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take it easy,just a trivial thing.”贝尔摩德看着晃司兴致勃勃地摆弄着一堆枪|械,颇有些头疼,她可不想此后身边跟着又一个 Calvados。
“哦,不好意思,第一次任务,我,我很激动。”晃司傻傻地笑了笑,却仍忍不住地比较着性能,纠结着自己带什么比较好。
悠一坐在旁边无声地笑了笑,目标在军区医院,估计连摸枪把的机会都没有,搞不好枪械都要经过严格的登记,只是不知道……贝尔摩德要怎样完成任务?
Gary Smith,逼近退休年龄的军区官员,算是十分幸运地在退役前因糖尿病住院。
但是很不巧,他在病休之前负责的东西正好涉及到了本次赤井秀一的事件。
医院隶属于军方,不像私营那般松懈,门卫哨兵虽然有些散漫但也不算失职。
“要潜进去吗?”晃司摩拳擦掌,已经开始忙着寻找视觉盲点。
“如果你能在进去五分钟后找到那家伙的话,当然没问题。”悠一被易容成了一个文职人员模样的青年,他偏头看着已经发福的中年老男人模样的贝尔摩德,忍不住感叹对方精湛的易容技艺。
“顺便,请别忘了现在身上穿的这身衣裳。”悠一最终哀哀叹了口气,忧伤地从贝尔摩德凸起的啤酒肚上撤回视线。
“呵呵,小家伙,要是下次再起坏心思,不妨想想我现在的样子。”男人低沉的声线极力模仿女人平日里动人的嗓音,在看到悠一瞬间僵硬石化得想要拿头撞玻璃的模样后,大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名牌,下了车。
啊啦,有时候小家伙跟自己较真的纠结模样还真是可爱呢……
她径直走向医院门口的哨岗,和卫兵交谈两句后,笑眯眯地向悠一招了招手。
悠一慢慢把车子驶过去,等贝尔摩德坐上车后忍不住问道:“你给他看的什么?”
“My favourite department,内务部的通行ID。”贝尔摩德将通行证递给悠一和晃司,“CIA、FBI和DEA在非同一部门的情况下都没用,只有内务部从来都不会遇上麻烦,即使是军方也没有人敢得罪。”
“嗯。”悠一和晃司乖乖记着这些从别处学不到的经验。
医院里处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明亮的灯光和冰冷的器械不带丝毫情感。
悠一喜欢这里,它的气息让他感到安全,同时他又讨厌这里,总是会让他想起从前。
有些事,想要隐藏,却总是欲盖弥彰。
走廊静悄悄的,只有机器运转的响声,在这个收割死亡的地方,人的生命愈发显得脆弱。比如如果现在暴露了,面对几十条枪,三个人就只能愉快地去见鬼了。
悠一和晃司跟着贝尔摩德,走向值班室的护士。
“你好,我是Jayson Symons中校,隶属内务部,我有紧急的事需要见Gary Smith上校。”贝尔摩德彬彬有礼地亮出证件,易容后有些肥胖的脸笑得无比自然。
悠一戴着金丝眼镜,全程保持微笑,像一个合格的秘书一般看着贝尔摩德与护士进行身份核实。他有时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鬼知道她从哪里弄到的内务部的ID卡竟然还能搞到堪称完美的假身份,这种情况若是这帮美国军官还能怀疑她是杀手,那么组织早就被一网打尽了。
在护士的引领下,又通过了两道审核手续并上交了身上的枪支,才来到了 Gary Smith的病房门外。
晃司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悲痛,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清楚这把被登记过的枪只能束之高阁了,可怜他出门前千挑万选地拿了这一把最喜欢的。
悠一悄悄地弯了弯唇角,他故意没有提醒晃司,他就是喜欢这种剧情走向。
贝尔摩德让晃司等在门外,和悠一两个人进了房间,Gary Smith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声响后立即警觉地睁开眼向门口望过来。
贝尔摩德冲他笑了笑,顺便稍稍露出腋下印着美国军方徽章的文件袋上“TOP SECRET”的字样,并侧身示意一同进来的护士先给他换药。
在护士背身为Gary Smith调整枕头时,贝尔摩德在悠一的掩护下将夹在文件袋中的输液袋和针管与托盘中的调换了一下。
这次任务对悠一和晃司而言的确没有什么难度,所有的麻烦都由贝尔摩德一手解决,她似乎为此忙活了很久。药剂也是她之前便准备好的,悠一并没有注意是什么。
护士挂上输液袋后便出去了,Gary Smith用带着好奇的神色看向贝尔摩德,“你们是……”三个字刚出口便昏过去了。
贝尔摩德坐在床沿看着他,在房间内待了20分钟后,便示意悠一可以离开了。
坐上车,贝尔摩德指挥着悠一直接开向一个废弃的垃圾站。
“你用的什么药?神经性的还是生物性的,走时还能听到那家伙的心跳。”悠一忍不住问道。
“Neither!”贝尔摩德笑了笑,“我只是把胰岛素换成了镇静剂,生理盐水换成了葡萄糖而已。至于剩下的……我记得你们在组织中有病生理课。”
“知道,急性酮症酸中毒嘛!”晃司挠着脑袋,“但在医院里,他们可以抢救过来呀。”
“所以我们才在他床边发了二十分钟的呆。”悠一伸手替贝尔摩德理了理被汗水浸透的发丝,“祝Gary Smith先生做个好梦!”
