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浑身是肝

    
    星野接过盒子, 轻轻地打开。
    “哇——”旁边挤过来的付丧神发出一声惊叹。
    盒子里是一支发簪，准确地说，是一支华丽至极的步摇。整体用金子打造, 尾部是一支振翅欲飞的凤凰，拖着长长的尾羽，羽毛蓝得发亮，夺人心魄, 哪怕是金子也不能掩盖它的美丽。
    星野拿起步摇, 下面垂着镂空金球，摇晃时发出叮铃轻响。
    “好漂亮啊……”
    “没想到和泉守还有这种心思呢……”
    付丧神们发出窃窃私语, 大多是惊讶和赞美。
    和泉守兼定眼中的得意都要溢出来了，他撩了撩头发，勉强淡定地说道：“我在商店里一眼就看中了这支钗子, 觉得肯定很配主公，就打算买回来了。那店老板说, 这是……这是……”
    一下子忘词了，打刀张着嘴几秒钟没说出下面的话来。
    “翠……羽……”堀川国广在后面小声地用气音提醒他。
    “啊对对对, 是翠羽飞凤金步摇！”和泉守差点没抓耳挠腮, 好险是想起来了, 暗自嘀咕了一番为什么首饰都要取个奇奇怪怪的名字, “老板说这是用点翠工艺制作的，不仅好看名贵, 而且能够保存很长的时间。”
    终于将所有台词说完的和泉守兼定松了口气。
    星野举起步摇, 对着灯光看了看, 随后露出了一个笑容：“确实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和泉守。”
    “我就说你肯定会喜欢的。”和泉守兼定抱着手臂，心中说着，这可是花了他所有零花钱甚至还找国广拆借了一点才买回来的呢！
    星野把步摇递给他，让和泉守一愣：“你不给我戴上吗？”
    “哦哦哦，我给你戴上吧。”和泉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脸有点发烫，他用力克制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臂，像是抚摸着什么一碰就碎的宝物，将金色的步摇插进了审神者鸦羽一般的发髻中。
    “好看吗？”星野歪了歪头，灯光折射在金步摇上闪闪发亮，却不及此刻和泉守眼中她微微勾起的笑容。
    “很、很好看。”和泉守兼定退开了两步，对自己的眼光非常满意。
    有付丧神看了两眼，张口想要说什么，被审神者用目光制止了。
    这一场宴会可谓是圆满成功，不管是审神者还是付丧神们，都心满意足。唯一不好的，恐怕是一些付丧神明天就要出阵了，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日子已经离他们而去。
    “大典太，短时间内，你可能还是要呆在本丸了。出征的话，我担心会发生意外。”星野温和地站在阴沉的付丧神身边，灵力如同舒缓的温泉水浸润着他的身体。
    大典太低着头，既没有失落也没有喜悦：“嗯，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除不掉暗堕也没什么。当初从神明暗堕，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星野没有接话，示意前田藤四郎多照顾照顾他。小短刀郑重地点头答应，神情既有担心也有坚定。
    包丁藤四郎已经睡着了，窝在一期一振的怀里，双眼紧闭，看不出一点暗堕的样子。这两天他非常会邀宠，几乎独占了一期一振。但是兄弟们都多少知道了他经受的苦难，选择了包容和退让。哪怕是最爱撒娇的乱藤四郎，也不会对他投去嫉妒和愤怒的目光。
    不管怎样，包丁也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这一次他的运气会非常好。
    谢绝了长谷部要送她回房间的请求，星野慢吞吞地走在回廊里，两边挂着的灯笼驱散了黑暗，带来了温暖的光明。
    “主公，要一起喝一杯吗？”
    非常具有辨识度的声音响起，风华绝代的付丧神坐在石阶上，身边的小盘子里是一壶茶和两个茶杯。他的眼中含着一轮弯月，和天上的圆月相互辉映。
    星野顺从地坐在了他的旁边，自己倒了一杯茶，清香扑鼻而来，让她也清醒了几分。
    一时之间，只有茶水入喉的声音。几分钟后，三日月宗近打破了沉默。
    “主公，这支步摇，好像有点问题？”三日月选择了开门见山。从刚刚审神者制止的目光来看，她未必不知道这个问题。
    星野抬手摸了摸金步摇上的凤凰，含笑回答：“我知道。”
