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蔓忽地从梦中醒来,一时头昏目胀,欲伸手揉揉眉心,却发现动弹不得,这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在无寒泽被冰妖雪人围攻的境况,遂抬眼去看,却只看到一片水帘围绕身边。
“醒了?”有人在一旁关切道。
红蔓这才注意到一侧还有其他人在,虽然依旧动弹不得但是相较之前却是略有好转,起码可以微微侧头。
一着浅绿色衣衫的男子正站在一侧,也在歪头看她。
“你也是越狱的?”那男子言语间颇多自得,似乎越狱是一件多么不得了的伟业一般,“在下水鬼江寒,巧了,我也在越狱,方才见姑娘有难,狱友见狱友,怎能不拔刀相助?姑娘不用太过感激。”
水鬼江寒?红蔓略有耳闻,似乎是妖界三王之一。
妖界很大,妖王很少,统共也就三位,所以流露出的关于三王的消息虽然很少却分为引人注目。人,修,妖,魔,仙,这五界中除了人界和魔界,剩下三界,对于妖界三王基本是家喻户晓——冷血嗜杀的花妖红蔓,超脱嗜酒的山怪玄井,以及非常不要脸的水鬼江寒。
这水鬼江寒怎么说也是妖界三王之一,所以这“非常不要脸”也是众多仙仙鬼鬼给了妖界几分薄面才选出的最为含蓄低调的评价。
至于这江寒究竟有多么不要脸呢?
听说他热衷于偷袭,并且非常引以为豪,在他争做妖王的三十八关斗争中,关关偷袭,且招招得手;听说他非常喜欢美人,并经常强抢民女民男、妖女妖男、仙女仙男,其家中姬妾,不分男女,共有七十八房;听说他极爱围观他人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更爱在他人衣带渐解之后故意使坏,而这究竟如何使坏,那些被坏了好事的人妖仙涨红了脸也说不出口;还听说…
总之,修妖仙三界,受过江寒“恩泽”的,在提及他时无一不狠狠地啐上一大口。
红蔓此刻中了冰妖雪人的术法,动弹不得,不然早就爬起来离这三界祸害远远的。动不得,话也说不了,红蔓只得睁着一双血眸看着江寒。
“姑娘怎得如此没礼貌,虽然在下不需要姑娘的感激,但是起码的一声谢谢还是要有的吧,枉费我看姑娘中了雪禁术冒死前来相助…哦,对了,雪禁术,姑娘是不是没法说话?”江寒站在一旁原本一脸的不悦瞬间转为恍然大悟之色,一双原本充斥着不满的狭长眸子须臾变为亮晶晶的琉璃看向红蔓。
红蔓斜他一眼,就算自己可以说话也不想理他。
“唉,姑娘莫急,在下可以帮你解了这雪禁术。哎呀,谁让我是妖王呢,还是百年才出一代的妖术超群的妖王,小小雪禁术怎么难得倒我呢…”江寒似是千百年没说话一般,聒噪个没完没了。
红蔓听着他喋喋不休,心里烦躁的很,知道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开始暗暗运气调整妖力,试图冲破这江寒口中的雪禁术,但是试了几番,不仅没有冲破这妖术,反而受到反噬,一口惺甜猛地涌出,反倒冲破雪禁术对嘴的禁制,“噗”的一口鲜血喷出。
江寒原本在红蔓面前正自言自语、自得其乐,却突如其来被红蔓喷了满头满脸的血。江寒愣了好久,半响颤巍巍的抬手抹了一把脸,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手刺目的猩红,似是放心般的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口水,吓死我了。”江寒心有余悸的欲拍拍胸口,又想起自己的满手的血,犹豫了片刻,抬手往红蔓身上蹭去。
红蔓眼睁睁看着他把满手的鲜血擦到自己的裙子上,终是忍不住质问:“你在干嘛?”
江寒原本在专心致志的擦手,耳边突然响起冰冷的女声,吓得他手一僵,擦手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一张白皙带血痕的脸上挂着一抹讨好的笑“哎?你的雪禁术解了?”
“没有。”红蔓嘴中血腥气浓重的很,遂又侧脸狠狠的啐了一口。
“那就好。”江寒闻言又是长出一口气,然后继续擦手。
“那就好?”红蔓红眸恶狠狠的瞪着脸上被抹得一道道血痕的江寒。
“咳咳,我的意思是这样我就可以帮你解开了不是。”江寒看着手终于恢复了白皙,很是满意的撒开了红蔓的裙角,“这雪禁术是饮雪童的妖术之一,只要饮雪童沾着了猎物,喝了猎物的血便能化为饮血怪,用血瞳对猎物下禁制,封住猎物的行动,然后…”江寒抬手便往自己修长白净的脖子上狠狠一抹以做示范,“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现在早就被饮血怪吸成干尸了。”
红蔓闻言抬眸向周围看去,四周都被厚厚的水帘围住,水帘外的景象模糊不清,除了一片片雪白似乎什么都没有,先前的那些尖啸吼声也一并消失不见,静的有些诡异。静?水击冰地应当有声音才是,红蔓看向那片水帘的底部,红眸微怔。
江寒在红蔓旁边坐下,双手扳着脚脖,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又看了看她的表情,很满意她的反应,“水往高处流,怎么样,很不可思议吧,很震惊吧?嘿嘿,这可是只有我妖王江寒才有的本事,其他妖王可没我这么厉害。”
看着江寒那一脸求表扬的得意模样,红蔓不屑出声,“嘁——各有所长罢了。”
闻言,江寒一脸不开心的从地上站起来,手掌摊开,渐有一团水缓缓生出,他用那水洗了洗脸上的血污,“那你自己解这雪禁术吧。我先走了,这水帘没了我的法术支撑,很快便会冻结,到时候你自求多福吧。”
红蔓倒是没想到这江寒这么小气,但是也没放在心上,没理他,大不了自己解开这术法便是,既然能冲开嘴的禁制,那就说明以妖力硬碰硬是有效的,只不过现在自己妖力孱弱,需要费一番功夫罢了。
江寒本是气话,欲吓吓这不知感恩的姑娘,但见她根本不为所动,觉得自己话都说出口了,要是不走实在是很没有面子,于是也就真的抬手在水帘上挥出一道缺口,抬脚就走了出去,那水帘也随即自动合上。
也就是那一瞬间,红蔓看到外面原本平静的雪地开始四处聚拢,发出一阵熟悉的簌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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