他对这种隐秘的杀人手法无感,虽然方便收尾,但是终归缺少了一种美学。
五年残酷的训练生涯,除了非必要时刻,悠一极少动手,这个非典型性强迫症喜欢讲究的死法。所以少年身上的气质虽然阴沉忧郁,却几乎没有多少杀气。
扔掉了车子,在野外将可能会暴露身份的东西统统处理掉,悠一在路边随便撬了张福特,慢悠悠地开着车回去了。
“我想走走。”在离别墅还有一段距离时,贝尔摩德突然说道。
她的香烟燃了一半,在指尖散发着明明暗暗的光,烟雾弥漫中的女人那么美,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好。”悠一把车子交给晃司,提醒他记得先处理好车子再回去后,和贝尔摩德一同下了车。
本应静谧的夜空被灯光照得浮沉流离,暮霭沉沉,连星星都透着邪意,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贝尔摩德偏头看着颜色混杂的天空,难得地放松下来,水绿色的眸映着零落的天光,“星星不是这个样子的。”
“也许我们本来就不曾认识它。”悠一也抬头看了看,笑了笑。
“也是。”贝尔摩德站住了,抬头看着星星,脸上的表情干干净净的。
“你说像我们这种人,能得到救赎吗?”贝尔摩德看向站在旁边的悠一的侧脸,近在咫尺,随时可以触及,眼中,是只有自己的专注和爱恋。
不像他,眼底都是冷酷,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像那个人…贝尔摩德使劲地皱了皱眉头,强行把回忆终止在了前一步,怎么会还想到他了呢。
她一时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嘲讽自己生起的旖旎念头,也开始后悔自己示弱般对着一个小男孩问出这种可笑的问题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琴酒和悠一似乎都有着病态的人格。琴酒对生命极其蔑视,毫不在意自己枪口前的是什么。悠一则对此有种奇怪的偏执,喜欢在狩猎中实施他的美学。
两个人都不是杀人狂,却都对杀戮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两个似乎相像的,却又截然不同的人。
“会呀。”悠一说出的词汇简直让贝尔摩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但下一秒,夜幕下少年病态的笑容冷酷而无情,“当子弹贯穿我们心脏的那一刻。”
少年的面容和男人的融合到一起,贝尔摩德呼吸一滞,心口突然有种撕裂般的疼痛。
悠一把贝尔摩德圈进自己怀里,满足地将那具曼妙身体的每一处曲线都嵌合在自己身体上。
“你爱我吗?”
悠一听到女人伏在自己肩头喃喃地问自己,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嗯,我爱你。”
“即使,你现在抱着我,在想着另一个人。”悠一的眼神平静而阴沉,有些忧伤地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能对人容忍到这个地步了。
“你都知道啊。”贝尔摩德笑了笑,勾住了悠一的脖颈,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张颇为好看的少年人的脸,“其实,我当时只是有一点喜欢他而已,没小家伙想的那么撕心裂肺的。”
喜欢上的理由也很讽刺,只是因为他和另外一个人,是完全相反的类型而已,但同一个谎言对自己重复上一千遍,渐渐也就当了真了,她现在看着莫名相似的悠一,差点都要以为自己原本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款型了。
于是贝尔摩德又皱了皱眉头,突然变换了的语气像是在撒娇,“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我知道,所以就和他分开了。”
她有自己的骄傲,宁愿背离自己的贪恋,也不要流连在一个没有自己的世界里。
“有时候,你跟他像得不得了,我都快搞不清楚了。”贝尔摩德感觉悠一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一点点收紧,“有时候……又完全不一样。”