    “您知道？那您能不能为我解释一二呢？”其实三日月也不是很确定，听见审神者这么说，好奇极了。他知道自己的审神者不是个普通人，若是个普通人戴个假货也会被嘲笑，更别说有点身份和地位的人了，这直接影响了他人的看法，说不定会让被人觉得档次很低。
    “这毕竟是和泉守的一片心意啊。”星野没有取下步摇，毫不掩饰自己对它的喜爱，“和泉守以前的主人是土方岁三，不过是平民出身，辗转打工，后来虽然有了一番成就，但到底没攀上贵族阶级，所以对这些没有了解也是正常的。点翠可不是什么普通工艺，我看这步摇的年代很新，应该是打了没多久，而点翠这种手法，很早以前已经被禁止使用了。现在市面上流传的，大多是仿点翠。”
    “仿点翠吗？听上去像是仿品呢。”三日月的目光落在了步摇上，“仿品已经如此美丽，真让人期待真品的风采。”
    “嘘——”星野竖起了手指，“你这话可不能让山姥切听到，否则他又要闹别扭了。”
    “嗯嗯~老头子这点还是知道的。”三日月催促道，“后面呢？仿点翠和点翠有什么区别吗？”
    星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点翠的主要材料是翠鸟的羽毛，用小剪子剪下活翠鸟脖子周围的羽毛，轻轻地用镊子把羽毛排列在涂上粘料的底托上，颜色可以永不褪去。而仿点翠是用染色的鹅毛和布料做的，虽然颜色没什么区别，但经不起时间的推敲。”
    “原来如此啊，翠鸟的羽毛，听起来就很美丽呢。”三日月感叹道，“我曾经见过点翠首饰，所以觉得这只步摇的颜色有点奇怪，没想到其中竟然有这样的原因。”
    “点翠首饰很早就在华夏出现了，是顶级贵族才能使用的珍宝，你见过也不算奇怪。现在已经不允许再有点翠出现，因为被取走羽毛的翠鸟往往很快就会死亡，能够取羽毛的翠鸟越来越少，一度绝种，所以后来规定任何人不许制造点翠首饰。”星野摊手说道，“我想那个商店老板应该不会顶着法律做这样的事情，还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卖。”
    “所以，和泉守是被骗了也找不回公道吗？”三日月无奈地笑道，“那店老板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说过这是真点翠。”
    “我倒是无所谓，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只要是你们送的东西我都喜欢。”星野非常肯定地开口道，她也是这么做的。
    三日月握着杯子的手一顿，低头浅笑：“主公啊，您可真是……”
    后面的话说得太轻了，星野没听清。
    “时间不早了，主公要早点休息吗？”三日月轻巧地收走了星野手中的茶杯，“晚上喝太多茶水，可是会睡不着的。”
    星野冷不防手里一空，也没追究三日月的无礼，只是包容地笑了笑，站起身说道：“是啊，我要休息了。哦对了，三日月你听过一句话吗？”
    “嗯？”
    “天凉了，该让商店老板破产了。”
    一边暗笑，一边返回天守阁。星野在数个小时后，带着满意的笑容陷入了沉睡之中。至于第二天一大早，万屋的某个商店老板刚刚打开门，就被气势汹汹打上门的审神者们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随后被举报贩卖假货、惨被抓走的事情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星野自觉非常善良地感慨了一番。
    “哟，早啊，难得看见了你嘛。”星野还是第一次这个时候在本丸看见和泉守和堀川。
    “主公也早。因为我和兼桑都已经满级了，所以被替换下来，以后就专门负责内番和手合呢。”堀川笑眯眯地回答道，“我在带兼桑熟悉一下怎么做内番，毕竟以后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总是偷懒啦。”
    “喂喂，国广啊，我哪里有偷懒嘛。”和泉守不满地叫道。
    “哎呀，是我说错了呢，对不起啦兼桑，我相信你以后也能好好做畑当番的！”
    被堵了一句的和泉守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然看见了审神者发髻中插着的步摇，因为在另一侧恰好被身体挡住，所以没有注意到。
    “咦，主公，我怎么感觉这支钗子跟我买回来的时候好像不太一样？”和泉守疑惑地问道。
    虽然他对于珠宝首饰什么的不是很敏感，但毕竟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总有点印象。
