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姿修长挺拔,俊美出众的五官如刀雕刻,本有着令人赞叹的资本却被眉目间的四分冷冽六分傲然生生破坏。
他的目光停滞我身上,略带思量,开口,语气傲慢懒散,“冥影真君什么样子的女人娶不到偏偏养个童养媳,真是令本君惊讶。”
我双手环胸,亦不太友善,“这天下令你惊讶的事可真不少,比如说,你站在流光大殿的时候,你老婆正在红杏出墙。”
我好心情观着他阴沉吓死人的面色,边听着蒙真的介绍,来人正是南海离尘仙域离尘真君仇之烈,为借冥影至宝古珀而来。
我听了非常不爽,借东西还这般嚣张。
“不巧得很,我夫君将将出了远门,要不等他回来你再来拜访,门就在眼前,不送。”
“小君后这是在下逐客令吗?”立在他旁边的黑衣男欲抽出腰间佩剑,仇之烈伸手一拦。
大抵怕面子挂不住,他敛了那份冷傲态度谦和跟之前判若两人。
“之前是本君唐突,小君后莫要放在心上。不如小君后来我离尘做客让本君好生招待以赔方才的不是。”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显出他的真诚又存心让人不好拒绝。
我佯装一叹,“我也想去你家蹭饭可夫君管得严,不让我往陌生人家里跑,尤其不能往那种表里不一的人家里跑。”
“这么说小君后是不给真君面子了。”侍卫态度越发的冷,嗖一声亮出长剑。见状,蒙真亦抽出长剑一个箭步上前将我护在身后,“来人。”一声令下,数名白衣侍卫冲出将两人团团围住。
仇之烈眼睛微微一眯,其中闪烁危险的光芒。抬袖一挥,强劲的真气涌出震得众人微微一退,未等看出所以然来,他手中的剑已直指蒙真的喉咙。
我心一紧,好快的速度。
算了算了。
我轻咳两声,泰然道:“不就是做客吗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容我收拾收拾再出发如何?”
“我也想出发。”一道娇嫩的声音传来,栩栩跑进流光殿丝毫没察觉此时的气氛有何不对。
她拉着我的胳膊,撒娇道:“雪雪去哪我就去哪?”
“好。够义气!”
遣退众人,蒙真脸色不变依旧死死将我护着,我浅浅一笑叫他安心。
仇之烈见我识趣,收回剑负手笑道:“待冥影真君回来时,本君定将小君后平安送回。”
我挎好随身携带的包包,出发了。
我怀疑仇之烈没见过女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只因一离开冥影他的目光就时不时盯着我,盯得我由头发丝到脚趾头都不自在,只好白眼一翻。
我希望离尘仙气充盈借此当回女童,但事与愿违,一入离尘依旧为十六岁模样。
苦恼又惆怅。
他又在看我,我别过头拉着栩栩大步流星踏入厅中,一屁股坐上木椅继而又抱着栩栩放在我大腿上,同她有说有笑,剜一眼迈进来的仇之烈不大和善道:“我口干了肚子也饿扁了,这就是你离尘真君的待客之道?我不做客了,我要回家。”放下栩栩,起身还未迈开步子,仇之烈已站定我跟前负手而立,那姿势是拦得死死的。
我在心里默默骂他千百遍。
他扭头对身后之人使眼色,下属会意恭敬退下不久他前来添了杯凉茶,我走到茶几旁不客气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立时悉数喷出抬袖擦着嘴边的水渍,“我想起来了,我夫君不让我喝别人家的茶。”
仇之烈戾气横生,一个瞬移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双眼尽露狠绝无情,“女人,你最好祈求墨无锦拿着古珀前来,否则本君让你生不如死。”
“不许伤害雪雪。”栩栩大喊,扑上来一口咬住他垂落身侧的手臂,他眼底划过一丝阴鸷手心一翻一记掌风狠狠打在那娇小的身体上,身体顿时飞出撞在桌角再落地,嘴角溢出的殷红刺的我双眸好疼好疼,看着她化为一只小小的麻雀翅膀无力耷拉着我的心跟着一阵阵抽搐
……
“王八蛋卑鄙小人。”他的十指在我喉间愈收拢,我呼吸愈短促。
“大不了……你……你杀了我,他再……他再杀了你……替我报仇……”
他冷笑着收回了手甩袖而去,我按着喉咙大口大口喘气挪步走向栩栩,含泪颤抖着双手将它捧起小心翼翼放在怀里。
我被锁进一间下了结界的厢房。
恼的我将房间里摆放的物品乱砸一通边砸边放声大骂,瞧着栩栩弱弱起伏的胸脯我紧捏包包的一角她可撑得住?
