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命格星君殿外跪了两日。
他从殿中匆匆走出,来到我面前,低斥道:“丫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只负责凡人命数,其他的我管不了。”
我拉住他的绣袍,恳求:“我求您破一次例,给他一次轮回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不行!”他抽回我手中的绣袍,决然转身迈出步子与我拉开距离,“你个臭丫头居然还敢来天庭,你就不怕我将你交给帝神。”
我膝行了几步跪在他身后,“只要您答应我的要求,别说把我交给帝神就算交给阎王我也是心甘的。”
他摇头叹息。
“命格星君,您如今知道大哥并非重玄却未将此事禀告帝神这是帮了我一次。天荨求您再帮我一次,用我的生命换大哥一次轮回,一命换一命,这不违反天命的。”
“用你的命,小神可不敢。”他犹豫好会,才回首,问:“你可当真要帮他?”
“是。”
“那好,就以你每次重生的记忆为代价换他一次轮回。丫头,将这红绳系在他手腕上,数年或数百后见出生手绕红绳者再好好报他的恩吧!毕竟,是你欠了他。”
我接过他递来的红绳,点头。
“回去吧,天庭危险。”
“多谢。”我起身辞别。
宽敞的石洞内,没有一丝绿色,只有开在洞口处的一株竺融花成了唯一可入目景。我素色的裙角拂过那株竺融,右手握着红绳,朝中央的石床走去。
石床上躺着的男子紧闭双眸,毫无气息。看到躺着之人的这刻,我终于才肯相信,他,确确实实去了,确确实实离开了。
我双手发着抖在他手腕上系好了红绳后,半跪床前,泣不成声道:“曾经,你护着那样的我,而今,我却守着这样的你。大哥,你甘心吗?”
然而,他不能回答。
“你巴心巴肝为我掏心掏肺为我,可我又为你做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尤其在我拼命拼命寻找帝珺下落时,你连笑容笑容都失去了。我知道,他带走我的快乐而我带走了你的快乐。”我握住他早已冰凉的手,任泪水在面上肆流。
“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我一有事你总是问长问短,就连一点小小的伤你都要管着。可你呢,为了救我所爱竟用三尾作化砂笔损了身体失了修为那样的痛却一声不吭。大哥,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坚强的让人害怕。”
……
“那日,你让我将你放在心上。我没有告诉你其实你一直一直在我心上。帝珺是我挚爱你是我挚亲,少了他,阿荨不开心,缺了你,阿荨同样不开心。”
“什么开不开心的,丫头,瞧瞧你这样子。”我偏过脸,命格星君正立在洞口处,他手中的拂尘往胳膊上一搭,阔步迈了进来。
我起身稍稍退开候在一旁,他站定石床前,侧目斜睨着我,“狐族始祖顶替上君之事除了你我二人,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我答道:“花绣和缇儿也知晓,不过她们绝不会向外透露一点消息。”
“最好这样。要知道冒充上君可是死罪,帝神若晓得了势必迁怒狐族,到时候……”尽管他没接着说下去,我也能猜到后果。
洞中一度安静。
命格星君盯了泽聂一会,忽然闭上眼睛口中低念了几句再睁眼手中拂尘往泽聂身上一挥,床上便没了人影。
“他的事我会好好处理。丫头,你不妨让那俩婢女放出消息,就说重玄上君已闭关修炼,这样帝神便不敢乱来,此计能瞒一天算一天。好了,话已至此,我该回去了,你自已万事也需得留个心眼。”他说着便往洞外走去。
“天荨恭送星君。”我福了福身。
石洞一时陷入沉寂,望着空荡荡的地方,我如同被吸干内力一样瘫软在地上。
绵绵白雪连下几日终于停止,这几天我哪儿也没去,只是静静依偎在盛开的梅花树下,这树梅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谢,周而复始,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年头了。我只清楚记得大哥每年都会用它做一碟又一叠的梅花糕来,他的那双手好看又灵巧做出的梅花糕总让我垂涎三尺。
可如今,梅花开了,做梅花糕的人却走了。
我闭上双眼,梅香萦绕在鼻尖,独自低语道:“大哥走了,帝珺你又在哪里?你知道吗?我每天唯一能做的便是找着你等着你。可我还要找要等多久呢,是不是我心中的希望一点点被磨灭被殆尽,脑海心中眼中的你渐渐模糊你才肯出现?”
这六个月来,有人称我灵妃,有人唤我帝后,这些象征权利与地位的称呼都不及你口中阿荨两字……
我再度沉沉睡去,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要久。夜幕与拂晓不断交替。我想,既然梦里能梦见他,那么醒来就没有了意义。
……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最后,似乎在我面前停下。我懒得睁眼只是下意识挥手示意那人离开,谁知,手被人捉住,“我道是哪家姑娘这般失魂落魄,走近一看,原来是……”
我猛然睁开双目。
是他,令我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
我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他在我面前微微探身,抬手轻轻抚过我的眉,缓缓开口,“阿荨,我和千罗青姬做了交易,她告诉我令你重生的办法,我便替她在穹苍之巅照料六个月的仙花异草,如今,我回来了。”
阿荨,我回来了。
我泛着泪花一把抱住了他。
七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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