“你这么说,我会吃醋的。”悠一的力道像是要把女人纤细的腰勒断,他的语气中带着撒娇般的责怪,“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嵌上我的照片,让你的心里只想着我。”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发现你和琴酒上床,我就把你们这对狗男女用滚烫的铁水浇成墙壁,砌在卧室里。”
“好呀,到时候一定要像你对待那个女人一样绝情,千万别不舍得下手。”贝尔摩德倒是向来喜欢听悠一这些发酸的话,恢复了平日里的笑靥如花。
“放心,我舍不得杀你,就割掉你身上最迷人的部位让别的人再也没有兴趣多看你一眼,这个还是可以做到的。”悠一的手指在贝尔摩德的金发上轻轻摩挲着。
“啊啦,这真是我听过最动人的情话。”贝尔摩德面带戏谑地用手指一下接一下地在悠一胸口划着圈,“小笨蛋,话是这么说着,那你呢?以创造为生的艺术家,一生之中必定会有许多个女人。”
“我只是其中一个,早晚是要离开的。”贝尔摩德笑着揉了揉表情严肃的少年的头发,倾世的容颜上是惯有的随性和漫不经心。
会吗,自己,再爱上别的女人……悠一愣了愣,细细在脑海之中思索了片刻后,却根本想象不到自己对一个除了贝尔摩德的女人产生别样情绪的场面,他低头看向女人,“不会的,起码现在不会,否则,你可以把我下面用刀子一圈圈切下来。”
“啊啦,我可舍不得,而且我怕有希子会杀了我。”贝尔摩德搭着悠一的肩,依旧笑容迷人。
“我保证,起码在现阶段,绝对不碰别的女人,同样的,你也不准和其他男人……我们等价交换。”路灯昏黄的灯光下,少年的表情认真得出奇。
“你确定,你忍得住?在那种时候应当用下半身思考的小悠一。”贝尔摩德唇角的笑容邪气而迷人,显然对男人有自制力这一说法表示不屑一顾。
“忍不住,我就上你。”悠一咬着牙冷笑,抬手扣住贝尔摩德的下巴,低下头不由分说地吻上女人的唇,每一个动作都强硬而不容拒绝。
贝尔摩德发出了一声轻笑,不知是在嘲讽悠一,还是在厌弃她自己,总之她松开了牙关让悠一的舌进入,女人馥郁而清甜的气息萦绕在悠一的口腔里,让他忍不住地深入,本能地想要索取更多,有些急躁地在口舌之间宣泄着他这些天来积攒的情‖欲。
“唔……”贝尔摩德发出妩媚的呻‖吟,舌齿间温柔地回应着悠一的每一个动作。
安静的夜,清寂的街,两人自顾自地拥吻着,缠绵至极。
“喵……”一只小猫偏着头站在对面,对路边男女的行为表示好奇。
贝尔摩德的身体在听到猫叫的瞬间突兀地绷紧,如临大敌般推开了悠一,不顾唇角黏连着的暧昧银丝冷冷看向那只猫咪。
“喵!”向来敏感的小动物被吓了一跳,迅速地窜进巷道中不见踪影。
“你讨厌猫?”悠一贴过来,笑眯眯地用袖子擦干净贝尔摩德唇角黏连着的丝线,刚才那一瞬间女人爆发出来的力量实在是令他诧异。
“嗯。”贝尔摩德简短地回应。
“今晚让我进你房间睡,我就听你倾诉理由。”悠一强忍着笑意,平日里素来冷静心事深藏的女人,居然对着一只如此软萌的小猫爆发出那么强大的气势的样子……真是可爱。
“我会乖乖睡地板上的,相信你房间里的地板一定比门口的要柔软舒适。”悠一勾起贝尔摩德的一缕金发,就势再度将贝尔摩德揽到怀里,觉得这女人总是能挑起他的兴奋点。
“年轻人睡硬床板对腰背好。”贝尔摩德眨眨眼,虽说是拒绝,眉梢眼底却都是妩媚的娇俏。
悠一心底一阵躁动,这女人天生就他妈的是个妖精。
一扇半开着的门,想睡的女人在里面,而我在外面……悠一在心底默默哀叹自己门外的青春,撑住门将脑袋凑过去想要索吻,却再次被贝尔摩德纤细的手指挡下,“今天到此为止。”
悠一认命地靠在门框上躺下,反正这对他而言才是常态。
一门之隔的屋内,贝尔摩德轻触着红唇,渐渐绽放出动人的笑颜,“My little lover.”
在意味不明的笑容中,她轻击鼠标,按下确定键,女演员Chris Vinyard在推特上发了她回美国后的第一条推文:This is Issac Lester,Please help me take good care of him.
下方,是一条链接。
马上有粉丝点击,弹出来的页面上是一个模样挺拔俊秀的少年,手中抱着吉他,唱着一支从未听过的歌,忧郁而寥落的模样,像极了每个女孩曾悄悄幻想过的流浪诗人。
消息爆炸性般地自网络蔓延到现实,娱乐版的记者们已经在加班加点地准备明早的头条。
只有亮起的电脑屏幕作为唯一光源的昏暗房间内,女人靠着墙壁静静点燃了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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