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你胡说什么!”卫姝被“郎情妾意”这四个字羞红了脸,恼羞成怒道。
“本宫竟是不知,区区郡主就可以唤本宫的名讳。”叶臻的嘴角多了几分冷意,前身是个傻子可以容忍卫姝大喊大叫,她可不会受气。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卫姝感到了寒意,这还是以前那个痴傻胆小的太子吗?这一刻,卫姝竟然有些后悔刚才说出口的话。
“殿下,舍妹自小被母亲宠坏了,回头子牧定让父亲责罚与她,还望殿下恕罪。”卫谦本是不想出面的,此时见小妹惹怒了太子,心中暗暗叫苦,不得不从石头后面走出来拉着卫姝跪到了叶臻面前。
卫姝本是不愿的,但见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大哥下跪求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垂着头不敢言语。
叶臻倒是没想到卫谦会直接下跪,立马将他扶起来道:“表哥言重了,都是自家兄妹,什么恕罪不恕罪的,本宫可没那么小气。”
“谢殿下。”卫谦也未推脱,他自然知道太子不会因为这件事怪罪,但是此时他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看来有些事是不得不于父亲商量了。
谢茗在一旁一直暗中观察叶臻,这还是自落水事件后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太子,没想到他是真的不再痴傻了,卫谦何等骄傲的人竟然想都不想就下跪,由此可见太子是位有手段的,一时之间,他有些后悔当日的所作所为,谁能料想阴差阳错之下竟让太子恢复了神智?不过,就算是恢复了神智,自幼不曾受教,又能有多聪慧呢?
虽然心中疑惑,谢茗还是躬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嗯。”叶臻淡淡地应了一句,转向谢蕴温柔道:“阿阮,我们回家吧。”
一句话让谢蕴险些落了泪,对啊,自从娘亲去世后,她的家,就只有皇宫了,她的家人,也只有陛下娘娘和殿下了,吸了吸鼻子不想阿臻看出她的软弱,她轻声回道:“好,我们回家。”
叶臻和谢蕴走后,卫谦的脸就阴沉了下去,他真是没想到,小妹竟然在竹林私会外男,这要是让旁人知道,她的名声就完了。
“谢公子,午宴就要开始了,恕不远送。”卫谦瞥了谢茗一眼,冷声道。
谢茗此时也是不好说些什么了,拱了拱手走出了竹林。
“你!跟我过来!”待谢茗的身影消失不见,卫谦对卫姝厉声道。
卫姝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的大哥,心中委屈不已,泪珠子开始往下掉:“大哥,都是谢蕴故意污蔑我,要不是她,太子怎么会过来?”
“闭嘴!私会外男你还有理了!那个谢茗不是个好东西,往后离他远点!”
“哼,你就知道伙同他们欺负我,我不理你了!”见大哥继续凶她,卫姝一跺脚跑了出去。
卫谦揉了揉脑袋,心中烦闷不已,母亲整日只顾着拉拢寿王一党,任由小妹胡作非为,他不过出去几年,小妹竟然变成这般不讲理的模样,看来必须得管教管教了。
这厢,谢蕴找了侯府的侍女给常嫦带话先行回宫,便与叶臻一同出了汝阳侯府坐上了回行宫的马车。
“殿下,你方才为何夸我二哥白莲花啊?”马车刚走起来不久,谢蕴便好奇地问道,实在是方才殿下的表情不像是在夸谢茗,莲花纯洁高尚,应该不会是骂人的话吧。
“哈哈,我可不是夸他,有些人啊,人前白莲花,人后食人花。阿阮,不要在意谢茗的话,你可是父皇亲封的郡主,还瞧不上他们相府呢!”虽然谢蕴嘴上不说,但是叶臻还是能明白她心中的委屈,毕竟她幼时极受谢相宠爱,对于这个父亲,肯定还是有所期盼的吧,就像前世的自己,是多么希望有一个疼她爱她的爸爸啊!
“嗯,我知道,谢谢阿臻。”谢蕴此时心中说不出的感动,这就是她的小太子啊,即使痴傻,也会为了她跳下冰冷的湖水,即使处境困难,也会照顾她的情绪。其实她一直明白,殿下表面上的嬉笑贪玩不过是他的伪装,总有一天,世人都会看到殿下的好,是啊,会有这么一天的!
