的位置挪了上来,周纪宇这大傻子没同桌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师不是没发现吗?你做了什么?居然把粥粥惹毛了?”
    周纪宇喝了口水,用纸巾擦擦汗。
    在球场早就听说了景诚给6哥通风报信的事,那货刚刚吹了半节课,还说自己为6哥做了件好事。
    此刻,凌兴锐也开了瓶水,侧过身,一边喝,一边洗耳恭听着。
    全在等着陆流的答案,十分好奇他是如何做到把粥粥逼到搬位置的地步的。
    俨然就是一副看大戏的模样......
    陆流瞥着手机的眸子动了动,眼皮掀开,骤然想到什么,他极大幅度地踢开桌子,站起身,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景诚眨眼,再眨眼。
    他侧过身,刚想向身侧的顾绵绵请教刚刚发生了什么,岂料,还未开口。
    顾绵绵一眯眼,危险道:“再说,腿打断。”
    景诚:“......”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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