当最后一个花瓶也被我摔碎,屋外总算响起了脚步声。
仔细侧耳一听,似乎不止一人。
我侧身躲在门后,打算门一开就冲出去。
门确实是开了。
我却被薄明的结界弹回重重跌倒于地手正巧压着一块尖锐碎片吃痛缩回没来及起身来人已拂袖撤去结界来到我面前。
我浑身一怔,那女人……
紫色轻纱裹住那妖娆到极致的身段,眉眼风情万种仿佛一记眼波便叫人酥到心里骨子里举手投足的妖媚也是不能形容的。
后面跟着的两名女子静静垂立想必是她的婢女。
女人身子突然倾上来一手勾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对上她的眼,半是夸耀半是魅惑,“好张绝色脸蛋若是好好利用不知会有男人甘愿沉沦。丫头,随了我修行媚术如何?”
眼波流转流转摄人心魄,仿若无底漩涡深深地深深地将人吸入其中,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得逃脱。
我像个痴儿呆呆应着她,“好。”
她唇边泛起的一抹笑既动人又诱人,“你叫什么?”
“雪天荨。”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好美的名字和你人一样的美。你的身子可是干净的?”
“是。”
她柔若无骨的玉手搭上我的胳膊将我拉起身来对着身后的婢女吩咐道:“伺候天荨姑娘沐浴更衣。”
两婢女微微欠了欠身。
头上的花冠被人摘下衣衫从肩头层层滑落,我踏进泡有花瓣的浴桶。
腾腾热气弥漫我周身伴着热气的还有股浅浅花香。
有水自我肩头徐徐淋下滑过锁骨滑过心口,有什么东西悄然绽放。
“滚开。”我冷喝着飞出浴桶迅速裹上架子上搭的衣衫步出房间,丝毫不理婢女的呼喊。
屋外两旁的荼靡开的娇艳未好好欣赏眼角就瞥见一抹缓缓扭来的紫色身影。
“这些荼靡此时绽放可是因你?”
这声音这女人令我一阵厌恶。
她执起我的手,我用力甩开拿起锦帕轻轻擦拭着手头也不抬地道,“本神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却原来只是只不知死活的狐妖。”
她脸色先是一变之后不可置信,“你是谁你是谁?”
我没空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狐狸精,拿出你的本事陪本神练练手如何?”说话间已然出手。
冷风阵阵,朵朵荼靡于风中摇曳不止,除了荼靡地面早已一派风卷残云。
可恶的狐狸长尾带着风劲迎面袭来我冷哼一声侧身一躲再一旋幻出匕首猛划过她的长尾,瞬间鲜血四溅,她痛得花容失色,眼里满不甘心。“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为难与我?”
“本神最讨厌狐狸精,见之必除之。”
这狐狸精道行不足五百年自然不敌我荼靡神女姬含,来回不过十几招便叫她一败涂地。
女人勉力撑起身子拳头握得关节泛白她双目赤红仰面朝天怒喊:“狐冢的子孙们记住你们的仇人,雪,天,荨。”
一字一句,恨不得饮我血食我肉。
最终,我取了她的内丹给了那只将死未死的麻雀随便毁了狐狸身。
隐隐约约,有打斗声传来……
重玄……
我眯了眯眼,今日你杀进离尘可想到我的出现?将麻雀丢到袖子里仅走一步我身体就因紫金兰花冠的束缚虚弱下来,外面的荼靡正以肉眼可见之速凋谢。
我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只觉手酸腿酸骨头酸,没缓过神来就听见外面激烈的打斗,莫非是墨无锦?
理智大于行动,我忍着一身酸痛跑了出去。
待确认了是他我惊喜交加。
尸体纵横间,他持剑而立,剑尖一滴滴血静静滴落,剑身泛着的凛冽寒意却不及他眼他脸的十分之一。
这样的他,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让人骨子里都是畏惧。
我同他不过十步的距离,却不敢更近一步。
见我站在原地他便踏过一具具身体朝我行来最后将我紧紧搂住,我的身体在他的怀里发颤我的心也在发颤,颤的不敢呼吸无法呼吸不能呼吸。大抵察觉我的颤意,他伸只手温柔抚着我的后背,“阿荨,别怕。”
阿荨,别怕。
是呀!这男人独闯离尘为我拔剑为我杀人为我,不该这样害怕的。
心,须臾平静。
我退开他的怀抱,恳求,“锦无墨,栩栩受了伤救救她。”抬起目光的刹那我触到他的眸子里面有着化不开的忧伤。
“栩栩她为了救我受了重伤。”
“交给她师傅。”他声音夹杂淡淡的伤感和淡淡的……失望。
“我怕她撑不住。”
他猛的扳正我的身子低头在我唇上一咬这一咬猛烈异常,待口中血腥味弥漫而开他松开了我,墨眸一片汹涌翻腾,“我也为你流了血受了伤为何换不来你的半句关心?雪天荨,你的心究竟有多盲,才能忽略我的遍体鳞伤?”
末了,转身离去不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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