    星野摸了摸步摇，脸上露出了一抹内疚：“对不起啊和泉守，我昨天睡觉的时候没舍得取下来，结果今天早上就发现……好像被我睡得变形了，我自己修复了一下，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和泉守的脸突然爆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啊、啊哈哈，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啊，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没想到主公竟然这么喜欢这支钗子。坏掉了也没关系啊，等我攒到了更多的钱，会给主公买更漂亮的饰品的！”
    “好啊，那我就等着和泉守的礼物啦，一定要多多努力呢！”
    “那是肯定的啊，我可是帅气又强大的流行刀剑呢！”和泉守昂了昂头，语气中也是十足的自信。
    一人一刀都没有提起实际上本丸里的所有付丧神都是由她来发放零花钱，付丧神自己根本就没有其它途径去赚钱，这种让人丧气的话题。
    “不过，既然是道歉的话，那总要有一点诚意吧？”和泉守突然这么说道。
    “诚意？”这孩子该不会是蹬鼻子上脸了吧？我不过是为了不让他发现步摇有问题所以换了一下，他竟然还想要挟我？星野叹了口气，问道，“什么诚意？”
    “很简单的！”和泉守兼定理直气壮地说道，“主公以后也叫我兼桑吧，大家都是这么叫的呢，只有主公天天叫着和泉守和泉守，感觉好冷淡啊。”
    星野一愣，忍不住笑道：“可是三日月啊小狐丸啊也是叫你和泉守的啊。”
    “那怎么能一样呢！”和泉守纠结半天，小声嘟囔道，“我想和主公更加亲近啊，干嘛要那么冷淡啊。”
    “好好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兼桑吧，希望歌仙不会搞混掉。”星野拍了拍和泉守兼定的手臂，“那么兼桑啊，我去工作了哦。”
    “这和歌仙有什么关系啦，才不会有人叫歌仙兼桑的呢！”和泉守撇撇嘴，还是挥手同审神者告别，“主公再见啦。”
    转了一圈重新回到天守阁，星野还没把凳子捂热，手机疯狂地开始震动起来。
    她打开一看，铃木园子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地弹了出来。
    “救命啊！星野！不动行光成精了！”
    “星野救我！我被付丧神困住了！”
    “星野我可能要死了！记得给我报仇啊！！”
    哈？什么意思？
    懒得回复这种没头没尾的信息，星野直接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呜呜呜……星野，我还以为你不在啊！”铃木园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这样的信息给我？什么叫不动行光成精了？”性格开朗的园子都被吓哭了，猜测事态严重的星野没有温柔安慰，一次性将自己的问题都抛了出去。
    事情要从上次星野将日本号从铃木家带走开始说起。那一天的目击者很多，包括仆人和警察等等，所以流传出去也很正常。有的人听说了之后，对付丧神升起兴趣来了。再加上《刀剑乱舞》这个游戏在日本盛行，他们道听途说，竟然以为付丧神也没什么好怕的，随随便便一个巫女就能轻松搞定，所以胆大包天地布下了法阵，想要召唤出付丧神。
    因为请来了非常有名的巫女和阴阳师，所以那些人觉得万无一失，想要顺便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就举办了一场宴会。
    就在昨天晚上，星野和付丧神们畅饮的时候，这些人开始了召唤仪式。
    结果？结果就是这个样子了。
    “他们把不动行光放在了法阵上，我就看见一个影子闪过，然后灯就熄灭了！”园子的声音中还带着恐惧，“巫女和阴阳师都被杀掉了，可是我们甚至都没见到凶手的样子！他的速度非常快，那些想要从大门逃跑的人也都被他杀掉了！死了好多人！”
    园子絮絮叨叨了许多，声音颤抖不已，但只要对面没有挂电话，她就觉得自己还能坚持。
    许久，对面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叹息。
    “我说，这个世界上怎么总有那么多的傻子呢？”
    因为一个游戏就觉得付丧神没有危险？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付丧神？知不知道为什么在付丧神神降的时候，要请巫女来压阵？当然是因为，付丧神很凶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