见到谢蕴终于露出了笑容,叶臻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对于哄女孩子这类的事,她是真的不在行,又怕说太多惹阿阮误会,唉,真是头疼,要怎样同阿阮说她们不能成婚这件事呢?
正在叶臻头疼不已的时候,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幸好叶臻出手才免得谢蕴摔倒。车外小夏子紧张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无事吧?”
“无事,外面怎么了?”叶臻将谢蕴扶回座位,并没有多说什么,外面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否则车夫定然是不敢如此的。
“回殿下,夏总管求见。”
夏福全?他怎么会来这里?莫不是父皇那里出了什么事?虽然心中紧张,叶臻还是稳声道:“准。”
接着便见一身太监总管服的夏福全掀帘进来,跪下行礼道:“奴才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郡主,方才冲撞了太子与郡主,老奴罪该万死。”
叶臻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夏公公,何事?”
“回殿下,陛下急召殿下回宫。”由于马车空间有限,夏福全跪坐在了车厢的地毯上。
“嗯?父皇回宫了?”由于快要入秋,原定明日回宫,父皇为何提早回了宫?
听了夏福全的话叶臻大致知道了回宫事件的由来,原来今日早些时候,御史大夫纪晔上书称淮州地区上月发了洪水,百姓死伤无数,地方官员却知情不报,还圈禁百姓禁止出城,直到今日灾情才传到京城,父皇得知后龙颜大怒,传令立马回宫,想来过一会朝臣都会被召令进宫。
夏福全下车去其它府邸通报,叶臻坐在回宫的马车上陷入沉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淮州的太守是卢太师的二子卢阳,由于淮州地处江南,经济繁荣,物产丰富,如此肥差,自然被卢家拢入袖中,如今淮州出了事,卢阳知情不报,乃是大罪,卢家肯定也脱不了干系,这对如今势单力薄的她自然是件好事。但是退一步想想,卢家权高位重,既然封锁了淮州又怎么允许一个妇人携子逃脱,还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恰巧”被纪晔撞见?纪暄成为她的伴读之后,纪家表面上就属于太子党,如今事情由纪晔揭露,摆明了是受她指使,卢家定然认为,这是她和纪家对上次纪暄被绑一事的报复,恐怕此事之后,她与寿王一党就要不死不休了。卢家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那么,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是谁呢?他这么做,又有何目的呢?
待叶臻换了衣服来到金銮殿,朝臣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看到她以后,纷纷躬身行礼:“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叶臻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前列的卢太师,他苍老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眼底却流露出坚定的光,想来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找到了应对的办法。果然,待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帝王将奏折摔在他的面前时,卢太师当即跪地嚎哭:“陛下,逆子办事不利,使得淮州百姓遭此大难,老臣有罪啊!但是他自幼在太后膝下长大,定是不敢办出知情不报、圈禁百姓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的,求陛下明察啊!”
未等叶涵发话,卢太师身后的礼部尚书左岩出列道:“陛下,淮州地处江南,向来是洪水多发之地,卢大人没有理由知情不报啊!望陛下明察!”
话音刚落,金銮殿内的一大半朝臣纷纷跪地高呼:“望陛下明察!”
叶臻勾了勾嘴角,原来卢太师打的是以退为进、联合群臣的主意啊,毕竟是纵横官场的老狐狸,一招就让父皇无法将卢阳当场定罪,有了喘息的机会,以卢家的势力,又有什么事情不能改变呢?其实左岩说的话十分有理,淮州洪水多大,卢阳实在没有必要冒着砍头的大罪隐瞒灾情,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怕是连卢太师都不知道,否则今日在朝堂上他必然会说出来。
叶涵看着殿下跪了一地的朝臣,皱了皱眉头一语不发。
“陛下,臣以为如今赈灾一事更为重要,洪水过去已然一月有余,如今灾情不明,应立即派人前往赈灾。”
此时纪晔的一席话让叶涵的脸色好了些:“爱卿所言有理,只是这赈灾的人选?”
“回陛下,淮州之事一出,定然引起百姓怨声载道,因此前往赈灾之人,皇室之人最佳。”纪晔瞥了一眼前方,语气不言而喻。
“父皇,儿臣愿前往赈灾!”叶?上前一步,抱拳请命。
“臣以为此事不妥,此事事关卢家,大皇子理应避嫌,太子殿下乃储君,身份尊贵,乃赈灾的最佳人选。”纪晔不紧不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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