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尤雪放学推门而进许哲廷正在面壁思过,爸爸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新闻,妈妈的唠叨声从厨房时不时飘出几句:“两百块钱的早餐费都能弄丢,你长到十三岁怎么没把自己也弄丢?一天到晚稀里糊涂······”
“怎么回事?”许尤雪换下拖鞋开口。
“我早餐费丢了,不过后来我回去找的时候有好心的阿姨和哥哥捡到还给我了,老妈知道后让我罚跪,我嫌丢人就站在这里面壁思过。”许哲廷用小指掏掏耳朵伸出大拇指熟练的弹开,妈妈端着菜走出厨房,许哲廷立即抬头挺胸一本正经。
“爸,您能讲究一点吗?都要吃饭能不能别抠脚丫子。”许尤雪把书包丢在沙发上,爸爸不好意思的收回手:“你还敢教训你爸?再有下次你跟许哲廷一起去面壁思过。”
爸爸这几年开始做投资生意,开始两年还有所盈利,但是后来越发留恋在饭局和朋友的聚会,生意上也越做越糟糕,背着妈妈借下许多债填补亏损又没钱还,好几次妈妈上班家里都有人敲门要债。
“快过来吃饭,许哲廷你下次再这么粗心大意我可不会原谅你,你以为好心人会随时碰见吗?”妈妈拎起许哲廷的耳朵警告,疼得他呲牙咧嘴,手机的铃声咋响,许尤雪看一眼来电提示果断的挂掉。
“谁打来的?”爸爸看她的反应走到餐桌旁询问,许哲廷抓准机会告状:“爸爸,肯定是她交男朋友了,快扣她零花钱!你死定了,哈哈哈······”
“许尤雪。”妈妈脸色微沉:“在学校要好好读书,这像什么话?手机给我。”许尤雪将手机背在身后反驳:“就是同学而已!做什么事我知道分寸,我都这么大人你别老是操心。”许尤雪嘟囔着瞪一眼许哲廷,窗外一记闷雷响声,原本糟糕的天气开始下起倾盆大雨,手机的短信铃声在寂静的餐桌上响起,妈妈放下筷子手疾眼快的夺过手机,许尤雪的心情远比天气还要绝望。
要是洛伊在这个时候发一条不该发的内容,或者是邵风黎发来询问许琦琦内衣的颜色,再或者是······哪个仰慕她的同学发来的告白短信!天哪,妈妈的表情翻云覆雨,她在心里祈求只是联通公司发来催交话费的。
许哲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妈妈平静的开口:“小雪,你是班长居然这么不负责任?老师让你周末把考勤表送到学校。”许尤雪听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随口答应几声塞几口饭便跑回房间,爸爸妈妈在客厅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数落许哲廷。
星期天的上午天气仍旧阴沉的下雨,承启高中的校园内空无一人,许尤雪收起伞把考勤表放在办公桌上,雨下太大干脆通过天桥等雨下小点再走。
轻微的脚步声惊醒声控灯,许尤雪路过五楼的走廊眼前是一排排宽大的窗户——高二年级,沉默的走廊上她鬼使神差的往前走,夏尔岚和温泖在宿舍议论洛伊在高二九班,不知不觉间已经停在他的教室门口。
门是上锁的,穿过窗户的冷风翻动教室里的几张纸页,天蓝色的窗帘来回飘动,环顾四周除却飞洒的大雨再无其他,许尤雪拉开窗户果断的翻进教室,讲台上打印的是一张A4纸最新的座位表。
洛伊,洛伊······找到了,他另类的占据教室最好的风水宝地却一人同桌,两张并排的课桌上横七竖八堆得全是他的课本,许尤雪碰触到他的课桌边缘,情不自禁的坐在旁边拿起一本书随便翻开。
没有想象中满本的笔记和整齐的字体,相反是乱七八糟的涂鸦和东西南北分布的字句,洛伊没有任何变化,她却妄图透过字里行间窥视他这几年的生活,真是异想天开的单纯想法。
书本的标题栏里一段小字吸引她的注意,是她小时候一直耿耿于怀的句子:【上层的雪,很冷吧,冰冷的月亮照着;下层的雪,很重吧,上百的人压着;中间的雪,很孤独吧,看不见天也看不见地;】
洛伊为什么会写这段话?重点在后面,貌似是被作者又加上几段:【上层的雪,很快乐吧,对着漫天的星光;下层的雪,很温暖吧,靠着厚重的大地;中间的雪,很安静吧,在等待中幻想星光,在期盼中靠近大地······雪一般的少女,你为何要躲藏?我不是月光不是人群,我愿化为星光和大地融化你冰冷的心,牵起你如雪的灵魂走近众人,横扫你那寂寞孤独的国度;你好,】
后面的一小撇似乎还没写完,许尤雪用手指摩挲书面上早已干涸的字迹,你好······是谁?触动心弦的语言让她的眼角温润,灵巧的一字一句的转变如此温暖又牵扯人心,洛伊,他说的是谁?那件事她究竟要不要跟他坦白,许尤雪烦躁的叹口气,走廊上忽然想起一男一女的对话,慌忙中许尤雪蹲在课桌下静观其变。
门口的锁被打开,一个男生走在前排的抽屉里翻找什么,许尤雪微微仰头就看见邵风离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薄唇轻启美的像是一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原来他和洛伊竟是同班。
“如果你找不到就是你欠我的,我才不要你跟我撇的这么干净!”门口一个身材苗条的女生歇斯底里的大吼,很显然是感情上的矛盾。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说过我们不可能。”邵风离清冷的嗓音配上那特有云淡风轻的气质,了然的答案让许尤雪暗地叫好。
“又是因为许琦琦,她不会喜欢你的!她跟本就······”
“滚。”
“邵风离你妈的混蛋,你就是混蛋!”门口的女生转身跑远,许尤雪看着那具消失的身影愣神,邵风离一脚踹开眼前的课桌撒手离去,再次空旷的教室让许尤雪一人更添几分冷清。
邵风离果然是喜欢许琦琦的,只是那个女生下面被打断的话会是什么?身旁的课桌一阵响动,男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许尤雪翻看过的书本开口:“原来你的兴趣是偷窥别人的隐私啊。”
许尤雪被突然的声音吓得六神无主:“谁在说话!······洛伊?我······哦呵呵呵。”
“你什么?”
“人家是特意过来帮你整理课桌的,不过你怎么会进来的?”许尤雪慌忙转移话题掩藏自己的小心思,洛伊很配合的没有再追问。
“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爬窗户的!”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跳窗户的。”
“你什么时候跳进来的?”
“······在你翻开这本书第一页的时候,我就站在那里。”洛伊指向后排的书柜,许尤雪在心里暗骂自己粗心大意,他来这么久她居然没有注意到,还是说他的动作太轻故意不让她发现?
少年用手撑着下额安静的注意她脸上的表情,许尤雪看过去正是那一双摄人心魂又深邃的双眼,像是在等待她的答案又像是在迫使她说出心里话,他的气势太强大,她心虚的心脏不知不觉间加快,一声又一声的跳动似乎要疯狂的跳出胸腔。
糟糕,时隔多久她居然又在他的面前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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